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摆着一张镜子,顾念费力地扭动着身躯,顿时傻眼——她发现自己变成了一把铁锤,仔细看,还有点眼熟——这不就是自己昏迷前拿在手里的那一把吗?
她四处打量起这个房间,谢天谢地,她一把锤子竟然也能够观察——房间正中挂着的画布里,有一枝栩栩如生的玉莲花,看来这就是顾家了。『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顾念还在适应,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身穿粗布的男 ,那男
,那男 拿起了顾念所在的铁锤,拉起风箱,开始打铁。而后这男
拿起了顾念所在的铁锤,拉起风箱,开始打铁。而后这男 又开始做药,处理药材时也是简单粗
又开始做药,处理药材时也是简单粗 地用锤子先抡平榨汁。
地用锤子先抡平榨汁。 
又炼器又做药的,说不定这个男子就是顾青了,顾念暗想。
 “顾青,在家吗?”也就在这时,外面有 叫道。
叫道。 
 顾青停下了手里的活,打开了门。站在门外的是一位俊美男子,他的衣饰古朴华丽,看着像是个了不得的大 物,然而他眼上却蒙上了厚重的白纱。
物,然而他眼上却蒙上了厚重的白纱。 
 “你这个算命的,怎么又来了?”顾青皱着眉 ,不客气地说。
,不客气地说。 
 “别这么说嘛,多少 想求我月鉴登门都难呢。有茶吗?我想喝点热的。”俊美男子熟门熟路地钻了进来,一点不见外的样子。
想求我月鉴登门都难呢。有茶吗?我想喝点热的。”俊美男子熟门熟路地钻了进来,一点不见外的样子。 
 顾念顿时明白过来,自己是被那个铁锤拉进来一段记忆,去看看顾青身上发生了什么。既来之则安之,顾念索 也就当起了观众,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线索。
也就当起了观众,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线索。 
 顾青每次见到镜月鉴都觉得 疼,这个男
疼,这个男 对他来说就意味着麻烦。因此他沉着一张脸,不
对他来说就意味着麻烦。因此他沉着一张脸,不 愿地烧水沏茶。他顺
愿地烧水沏茶。他顺 问道:“你眼睛上的白纱是怎么回事?”
问道:“你眼睛上的白纱是怎么回事?” 
镜月鉴满不在意地说:“我算了一卦,不小心遭了天谴,所以瞎了。”
顾青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他迟疑地说:“可是……你看着行动挺方便的?”
镜月鉴秘一笑:“我借了一双心眼来用,还能撑上一段时间。”
顾青一直搞不懂这些做占卜的家伙,总是秘秘的,他还是更喜欢打铁或者炼药,至少都有章可循。他把茶杯往镜月鉴面前一放:“是什么卦,连你也要受这么重的天谴?”
 镜月鉴端起茶杯,闻闻茶香,慢条斯理说:“我卜出这一卦,是灭世之兆,生灵彻底寂灭,世间归于虚无。我已经答应了接受 间王朝的供奉,过几
间王朝的供奉,过几 就动身前往国都了,在那里我会卜出最后一卦死去,不过,运气好的话,也许我能算出这世间的一线生机来。”
就动身前往国都了,在那里我会卜出最后一卦死去,不过,运气好的话,也许我能算出这世间的一线生机来。” 
 顾青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再一次。顾青也并非常 ,沉默过后,他只是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沉默过后,他只是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镜月鉴说:“我想请你做一样法器。”
顾青怪地说道:“你要做什么?命盘,卦镜?”
 镜月鉴摇 :“这些我都不做。”
:“这些我都不做。” 
 “我要做的法器,是能够自成天地的一方世界。这世界可自行演化,可以成长,其中 木可枯荣变化,也有
木可枯荣变化,也有 夜四季之分,若真到了灭世之时,兴许后
夜四季之分,若真到了灭世之时,兴许后 还能前往这一处小世界避开灾难。”
还能前往这一处小世界避开灾难。” 
 顾青对炼器素来痴迷,旁 听到镜月鉴的话,只会认为镜月鉴异想天开,但他却琢磨了半响,思考起了可行
听到镜月鉴的话,只会认为镜月鉴异想天开,但他却琢磨了半响,思考起了可行 。最后顾青说道:“你说的这法器,先不说炼制的麻烦,最难是必须找出开启了灵智的材料来做这法器的器灵,我找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找到。”
。最后顾青说道:“你说的这法器,先不说炼制的麻烦,最难是必须找出开启了灵智的材料来做这法器的器灵,我找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找到。” 
 镜月鉴微微一笑,说:“放心吧,这开了灵智的材料,我已经帮你找到了。云梦泽的巫族已经传信给我,云梦泽 处出现了一块开了灵智的木
处出现了一块开了灵智的木 。”
。” 
顾青的毕生夙愿就是炼制出一样有灵智的法器。镜月鉴说的恰好是他心中所愿。『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他带上工具,立刻动身前往云梦泽。
顾念附身的锤子,作为顾青最重要的工具,自然也一起带走了。
于是顾念就见到了那个极其稀有的、顾青寻找了一辈子的开了灵智的材料。
那竟然是一个黑漆漆的小怪兽。
 第3章 木 (一)
(一) 
顾青收拾行李前往云梦泽, 前去寻找那个所谓的器灵材料。那对他来说,确实算是唯一有动力得到的东西。
沿途的风景他并没有在意,天气好坏也没有意义, 他只顾一心一意地寻找。
 他终于找到了镜月鉴所说的、开了灵智的材料。那是一个木 。
。 
 那个木 大约一尺高,身上覆盖着黑黝黝的青苔, 青苔下覆盖着坑坑洼洼的木疙瘩,是真丑, 哪怕是因为体积娇小,也不过只是丑得没有那么厉害了而已。
大约一尺高,身上覆盖着黑黝黝的青苔, 青苔下覆盖着坑坑洼洼的木疙瘩,是真丑, 哪怕是因为体积娇小,也不过只是丑得没有那么厉害了而已。 
顾青都不知道这个东西怎么能丑的这么厉害。搞不好是没有接触过其他活物,所以不知道这世间但凡是活着的东西大抵都喜欢美好的事物,因此只是非常粗糙地长了长。
 小木 被抓住的时候声音尖利:“别吃我!混蛋!”
