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佳
见
周管家名为周全，行事作风倒也应了景。『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周潋此行走得突然，大约是怕屋子里久无居，积尘污浊，气味不好闻，一旁的脂玉雕镂香炉里还燃了避尘使的香。
清松瞧着那香盒子稀，不由得拎着在手里，细细地看，“周爷爷何时有了这样的巧思了？”
“这东西倒是好看，闻着还香
的，活像是
儿家的物事。”
“还雕着花儿呢。”
周潋心里也正纳罕。
香炉搁在二楼窗沿处，窗子开了半扇，烟只袅袅一缕，时不时惹了
风进来，搅得散了，浮在鼻端时香气已经淡了许多，仿若雨后松枝，闻之叫心一清。
周管家是循旧例的，若真是他置办，只怕也是老老实实添一味檀香，绝不会加旁的。
也不知是谁，生了这样别致的主意出来。
周潋先前赶了许久的路，难免有些倦怠，此刻嗅着那炉里的香气，连眼皮也愈发沉了许多，恰好窗旁摆了张竹榻，他便歪上去，手枕在脑后，阖眼略养一会儿。
楼底下，是清松在整理行装，脚步声压得很轻，来来回回，窗扇半合着，被风吹得微晃，些微的“吱呀”声里，似乎又混了些旁的动静。
倒像是琴音。
“清松，”周潋听了一会儿，忍不住探着身子，朝楼下问，“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您说什么？”清松的声音朦朦胧胧地传过来，听不大清，“可是小的吵着您了？”
“无事，”周潋摇了摇
，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可闭上眼，细细辨时，那缕琴音便又从嘈杂中浮了出来。
似松间流水，月下惊鹊，轻而俏，闪身回首。
技艺
妙，却不像是正经弹法，倒像弹琴之存心同逗趣。
府中有谁这样擅琴吗？
周潋从榻上起身，合着眼，只在脑中循着声，一步步地靠近，一直到额触着了窗扇，才回过。
琴音是从窗下的园子里来的。
他扶着窗棂，探向下瞧去，
眼只见花木疏影，蘅芜掩映，并未瞥见半个影。
江南亭阁大都巧，檐尖卷伸，离地并不算高。
周潋上下打量几眼，略估了一番二楼到地面的距离，心下有了数，便用手撑着，踩在窗畔，一跃而下。
早年间，府中也曾请了武师傅来教习，他虽所学未久，但
子使然，对什么都格外较真，颇懂了些皮毛，似这般动作倒也费不了什么力。
园子里秋意要浓上许多，落足之处的花径上，木樨落了一地，碎金流霞一般铺就。「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先前二楼燃着的香气沉下来，同花木馨香混在一处，莫名生出一甜香来。
不似脂
香腻，倒是更增了几分媚意，盈盈的一，勾着去嗅。
叫周潋无端地想起了那一缕琴音。
两者倒是一般的子。
那抚琴之，难道同楼阁上那盏香炉之间，还有什么
系？
离得近了些，琴音落在耳中也更清晰，淙淙而鸣，声清而幽，如击碎玉。
足下枯叶踏上去簌簌作响，周潋微微侧过耳，尽量将步子放轻，去捉那一点琴音的源。
凌霄花架的尽处，抚琴倚栏而坐，红裙委地，衣袂微扬，雾一般的发鬓之上斜
了一支乌木簪，下缀的流苏被风掀着，很轻地
了。
大约是听见脚步声，那指上的动作微顿，指腹按在琴弦之上，抬起眼来看向来。
长睫微敛，水墨画就的一双眉眼，欺霜胜雪。
这遮着面纱，眉眼之下的
廓影影绰绰，只能瞥见一抹濡红的唇，凌霄花一样艳。
“谁在那里？”抚琴开
，声音清冷微哑，像是揉碎了的初雪。
周潋立在花架旁，猝不及防之下，有些怔了，听见了这句，才回过，朝外走出两步，立在了前。
“小可周潋，久不在府中，出游方归。”
“方才是我冒昧，打扰姑娘雅兴，还望恕罪。”
“周潋。”那很轻地念这二字，面纱之下，下颌微微抬起，露出一段白玉似的脖颈。
周潋有些仓促地垂下了眼。
“姓周，你是这府中的公子哥儿么？”那问。
这说辞新，周潋还未被这样叫过，顿了顿，才应声，“嗯。”
“家父……的确在府中执掌。”
他不欲张扬，脆含糊带过。左右周家家大业大，公子少爷也能攒上半园子，说不上多值钱。
“你们府上，不是在办喜事？”
“怎么你独自个儿在园子里
走？”
那用指尖漫不经心地在弦上拨了几下，泛音如籁，泠泠响起。依稀是《菩萨蛮》的曲调。
他的语气谈不上客气，那一双极漂亮的眉眼带着疏离，偏偏唇上一抹艳色开合，隔着雾一般的轻纱，无端地叫心颤。
“我原住在前的听雨阁中，今
无意间闻听姑娘琴音，心下惊异，这才循着声前来，”周潋温声解释道，“若有打扰之处，实非有心，还望姑娘海涵。”
“大户家的公子哥儿，果真都
说这些掉书袋子的话，”那的眼尾微微一挑，鸦羽般的长睫轻颤，“絮絮叨叨，叫半句也听不明白。”
周潋被他这样抢白，面颊不禁微红，正待要开，又被他抢过了话。
“假若我不肯呢？”
那懒懒地站起身，裙摆微散，衣裾翻卷，像是天边坠下的红云。
顶花架之上，凌霄打着旋掉落，被他随意接在掌中，手指很轻地捻了捻，素白里沾染上
浅不一的红。
周潋的话，他分明是听懂了的。
“我方才正想了首新曲子，弹到一半，被你冒冒失失地搅了一场，再续不上了。”他松开手，那朵凌霄直直地坠下去，刚好落在了衣角处，各样的红混驳在一处，叫分不清。
“闯了这样大的祸，你要怎么赔我？”
他靠在栏杆处，钗坠的白玉珠子从耳侧微微蹭过去，露出的一点肌肤细腻而白，几乎与那珠子的色泽混为一体。
周潋不防他这样讲，微微一怔，心下觉得他这话无理，待要辩驳，不知怎的，却想不出说辞来。
见他半不答，那歪了歪，一双凤目微抬，声音依旧是懒懒的，浑不在意的模样，“打算赖账？”
“那可要多注意些，”他挥了挥手，“别再叫我瞧见。”
“我记向来是准的，谁都逃不过。”
“……没有，”周潋有些哭笑不得，“姑娘放心，我并非那样怕事避祸之。”
“只不过，还要请姑娘指条明路，这赔，是怎么个赔法？”
“自然是欠什么赔什么，”那瞥了他一眼，“你弄丢了我的曲子，便再替我填一首。”
“可是，姑娘方才不是说，我出现时，那曲子正弹到一半吗？”周潋也不知怎么了，鬼使差地，开始同计较，“若是依着姑娘所言，即便要赔，那也是赔半首曲子才对。”
那显然没料到他还有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