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着点儿,小姐的首饰匣子已经用了十多年了,千万别磕碰了。”
“哎呀呀,衣裳我来收拾就行了,你们几个大男也不嫌手粗,怎么好意思碰小姐的衣裳。”
“书案放在那儿吧,这房间真小,只放了这么点东西就放不下了。”
屋里忙碌的采晴很有活力,声音中气十足。
柳云溪听着屋里的声音,坐在院子里悠闲的晒太阳。
直到最后一丝阳光都落下山,她算了时辰,对身旁说道:“父亲应该用完饭了,我去看看他。”
“我也去。”沈玉衡跟着站起身。
闻言,柳云溪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
觉察到少不寻常的迟钝,沈玉衡追问:“怎么了?”
片刻后,柳云溪才说:“我父亲病得有点糊涂……你若要跟去,得答应我不许说话,不要反驳他,凡事都顺着他。”
“好。”沈玉衡点点。
两一同往外走,不多时便走到了主院外,推开门,院子里的菩提树下,一表
呆滞的中年
坐在椅子上,身旁是小厮和柳朝在陪着。
见柳云溪进来,小厮起身行礼,“大小姐。”
“姐姐。”柳朝唤了她一声,转对小厮道,“你先下去吧。”
小厮低出去,在外
关上了院门。
柳云溪径直走到父亲面前,在他面前半蹲下身,微笑道:“父亲,我来看你了,你还记得我吗。”
柳安年的眼珠浑浊,不到五十的年纪,已有了半白发,因为久病吃药,身材很瘦,好在身边
照顾的好,脸上气色还不错。
他呆呆的看向前方,过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有蹲在了自己面前,眼聚焦过去。
反应了很久,才呆呆的说:“明川,你回来啦。”
说着,又抬看向柳云溪身后的沈玉衡,见是一张陌生的新面孔,脸上稍微有了表
,“许久不见你了,你是什么时候成婚的,新媳
长得真漂亮。”
沈玉衡站在原地,一句都听不懂未来岳丈在说什么。
柳朝小声解释:“明川是我家大哥哥,父亲总念着他,姐姐来的时候,父亲偶尔会把她当成是哥哥。”
正说着,柳安年就转朝他喊:“云溪啊,快来见过你嫂嫂。”
是把柳朝当成柳云溪了。
“诶。”柳朝顺应答,可见已经习惯了被义父错认成姐姐。
看着父亲病得糊里糊涂,柳云溪倍感忧伤。
娘亲去世有五年了,自从娘亲去世,父亲整整夜的哭,哭的眼睛都看不清东西了,后来又是常常睡不着觉,吃过药一睡就是两三天,形容憔悴,整个
像被抽掉了魂似的。
断断续续难受了一年,第二年开始就会认错、常常忘记事
,不但忘记娘亲已经去世的事,还总觉得自己和柳承业还是十几岁感
最要好的时候。
眼看父亲病得越来越重,柳云溪不敢想和叔父得知了父亲的病后会如何哄骗他、利用他,遂将父亲送到老家养病。
这些年来,父亲的病没有好转的趋向,但身边的没有坏心,又是在记忆中的老家里住着,父亲即使糊涂,也是平静安宁、开开心心的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