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滑稽。
衙役见他几面色复杂,也是迷糊,补充说:“可是另外几位京城来的先生也说,城中确实是有只蜃妖啊!而且恐要在今夜发难,责我等护卫城安。”
倾风不假思索就要骂:“另外几个怎——”
林别叙碰了碰她手肘,咳一声提醒。
倾风陡然想起,出门前他们还不知霍拾香的境遇,只以为她也是个戾恣睢的药
,对她多有防备。
林别叙为防柳随月究,确实有连敲带打地吓过那两
一通,想是他们误会了。
衙役见他们色讳莫如,以为是他们不信,急道:“刑妖司的弟子有去询问求证,那位姑娘自己说的!说是……他们大师兄说的。你们大师兄不是白泽先生的弟子吗?岂能出错?”
四被噎得语塞,尴尬不知如何作答。
倾风直勾勾地看向林别叙,后者轻叹一气,移开视线。
那衙役拍着手背,继续道:“大伙儿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都是丈二摸不着脑,几位先生又不在,无
知
,只好互相一通核对,觉得该是如此了。今夜若真有大难临
,我等总不能
坐着等死。于是加强戒备,特意派
严守城门,任意
不得进出!”
他说话语速飞快,中间不带停顿,好不容易一气到了
,长长一个
呼吸,高声说出结论:“果然抓到个行迹鬼祟的
!”
倾风眼皮直跳,猜那个是杨晚吟。
果然,就听那衙役声并茂地描述:“将
带到刑妖司一问,那
满嘴的谎话,又说自己是杨柳,又旁敲侧击地问几位先生,妖身上的煞气能不能消解。偏不说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呵,哪有
信?一年轻先生觉得她良知未泯,诈她一诈,说城中的蜃妖已经
魔,今
追着崔二郎时半道发狂,连杀十多
,血流成河。现下失了踪迹,可能还要害
。望她发个善心,救救无辜百姓。那
子这才纠结着说出,她与蜃妖相约在叶小娘子的旧宅里见面。”
倾风一听就知道那个诈的先生是张虚游!真是吏部尚书的好儿子!
一老血在胸
闷得想死,迁怒地又瞪了林别叙一眼。
林别叙问:“在吗?”
衙役回身一指示意:“该是在,方才听见那边传来的消息。现下刑妖司的弟子们已赶去了。我们不过是些粗野莽汉,手上功夫不大流,对付不了那等大妖。负责在外守卫,及时支应,遣散百姓。”
那衙役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话,事说完了还在絮絮叨叨,抱着拳一腔忠肝义胆:“我等也是想要帮忙,莫非是坏了先生大事?先生如有什么安排尽可差遣,我等虽难堪大用,亦有螳臂之力……”
倾风反手抽出他腰间的佩刀,金属摩擦过刀鞘,反出一道橙红的火光到衙役的脸上。
衙役立即止声,吓得后仰,不知是哪里惹到了这尊瘟,还以为他们是妖孽的同伙。
结果那刀只在他身侧削出一道劲风,便被倾风抢到身后。衙役慢一步地按住自己空空如也的兵器,就听倾风霸道地说:“这刀借我了。坏了不赔!”
她说话做事都是雷厉风行,话音未落便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
季酌泉知道霍拾香在前方不远,不敢跟得太紧。虽说白泽压了她身上煞气,不定对方还能感知到微末,让另两先走。
霍拾香的妖力已彻底散开,蔓延得城南一整片都是。许是因为已被发现,索
再不收敛。
她冲出群,只顾奔逃,想出城而去。可后方追击的
不似她留
,以为她是穷途困兽,无力博击,刀光剑影一阵阵地往她身上招呼。
霍拾香认不得路,兜兜转转地跑,见弯就拐,始终没出这片街巷。
只觉到处都是,四面都是喊杀,与她先前那个残酷梦境诡异重合起来。
她生怕自己混淆,如梦中一样大杀四方,错身而过时夺过一名弟子的短剑,竟无半分犹豫,对准自己的手心便刺了下去。
痛意侵袭,霍拾香惨叫一声,两眼发虚,又很快屏息,咬紧牙关将剑拔出。
那狠状吓得前后合围的弟子都呆滞在原地。
霍拾香得片刻喘息之机,越过土墙,试图冲离群。
世界天旋地转,有种漫无边际的阔大,霍拾香捂着伤疲力竭,觉得城门与高空的月亮一般遥远。
空气中血腥气息越发浓烈,她嗅觉灵敏,闻一都觉呛鼻。低下
才发现,手上那道狰狞伤疤一直在往外渗血,将她身上浅色衣裙都染红了大半。
还有些不知何时受到的刀剑伤,粗浅纵横,遍布在后背与手臂,让她整个活似刚从血海里打捞出来。
前方又有弟子持剑杀来,霍拾香自知难敌,终于停下脚步,环顾着看了一圈。
四周景色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她意识到自己始终在昏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