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仅剩20家左右,船舶工业伤痕累累,他以陈裔这个名字再次投身这条复兴之路,直到5年被病痛折磨,与世长辞。
他的每一世都在孤独终老中等待命运对他的审判,站在生死的十字路,他的身边没有儿
送行。
承欢膝下,天伦之乐这些世间美好的
感他统统没有体会过,只有寥寥挚友为他
办后事,让他能体面地离开这个世界。
蒋裔不太愿意想起那段记忆,便转开了话题说道:“之后就是一种割裂的感觉,经常不知道自己是谁,格变化很大,一会是十几岁少年的心
,遇到事的时候又变得很老成,周围
都觉得我不正常,这种
况持续了一年多。”
简玟大概知道他说的感觉,刚听说这些事的时候她就是这种割裂的心,现实和梦境来回切换,处处透着不真实。而她只是听他转述,蒋裔的脑中却是切切实实的记忆,要比她真实多了。
......
蒋镇升记起所有事的那年,他父亲正好投资失败,房子抵了债,一家
搬去九龙窝在很小的地方。
某天蒋镇升从学校回来,父亲的几个朋友来家里喝酒,谈起生意不景气,年关在即,老板拖欠工资的事。
年仅十八岁的蒋镇升走了过来,坐在一群叔伯面前,沉稳淡然地告诉他们,香港回归不久,往后内地和香港来往会更加密切,以后势必会建立一条新的产业链,他们既然车子和司机都是现成的,不如辞职出来,成立物流公司,把这条运输线盘活。
这些叔伯跟着别后面
了一辈子活,哪里想过自己开公司,更不敢轻易辞了现在的活,大家说他异想天开,开公司哪有那么容易,蒋镇升反问他们觉得哪个环节有困难?
他们每提出一个,他便反驳一个,直到这些长辈无话可说。
大家调侃蒋镇升说话老气横秋,实则暗示他没大没小,蒋爸感觉脸上无光,当场训斥了他一顿,让他去一边待着,少掺合大的事。
蒋镇升抬起看向蒋爸的一瞬,那震慑的眼让蒋爸十八年来面对自己的儿子
一次有种陌生且惊骇的心
。
没多久,蒋镇升便跟父亲借钱,说他要去趟内地,那时候的蒋家还欠着一外债,蒋爸哪有闲钱给儿子旅游,便把他说了一通,蒋妈也说他不懂事,家里现在困难,想去内地再缓缓。
谁曾想蒋镇升把一直舍不得用的画材卖掉了,还低价出掉了视若珍宝的藏画,筹得了路费。
等他爸妈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他已经离家去了内地,二老气得不轻,扬言等他回来要打断他的腿。
然而他这一走就去了一个多月,回来的时候把家里所有外债清掉了,蒋爸蒋妈这下急了,问他钱哪里来的,他只是告诉他们不偷不抢。
到了择校的时候,他再次做出了让家无法理解的举动。
以当时蒋镇升在美术方面的天赋和积累完全可以留在香港,轻松获得学资格,他却执意要去内地读大学,还放弃了艺术这条路。
蒋爸气地抽出藤条就往他身上抡,蒋镇升不仅没有丝毫闪躲,甚至抬起手接住了藤条,目光像座巍峨的大山压在蒋爸面前,对他说:“我已经决定,我会对自己的生负责。”
那不容置喙的吻让蒋爸甚至愣在当场,纵使是见惯大风大
的他也被儿子身上这排山倒海的气场压制住了。
从那天开始,蒋镇升彻彻底底成了蒋裔,在他的点拨下,蒋爸的几次投资都抓准了时机,那之后,蒋爸对这个小儿子便愈发信任。
刚恢复前世记忆的那几年,他过得并不顺遂,虽然和基金会的接上了
,但那些生意早已在历史的洪流中面目全非,从前跟着他的弟兄们相继离开了
世,后世
又怎么可能认他个毛
小子说话。在他找到了谢方年后,事
才有了转机。
大学期间是他最疲于奔命的几年,学校也很少去,原本循规蹈矩的生路线在那个时期彻底天翻地覆。
为了逐步收复陈少昭留下来的产业和势力,他花费了相当大的功夫。
后来,他建立了两岸的生意往来,无形中让蒋爸赚了不少钱,蒋家的子也慢慢好了起来。
只是他很少再回家了,面对家时,他不再单单是蒋镇升,前世的记忆像是枷锁如影随形,那一世世的沉淀终究让他变成了一个隔岸的
。
每一世的父母在他眼里都成了重要的过客,他会记挂他们的身体,也会安排好他们的生活,定期回去看望他们。但心境到底是不同的,大脑里装着上一世老者的记忆却要以小辈自居这本就是件很割裂的事,久而久之,这种割裂的感会让他和家
的关系逐渐疏远。
最终他总会变为一个孤单的,带着无法道与旁
说的秘密独自走完一生。
......
车子过关后简玟突然想起来自己空手而来,蒋裔让她不用心,他安排好了,但简玟还是执意亲自给他父母挑选几样东西。
车子绕到中环,简玟下了车问蒋裔:“你爸妈喝酒抽烟吗?”
蒋裔告诉她:“他们岁数大了身体不好,这些都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