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一把拉住他，说道：“不用。更多小说 LTXSDZ.COM”
“这怎么行？”谢燕鸿焦急地说道，“你以前犯这个病的时候都是怎么弄的？”
长宁皱着眉
，闭着眼，说道：“外公有药。”
谢燕鸿依稀记得，长宁说过，他与外公住在关外。
夜已
了，长宁的疼也渐渐缓解了，谢燕鸿引着他躺下，自个儿则坐在床边，望着闪烁的烛火发呆。长宁即便在睡梦中也皱着眉，脖颈上系着五彩百索，丝线已经褪色了，只有金线还光亮如新，鱼形玉佩从他的衣襟处滑出。
谢燕鸿拿出自己那半边，比划着与长宁的那半边合在一起，严丝合缝。想了想，他又将双鱼分开，自己那半边贴身收好。
第二十二章 各自天涯
翌
，天
沉沉的，谢燕鸿起了个大早，和王谙提起送长宁离开的事儿。
王谙说“好”，想了想又道：“晚间一起用顿便饭，我遣
带他出城。”
待王谙离去，谢燕鸿又百无聊赖起来，心里总是悬着，没有着落。他们住的这个小院子，落两道门，平里除了王谙的心腹随从来传递东西和消息，无能来。今，谢燕鸿却见有个面生的小丫，梳着双鬟，在月
门那处探探脑，被谢燕鸿发现之后，小丫却又惊惶地跑了。
谢燕鸿生怕给外祖父添
，想着这件事定要让随从报知。
就在这时，长宁出门来，脸色看着还行，不似前两困倦，应该是不疼了。谢燕鸿朝他说道：“阿公答应我，今晚饭后，遣带你出城，你可以回家了。”
隔了一会儿，他才听到了长宁回答：“好。”
谢燕鸿又问：“以后你还会回来吗？”
长宁问：“回来做什么？”
回来做什么？谢燕鸿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谢燕鸿不由得想起仅有的那几次亲吻，似乎都只是兴之所至时，不假思索的举动。此时却让他难为
至极，不是害羞，而是无地自容。分别在即，各自天涯，他们只是短暂地共行一路。
他难为得几乎想要夺路而逃，但他还是忍住了，没话找话道：“关外如何，我还没去过呢。”
谢燕鸿本以为长宁不会多话，谁知道了他竟说得很认真。
“出了关
就是山，山势起伏如龙，批云裹雾。一路往西去，有丰美水
，也有百里沙海，还有赤岩若霞。”
谢燕鸿听得
，恨不能胁生双翼，也去看一看。
两立在小院子里，天色愈发沉，冷风呼啸，刮得耳朵鼻子通红一片。长年安居京师，谢燕鸿何曾经历过来得这样早的冬天，他裹紧厚裘，吸了吸鼻子。
长宁看向天际，说道：“要下雪了。”
晚间，王谙摆了一桌酒菜，酒是素酒，菜也不见荤腥。王谙说自己近来抱有小恙，大夫叮嘱少食荤腥。
素菜也做得
致美味，只是谢燕鸿无心吃喝。中途他出去解手时，又在门边见到了那个小丫，他正要叫，那小丫惊慌得连连摆手。更多小说 LTXSFB.cOm见左右没，小丫走过来，朝他说道：“表少爷，我们小姐让您戌时三刻到月门外一见。”
谢燕鸿没来得及问，她又急匆匆地走了。
小丫称“表少爷”又叫“小姐”，那估计就是表妹王嫣身边的丫。
谢燕鸿简直摸不着脑，按说，这样的事，他要告知外祖父。他回首看了一眼室内，外祖父正在劝酒，但长宁是油盐不进的，仿佛没听见，径自吃饭，王谙颇下不来台，讪讪一笑，也不再劝了。
想了想，谢燕鸿决定先瞒下这件事，等见了王嫣再说。
一顿饭的时间，说长不长，王谙亲自带着长宁与谢燕鸿，从那进的小角门出。王宅的私巷，左右无，天已经黑得不行了，风刮得越发强劲，仿佛真的憋着一场大雪。
长宁背后斜背长刀，牵着青骢马——谢燕鸿送他了。
王谙拱手说道：“壮士，我这随从一路带你出城。城门守兵已经打点好了，趁天黑尽快启程吧。”
长宁翻身上马，随从也紧随其后。谢燕鸿觉得冷风仿佛刀子一样往脸上刮，刮得他眼睛鼻子发酸发疼，仿佛已经没有知觉了。
“等等！”他说道。
在场的都看向他，他向前一步。长宁骑在高大马上俯视着他，仍旧是那双没有波澜的眼睛。谢燕鸿站直了身也不过是到他的膝盖，仰起，觉得自己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若他不说，长宁就要走了。
他问：“你......还有......”
长宁没听清，弯下一点腰，问道：“什么？”
谢燕鸿有些难为，小声补充道：“桂花糖。”
长宁看着他，说道：“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风呼呼地吹，但谢燕鸿听得真切，他后退一步，让出路来，说道：“再会。”
长宁放松缰绳，一夹马肚，“驾”一声，青骢马疾驰而去，随从连忙驱马跟随其后。谢燕鸿站在原地，冷风刮得他裘袍下摆不住地拍打他的腿。不过一会儿，长宁远去的身影便消失在黑暗中。
谢燕鸿觉得鼻尖一凉，抬一看，天上零零碎碎有雪花飘落下来，真的下雪了。
王谙拍拍他，说道：“天冷，不要久站，来，回去陪阿公多喝两杯。”
谢燕鸿摇摇，说道：“吹了冷风有些疼，先回去歇息了。”
王谙也不勉强他，遣将他送回小院里。
谢燕鸿坐在漆黑的小院里发呆，有侍从帮他把灯点上，屋里有地龙，暖烘烘的，温暖如春，厚裘穿不住，单衣就足够了。谢燕鸿环视四周，即便房内多是素净颜色，他也恍惚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京师，又做回了那个锦衣玉食的侯府少爷。
外远远地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梆子声清亮，在雪夜里响起，惊得谢燕鸿回过来。
很快便到约定的时间了，他振作起来，重新又披上了厚裘，戴上风帽，提一盏灯踩着薄薄积雪走出去。小院外两道门，往时都有看守，谢燕鸿出了第一道，看守的却不在，第二道就是与王嫣约定好的月门。
谢燕鸿走过去，与躲在门后的撞了个正着。
“小心！”谢燕鸿忙放下灯扶住她。
王嫣穿一身暗色羽毛缎斗篷，戴观音兜，露出半张秀美的脸来。她上下打量谢燕鸿，盈盈下拜：“表哥，一别数年。”
王家未曾外放魏洲时，表兄妹俩都还小，厮玩过一阵，如今大了，都变了样，一时竟有些不敢相认了。
谢燕鸿急于知道她为何事而来，连忙扶她一把，开门见山：“表妹何事找我？”
王嫣回看了一眼，见小丫在远处站着望风，目光所及之处，就只有他们两了，这才说道：“祖父受宣抚使郑大所邀过府去了，二更就回，都被我支开了，我们长话短说。”
听到“宣抚使郑大”几个字，谢燕鸿心下一沉——外祖父说他和新任的宣抚使多有龃龉，怎么还漏夜受邀上门？
见谢燕鸿皱眉，王嫣知他警觉，更是竹筒倒豆子一般，脆生生地说了一串。
“京中发了海捕文书要缉拿表哥，祖父已经决定了，不之内便要将表哥绑到宣抚使郑大处了。”
恍如脑中炸起一道雷，轰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