被抓住的时候声音尖利:“别吃我!混蛋!” 
它在顾青手里蹬腿,鼻涕和眼泪因为害怕流了下来,显得更丑了。
 和每一个强迫症一样, 顾青有点洁癖。他皱着眉 看见那个小木
看见那个小木 把鼻涕眼泪全部流了一手,而自己还只能牢牢抓住这个小木
把鼻涕眼泪全部流了一手,而自己还只能牢牢抓住这个小木 ——很明显, 一松手这个丑东西就能跑掉。
——很明显, 一松手这个丑东西就能跑掉。 
 丑东西害怕地看向顾青——它从来没有遇见能够抓住它的 类。那些
类。那些 类都很弱小, 对它打着歪主意,但是只会被它耍的团团转。
类都很弱小, 对它打着歪主意,但是只会被它耍的团团转。 
顾青只好说道:“放心吧, 我不吃你。”
 小木 犹疑地看向他。它天生有辨别真假的能力, 所以它能够听懂, 顾青说的是真话, 这个
犹疑地看向他。它天生有辨别真假的能力, 所以它能够听懂, 顾青说的是真话, 这个 类真的不打算吃掉他。
类真的不打算吃掉他。 
 那他抓住它 什么?小木
什么?小木 想。这么想的时候, 它停下了哭泣, 吹了个鼻涕泡泡, 显得更丑陋了, 顾青嫌弃地皱起眉
想。这么想的时候, 它停下了哭泣, 吹了个鼻涕泡泡, 显得更丑陋了, 顾青嫌弃地皱起眉 。
。 
 他拿出一根绳子,把小木 拴了起来, 带回了家。
拴了起来, 带回了家。 
 顾青的住处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自然,也没有小木 可以待的地方。但这肯定难不倒顾青。对一个炼器大师来说,没有任何缺的东西他造不出来。
可以待的地方。但这肯定难不倒顾青。对一个炼器大师来说,没有任何缺的东西他造不出来。 
他造了一个舒适的窝。
 他只是随便做了做,但对于顾青来说,就算只是随便做,做出的水平也不一般。那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小窝,对小木 的身高来说刚刚好,里面自带了一个小枕
的身高来说刚刚好,里面自带了一个小枕 ,小木
,小木 躺着很舒服。
躺着很舒服。 
如果要说这个小窝有多好,那么,它就是,那种用了很久而最贴合的好,一切都刚刚好的那种好。
 “你睡这里。”顾青说道。长途跋涉让他有点疲惫,这已经到了他睡觉的时候。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他 一次到了睡觉的时候还没有睡。
一次到了睡觉的时候还没有睡。 
 顾青关了灯,睡着了。到了他自己的地方,他就不再担心,这个看上去很松懈的地方,其实有顾青下的禁制——这个小木 没办法跑掉。
没办法跑掉。 
 小木 警惕地缩在这个怪的陷阱里。它在
警惕地缩在这个怪的陷阱里。它在 山生活的时候,见过许多陷阱,是那些穿着古怪的
山生活的时候,见过许多陷阱,是那些穿着古怪的 类用来抓捕像它这样的野兽的,那些陷阱往往有着利器,但是在表面上却覆盖着美味的食物,而越美味的食物,往往也就意味着越厉害的陷阱。
类用来抓捕像它这样的野兽的,那些陷阱往往有着利器,但是在表面上却覆盖着美味的食物,而越美味的食物,往往也就意味着越厉害的陷阱。 
 在小木 比现在更小的时候,它曾经中过一次这样的陷阱。那是一根格外美味的胡萝卜,然后,在胡萝卜的下面,藏着两个半圆形的铁刺。
比现在更小的时候,它曾经中过一次这样的陷阱。那是一根格外美味的胡萝卜,然后,在胡萝卜的下面,藏着两个半圆形的铁刺。 
 小木 见过其他动物踩中陷阱的样子——触碰食物的时候,铁刺猛地弹起,狠狠地扎进身体里,陷阱里的动物会不住哀鸣和流血。
见过其他动物踩中陷阱的样子——触碰食物的时候,铁刺猛地弹起,狠狠地扎进身体里,陷阱里的动物会不住哀鸣和流血。 
它犹豫了很久。它已经看见了铁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