里,心念急转,“对了,是因为柔嘉皇后无论家世背景、为处事还是容颜气质都
净净。”
“是了,净净。”裴鸿一把握住了商白珩的手,用力地压着鼻息说,“因为只有柔嘉皇后和她的孩子是
净的,陛下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
,只有冰清玉洁如柔嘉皇后那样,才是不染凡尘的。陛下觉得自己是脏的,是柔嘉皇后把他的血脉洗
净了。你若见过陛下宠
柔嘉皇后的样子,便会知道,陛下为何非微雨不可。”
商白珩震惊半晌,许久才找回声音:“陛下生母乃青楼出身,且是了身、接过客的,送到晋王府原本也只是当作待客的
子,只是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爬上了老晋王的床,偏巧又赶上她有了孩子。这就是一笔糊涂账,胡氏到底怀的谁的孩子,根本说不清了。”
裴鸿缓慢地转而苍凉,松开了商白珩的手说:“老晋王能容下陛下,想来也是实在子嗣单薄。只是陛下何辜,要为此自幼受苦。”
商白珩也唏嘘不已,两各自落座,黯然半晌。
商白珩忽地想到什么,心中突突跳起来,急问:“胡氏去的早,老晋王和老晋王妃也都走了多年,老晋王走时,还处理了一批府里的老,当年的旧事再难查证。如今又有谁能翻出风
来?”
裴鸿面露忧色道:“先帝的老宫,还有一些在,陛下毕竟受先帝恩泽登基大宝,不能对先帝的老
赶尽杀绝。先帝当年封陛下为太子后,大约也发现了什么,有一段
子一改对陛下亲厚之态,时常斥责,无端发难,陛下那一阵谨小慎微,
子复又很艰难。只怕先帝会留下些线索,在特殊之时,会有
拿出来。”
商白珩立刻就想到高墙紧锁的弘德殿,问:“会是燕桢吗?”
裴鸿色肃然:“燕桢当年太小,必是不知。待他长大成,早已事过境迁,燕桢大约知道的也有限。但只要他在,就会有老
找到他。他先帝嫡子的身份,足以搅动恪守血脉道统之
的心思。”
“陛下不杀燕桢,是因着有诺于先帝,公然违诺,对天下也
待不了。”商白珩道,“我担心的是,这些
想在微雨归都时,以血脉大做文章。”
“这是‘燕氏’最后的机会。”裴鸿倏地望住商白珩,话到嘴边又沉吟许久,“而且……”
“而且……”商白珩眼里光一闪,“而且微雨不肯归都,陛下这是在
微雨。”
“言可畏,可毁大厦于旦夕,也可垒高楼于倾刻。”悲鸿在这一刻感到自己真的老了,怅然地道,“陛下权术了得,只看他最后如何定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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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末,乾清宫东侧,昭仁殿。
英珠已经有几未得天玺帝召见,他自从听天玺帝说要召太子回都,便心心念念地等着。
邵亭直属于英珠,是英珠亲自递过去的圣旨,可邵亭一去多,竟是没有把燕熙请回来。
英珠坐立不安地望着窗外,最后还是咬牙去了乾清宫。
乾清宫外侍卫严守,英珠到了门前倒是没
拦他,他轻轻扣门,里
明忠应话:“进来。”
门在英珠身后阖上,殿里帐幔都拉严实了,灯烛只点了不到一半。
半明半亮的殿中,灯影幢幢,英珠突然一阵不寒而栗,站在门边一时竟不敢再往里去。
“杵着做什么?”天玺帝的声音沉得渗,“进来。”
英珠心一跳,登时寒毛直竖,他踌躇地转过垂帷,霎时定在原地。
他后悔来了。
天玺帝坐在宽大的龙案后面,一双眼正沉又犀利地望着他。
第27章 隔岸观火
英珠近来愈发惧怕天玺帝。
从前, 天玺帝还传他侍寝时,他憎恨着天玺帝, 每一天过得都是暗无天, 恨不得在床上把天玺帝杀了。
那时候因着有亲密关系,他并不十分怕天玺帝,甚至还敢违逆天玺帝的意思, 在半夜里救过一次燕煦。
自天玺帝不再碰他后,他离天玺帝越来越远, 距离远了之后,只觉得那个高高在上的男, 越发
晴不定、天威难测。
未知的东西总是让惧怕,譬如此刻,天玺帝坐在御案后面,面色晦暗地望着他, 英珠不由自主地双腿发软。
天玺帝随手沾了朱砂,在折子上批了一个“驳”字, 见英珠还愣在那边, 板着脸停笔, 将饮饱红墨的笔搁在砚上。
朱砂汁水滴落,天玺帝一双冷漠的薄唇抿着。
英珠感到铺天盖地的压力,慌忙过去。
路过明忠时, 明忠对他暗示地眨了下眼。
意思是天玺帝今不高兴, 正在气
上, 多加小心。
英珠暗自记下, 走到天玺帝身边, 见天玺帝坐得端直, 他本能地就跪在天玺帝脚边, 颤抖着身子,用脸颊轻轻靠着天玺帝的膝,努力克制发抖的声音唤:“皇爷。”
天玺帝没应他。
英珠用力地咽了咽,改唤:“陛下。”
他身为婢,平时都喊天玺帝皇爷,只有在床上才像后妃和大臣那样喊陛下。
天玺帝这才应他:“乖。”
乖。
这个字让英珠陡然毛骨悚然,天玺帝在床上尽兴时,喜欢一遍一遍地说他“乖”,这个字把那些凌的床笫之事一骨脑儿全拉扯出来。
英珠猝然抬,恐惧又哀求地望着天玺帝。
天玺帝似乎被他这种畏惧取悦到了,似笑非笑地哼了声说:“不愿意陪朕?”
“没……没有。”英珠细声回话,“婢愿意和陛下在一起。”
明忠垂着眼,正好能看到英珠双手搭在天玺帝的膝,他识趣地往后退。
“回来。”天玺帝叫住了明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