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凛将她拽到一边,低声说:“你打包几个菌菇得了,还没看出来吗?这小子存心坏物证。”
卢晴一愣:“哈?”
纪凛仔细跟她解释:“他有洁癖刚才为什么徒手抓鱼?因为他一开始以为是鱼有问题,想处理掉鱼,现在发现是酱料问题,就整盘倒掉了……董永良加的不是毒药,也没造成实际伤害,只是见钱眼开,应该没参与前三桩刑事案。这事儿可大可小,全凭他谅不谅解,显然,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追究。”
卢晴顿悟了,也被感动了,为自己之前怀疑过他
不正常而惭愧:“虞先生,你家厨师要是知道你为他脱罪,肯定后悔害你。”
虞度秋低看着地面,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眸子里的
绪,似乎在思索回忆着什么,闻言抬
一笑:“那可不一定,我以前对他也不错啊,他家
生病我给他放一年的带薪长假,他当时多么感激我,现在还不是背叛我了?只是谋财,没有害命就不错了,看在他服侍我多年的份上,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也不为过吧。”
纪凛此刻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这家伙一点儿不怕毒*找他的麻烦,这么铁地开展别
都避如蛇蝎的脑机接
项目。
这世界上还有比金钱更让上瘾的“毒品”吗?年纪轻轻就身家百亿的虞度秋根本就是活在一群潜在预备罪犯的觊觎之中,最瘆
的是,这些罪犯有可能一边给他做着可
的饭菜、贴心地照顾他,一边谋划着如何利用他为自己牟利。
心防不胜防,贪婪永无止境。在虞度秋眼中,堂而皇之的杀手罪犯,或许远不如身边亲近之
的暗算来得可怕。
纪凛目光复杂地看他半晌,道:“反正他要害的是你,你不想追究就算了,我还少一事呢。可你既不想追究,又要我们调查,把我们警察当免费苦力啊?”
虞度秋:“我不想追究的是董师傅,可没说不追究收买他的,就算我放过他,你们肯定也会调查。别借机教训我,纪队。”
纪凛啧啧两声:“要挑你小子的漏还真难。”
卢晴犯愁:“可最重要的物证没了……万一他去了局里,矢否认这件事怎么办?”
虞度秋:“他又不知道物证被坏了,心里虚着呢,你们照样审,威
利诱随便你们。假如他真不承认,机上监控都录下来了,到时候问我要就行,不缺证据。”
卢晴哦哦点,纪凛则绕着桌上物证袋里的见手青转了半圈,越看心里越觉得古怪。
一样是加料,指使者为什么不加点“猛料”?他们又不是没有真正的致幻剂。就用这种毒轻微的菌菇让虞度秋难受几天,不能达成此行目的……这手段也太温和了,过家家似的。难道是因为上回虞文承意外坠楼身亡,导致对方不敢再用毒
强烈的致幻剂了?
纪凛摸摸自己的下,兀自摇了摇
,否定了这种猜测。
不对,这么胆小怕事的指使者不可能是上回给虞文承下毒的,两件事的严重程度根本不在一个级别,已经背负一条
命的罪犯,怎会害怕给
下毒呢?还是不致命的毒品,这不符合犯罪心理。
那么另一个问题就来了——按照虞度秋的说法,指使者既然是董永良熟悉之,随时可以联系,为什么不直接让董永良在国内对餐食做手脚、阻挠虞度秋出行,非要等到他上飞机了才动手?
除非……这件事必须要在飞机上做,才能给对方带来好处!
脑中灵光乍现,纪凛倏地抬眼盯住后方休息舱!
这时,柏朝也从前舱回来了,冲休息舱的方向一抬下:“里面睡觉的那位,要绑起来吗?”
其余错愕的眼刷刷
向他,怀疑他被虞度秋同化成了疯子。
疯子本尊笑得更为欢乐:“你也猜到了?”
“到底要不要?”
“不用。”
“舍不得?”
“舍得,先别打惊蛇。”
“好。”
他们俩一唱一和,目中无,全然不顾周围
仿佛身在云里雾里的迷惑表
。
娄保国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生怕猜错:“他们说的是杜小姐吗?跟她有什么关系?”
赵斐华小眼珠一转,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也降低音量:“刚才乘务员去送午餐,她应该醒了,可董师傅大喊大叫了半天,她居然没出来。”
卢晴被气氛感染,也紧张道:“难道指使董师傅的是……”
周毅颦眉:“不会吧,杜小姐最少爷了,怎么可能给他下毒?”
柏朝突然了句嘴:“她谈不上最
。”
虞度秋随手拿了个卢晴没吃完的早餐小面包,撕开包装咬了一,鼓着腮帮子咀嚼:“唔,确实谈不上,苓雅
的是她自己的幻想和执念,我早就说过我不是她的白马王子……老周,一会儿把苓雅也带回去,让她待在我家,让洪伯照顾好,哪儿也别去,等我回来再处理。”
纪凛出声反对:“我不同意,她嫌疑很大,或许和之前几起案子的凶手有来往,也得带回局里审一审。”
虞度秋两吃完小面包,拍拍手:“我的未婚妻要是被扭送警局,万一被媒体知晓,众
铄金,我这趟就白来了,洗不清嫌疑了。你们要审她,先等我解除婚约吧,这不是件小事,给我三天时间准备,反正她跑不掉的。苓雅其实很单纯,没那么多心眼,正好趁这几天看看她会不会坐不住,主动联系那些
,让你们的
盯紧点儿在我家装的监控,或许会有新线索。”
“你们商还真是算盘打得
……行吧,我得向上
打个报告,彭局同意了再说。”
周毅却犯了难:“那个,少爷……杜小姐恐怕不愿意跟我走啊。”
“我去跟她说,她的意愿不重要,我的意愿才重要。”
赵斐华:“这什么独裁者发言……”
虞度秋听见了,手指一划,指到他鼻子前:“飞机落地之前完成你的工作,少废话,多做事。”
接着手指一转,摸上柏朝的脸,立马变了副色,柔似水道:“我一向奖罚分明,第一次配合就能这么默契,你的表现我很满意。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让乘务员做,算是赔礼道歉。刚才不知道其他菜有没有问题,又不想打
惊蛇,就借你吓住大家。”
柏朝覆上他的手背,五指他的指缝,十指
握包裹住,触感温热而粗糙:“所以在你察觉鱼不对劲之前,给我夹菜……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