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巡卫发现了。认得路吗？”
倾风打了个手势，不再与他闲聊，闪身出了门。
从昌碣主城到
村庄，单凭腿劲还是有段路的。
倾风避开巡卫的眼线，片刻不怠，等赶到村外，离天亮仅剩不到半个时辰。
赵余
家的竟还没睡，都聚在前厅，默不吭声，屋内也未点灯，倾风从窗
翻进去时，里外的都被吓了一跳。
赵余只看清个半边高的残影，当是个什么鬼怪，尖声叫道：“谁！”
倾风弹指一挥，点出一道妖火，照亮自己的脸。
边上的几已利索地抄起家伙朝她扑来，看清是她，急急收回手，将武器放下时，面上还残留着狰狞的凶相。
倾风没喘平的半气差点被他们堵回肺里，腰身一弯，将肩上的米袋摔到地上，甩着胳膊活动四肢。
重物落地，在火光里扬起一层蒙蒙的灰，屋内这才注意到她背着的东西，赵余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哑声问：“姑娘，你没事？你怎么还回来了？这些又是什么？”
倾风说：“米啊。给你们带的，你们先吃着。背了我一路，昌碣过来实在太远了，过两天歇歇我再给你们送。”
屋里围坐了六七，除却赵余年幼的
儿，该是一家子都在这里了。
倾风就近找了个空座，坐下来捶打酸痛的肌
，怪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我还当屋里没呢。”
赵余不想她竟还惦念着自己，伤
未好仍连夜奔波，百感
集，想要道谢，可是一张嘴，声音嘶哑到难以成言，几乎是和着哭腔出来的：“谢谢姑娘。”
倾风见她绪异常，视线转了一圈，发现其余也是眼眶发红，显然先前闭门关灯就哭过几场，心下发凉，问道：“你们哭什么？那个赵什么杞的，还没下葬？”
赵余背过身抽泣，说不出话，只顾得上摇
。
几名男子见倾风在，不好留在屋内，木讷地搬起米袋走出门去。留她们两个独处。
半晌后，赵余整理好绪，将脸上的泪抹
净，声线颤抖地与她解释：“早上传来消息，说是昌碣国运兴盛，城主心好，决定在城里庆贺一番。前几刚结束的比武，要再开几场，让我们每个村庄都选几个出去。”
倾风怒容骤起，声音冷得堪比寒霜：“就是赵杞被打死的那种比武？”
赵余低声道：“对。”
倾风吸了气，色冷峻地问：“谁被选中了？”
“我。”赵余说出这一个字，两腿发软，摇摇晃晃地要倒下。
倾风听着不像是自己的声音了，好似是隔着层雾，从虚空传来的：“怎么姑娘也要去？”
赵余抱着自己的手臂，只觉遍体发冷，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寒意，叫她不停地战栗，凄惨笑道：“本就只是为了取乐，难道真是为了比武吗？挑几个姑娘上去戏弄，他们看着更觉得有趣。”
倾风怒极反笑：“这帮畜生还挺会享受。”
她身上烧起把无名火，将什么冷静克制都给烧成了灰。五脏六腑里好似生出把尖锐的刀，直挺挺地立着，这
郁气不发泄出去，便如中刺，叫她血淋漓一片，大脑里尽是疯狂。
倾风霍然起身朝外走去，赵余不知从哪儿生出的力气，一把扑过去将她拉住，因动作太急站不稳，摔在了地上，两只手也死死抓着倾风的衣袖，惨白着脸问：“你去哪里！”
倾风低下朝她看去，眸中那寒凉的戾气，暗沉地压在眼底，叫看着便心发慌。
赵余被她吓得一怔，苦苦哀求道：“别去了别去了。姑娘，不要为了我去送死。昌碣城有多少，你哪里得罪得起？何况村里还有那么多无辜的老幼，你为我出一时的，留他们怎么办？”
赵余的眼泪成片落在倾风手背上，温温凉凉，将她心的邪火浇熄了大半。
倾风见她这幅惊恐万状的模样，手脚涌出滞重的无力感，张了张嘴，柔声说道：“我只是想去为你们说个。”
赵余不相信，
地望着她。
“那我先不走了。”倾风觉得难受，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坐回位置上。
赵余这才从窒息般的恐惧中逃脱出来，缓上一气。看着倾风，又觉得自己太过卑贱，活得这般可怜，有种无地自容的羞愧，
埋下。
倾风也有点无措，为叫她放松，随意找了个话题：“我见昌碣城里也有不少族。”
赵余：“自然是有族的，昌碣的妖族哪里能撑得起一座大城。可虽同是族，他们是布衣百姓，我等是没有身份的。”
她将两侧的
发往耳后拂开，强行叫自己从记忆中找出详细的答案，仿佛这样能维持住自己所剩无几的体面：“这几个村里的，有些是因灾荒逃来的流民，有些是被连坐的罪犯子孙，还有些是从别处劫掠发卖来的可怜。城主不喜欢姓赵与姓陈的，陆续也抓过几批，一并丢了过来。我们这个村子就全是赵姓。”
倾风脸上肌僵硬，变了调地问：“赵跟陈？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