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吃完，周光彦才开
。
“我可能活不久了。”
他看见林然正在擦嘴的手蓦地一顿。
林然之前一直垂眸，没看他，听到这话，片刻后终于抬起眼皮，望向他的目光复杂莫测。
周光彦实话实说：“还没到最糟糕那一步，定期体检，一旦发现恶化就及时治疗。”
林然默默看着他，忽然发现，他看上去压根就不想治。
“能治早点儿治。”林然淡着脸说道，其实心里很不是滋味。
“嗯，”周光彦点
，“饱了么？”
林然：“嗯。”
周光彦：“那走吧。”
出了小面馆，兄弟两个沿着街漫无目的溜达，最后折回学校。
林然走进校门又停下，扭看着他：“该治还得治，别拖。”
周光彦笑了，难得露出俩梨涡，冲林然点点。
林然没走几步又倒回来，停在他身边。
“我要是你，就什么也不
，好好休息，调理身体。”
周光彦听到这话，笑意更
，看林然的目光像看个孩子。
他问林然：“你信命么？”
林然被这没没脑的问题问得一愣，指了指脑袋：“怎么分个手，还把你给分傻了？”
周光彦不气，仍是笑：“算命的说我活不过三十五。”
林然算了算，那也没两年了。
他纳闷，周光彦这
，看着就是个彻彻尾的唯物主义，怎么忽然搞起封建迷信了？
他想反驳，又觉得周光彦其实很聪明，如果不是对自己身体
况有着清楚的感知，以及对那位算命先生有最基本的信任，以周光彦这
子，绝对不会信这话。
怪就怪在，周光彦这种子的，竟然信了。
林然好半天没说话，默默看着他，最后愤愤撂下一句“狗
算命的”，疾步离开。
其实这话，周光彦在心里已经骂过无数遍。
他也不想信的。
很长一段时间，通过吃药，休息，各种调理，况没有恶化，但那种痛苦和虚弱一
比一明显，无论做多少次体检也查不出缘由。
渐渐的，他还是信了。
一个星期后，周光彦又把周闻笙约出来，告诉她林然的真实身份。
周闻笙比他想象中淡定多了。
自从父亲出意外，又彻底看透母亲后，很多事在周闻笙看来，再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周光彦说起林然身世时，周闻笙始终抱着胳膊，面无波澜倾听，偶尔面容一震，随即很快恢复平静。
有一会儿周光彦心下暗自感慨，他们姐弟仨，淡着脸的，还真是越看越相似。
等他说完，周闻笙沉默许久，开第一句话是：“咱妈还不知道这事儿吧？”
周光彦点。
母亲当然不知道，这要是知道了，就她那子，还不得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