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崔二郎脱了力气，晕厥过去。
“我果然经验丰富。”
柳随月把笛子丢还给兄长。数
在百姓的讶然侧目中一路冲进刑妖司。
季酌泉当机立断，对守门的弟子道：“关门！把在外的弟子全部叫回来！”
年轻弟子虽然懵懂，还是严阵以待，火速通知众将所有门全部锁上，并着看守住
。
季酌泉把崔二郎放在前厅的地上，找了捆绳子将他手脚缚住，做好这些后，柳随月正好将林别叙从后院喊出来。
“别叙师兄，你看这个。”季酌泉说，“他身上的遗泽好生古怪。”
柳随月几尚有不解，先前不过是照着直觉以及季酌泉的指示做事，问：“他怎么了？”
林别叙瞅了一眼，过来用脚将翻了个面，表
冷得滴水，唇角反笑了出来：“这些，倒是什么法子都想得出来。”
“你们自然是察觉不到。我起先也没注意，还以为是我自己。回来路上离得近了才发现——”季酌泉说，“他的妖力里，有
血煞之气。”
第章 剑出山河
（他已疯魔了，救不了。）
“血煞之气？”
在场几皆是迷惘。观林别叙反应也知事非同小可, 不敢随意打趣，收声慎言。
张虚游蹲在地上，盯着崔二郎的脸一阵细看, 询问道：“是否与崔二郎的遗泽有关？他年过十五还能修出大妖遗泽，可先生分明说过他根基有缺，年幼尚且不能，何况一身伤病？难道这世上，真有……”
他说到后面，心里猛打了个突, 下意识抬
望向林别叙，却见林别叙也正垂眸看着他。
张虚游从未见过林别叙赫然发怒的模样。
这位白泽的弟子对待他们向来是宽和谦仁，即便是弟子犯了错事要施以教导，也多带着种风轻云淡的笑，仿佛万事不扰、诸事无忧，尘世只如一场清梦，所以无所挂碍，自然潇洒自在。
可此时林别叙的眼中竟有些晦涩的杀意与沉凝的怒气，棕褐色的瞳仁里也隐没出一道淡淡的金光, 沉甸甸地落在他身上，将他吓得凝在原地, 不自觉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只余脑海里一片狂风
雨
做。
林别叙定定看了他许久, 阖了下眼, 才将那种刀锋剑芒般刺的目光收回去, 眼皮一耷, 肃然道：“此事不该你们问, 更不该你们想。”
众噤若寒蝉。
林别叙向季酌泉借过剑, 回身将剑尖指向崔二郎胸，被张虚游眼疾手快挡了下来。
“师兄？”张虚游脸色发白，两指止住剑刃，被他方才威势震慑，身上竟冒出一身虚汗。
林别叙沉声道：“崔二郎违逆天道，有悖伦。不必送他去京城候审，现在就可杀了他。”
张虚游一时蹲不稳，直接坐到了地上，单手在地上撑了下，叫道：“什么？！直接杀了他？”
没亲眼见过崔二郎作恶，林别叙又说得含糊其辞，这样便要杀，他有些难以接受。
柳望松也急促问了句：“为什么？！”
“他魔已
。即便是能消解他身上的妖力，也改不了他血脉中的邪戾凶煞，不杀了他，只能留他做祸害。”林别叙淡声道，“他已疯魔了，救不了。”
柳随月想起他今
要杀时的眼，不由一个寒颤，直觉林别叙说得没错，崔二郎恐已失了
，全无半点羞耻与怜悯，且鬼话连篇、
猾狡诈。
张虚游心如麻，难以思考。但听着“杀”二字轻飘飘地从对方嘴里吐出来，便感觉有什么东西割了自己一下，极不是滋味，硬着皮顶了一句：“可是你还不知他做过什么，你尚未审问，如何定罪？”
“哦？审问？”林别叙笑着反问，“你能从他嘴里套出几句实话？”
张虚游无言以对。
林别叙看着他吞吞吐吐、犹疑不定的表现，先前那滚烫灼烧的怒火倒是激退下去。抽回剑，剑的寒光有半寸隐他宽松的长袖里。
他坐到正首的位置上，将剑往案几上一搁，又恢复了那种镇定自若的姿态，缓声道：“崔二郎身上血煞之气能重到这等地步，我叫他痛快去死倒是一种解脱。他变成这模样，你以为他父亲会不知道吗？连脸都换了一张。他父亲知道，会没有谋划吗？或许已经堵在刑妖司外了，你看他们的耐心能等多久。会不会给你慢慢查案的机会。”
话音刚落，年轻弟子就飞跑着来报：“几位师兄，外来了好些砸门，要我们把崔公子放出去。侧门也给围住了！少说几百，这可怎办？”
林别叙未答，又一高喊着跑来：“师兄！几位师叔在街上巡查，无故被崔氏的给架回来了，此刻就关在门外，要不要放他们进来？”
“等等！”张虚游抱住，捂着耳朵，“你们让我冷静想想！”
林别叙并不
迫，挥手让两名弟子暂且退下。
厅内氛围焦灼凝结，却长久寂静。
柳随月按捺不住，举起手弱弱出声：“别叙师兄，他今为何要杀我？这个可以问吗？”
“自然是想吃你啊，柳师妹。”林别叙此时还笑，配上他的话语，就显得尤为
森，“你是金蟾气运的遗泽，能压住他身上的煞气，自是大补。”
$！……”柳随月不由浑身发毛，抱紧自己打了个哆嗦，“师兄你别再说了！”
谈话的一番功夫，地上的眼皮动了动，已是转醒。
林别叙端坐着，没了要动手的意思。
季酌泉见状上前拿回自己的剑，眸光生寒，正要抬腕，那张虚游豁然起身，高喊一声：“我！”
他喉结用力滚动，到底下了决心，抿紧唇角道：“能把他
给我吗？好歹我与他算是一场。我最后送他一程。”
季酌泉将剑归鞘，默然走到旁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