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她陡觉轻松,再度歪看向屏风,见那颀长身影像染在篾竹上的一片墨痕,仍在那处,方寸未移。
她觉得有趣:“听寺里师父说,阁下夜间难眠,所以才来求佛问经。我从前啊也有一段时间睡不着觉,这滋味着实难受。我那时是有心事,老做噩梦,却不知阁下是因为什么?”
殿中安安静静,屏风后了无声息。
鱼郦歪一想,觉得自己问得唐突。素昧平生,
家凭什么跟她说这么多。
她道了句“抱歉”,起身要走,又想起刚刚辰悟跟她说过的话。
“小师父说都要靠自己来渡,我劝劝你,要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别总放在心里了。”鱼郦瞧着屏风,翩然一笑:“我话不多的,只是想到自己兴许活不了多久,才想着在死前能劝一个是一个。我以前是个
哭的娇娇
,遇见一点点事就觉得天都要塌下来。后来才发现,除了生死,这世上本就无什么大事。”
事快要了结,替母亲拜的菩萨也拜完了,她倍感轻松,一扫沉沉暮气,冲着屏风鞠礼:“还是谢谢你,祝你今夜好眠。”
她快步推门离去,沉香飘散的大殿里,过了许久才响起足音,赵璟自屏风后走出来,望着闭的殿门,半晌,才冷笑:“你还有脸来劝孤放下。”
倒是洒脱,知道兴起这许多风,多半没有活路。
死有什么可怕,活着才可怕。
你刚刚该向菩萨祈求,别活着落在我手里。
***
鱼郦回了萧府,正遇上萧琅下朝,便停下问安。
许是因为今是亡妻忌
,萧琅不曾给鱼郦脸色瞧,反倒在细细端凝下,说鱼郦的脸色不好,得好好调养。
鱼郦也不想在今同他冲突,乖顺应下,随
问了句:“爹爹可知,相国寺里觉慧法师可与朝中何
有私
?”
萧琅想了想,道:“这位法师不大应酬朝臣,唯有一位故
,便是宁相国。”
鱼郦霎时僵住,一阵晕眩,忍不住又扶墙呕起来。
作者有话说:
我争取明后天就让窈窈落有思手里:)
第5章
吾必亲为吾主报仇
青栀一边为鱼郦顺背,一边劝道:“姑娘,还是请郎中来看看吧。”
鱼郦今未进食,是根本吃不下去,也呕不出什么东西,堪堪倒在青栀怀里,摇
:“老毛病而已。”
请了郎中来如何,郎中说让她静养,还真就能静养吗?
萧琅是见过鱼郦在紫宸殿晕倒的样子,眉宇微蹙,“你这身子骨,连我这个老家伙都不如。”
鱼郦瞥了他一眼,撂下句“反正也劳不动爹爹心”,便缓慢地挪进宅邸。
每每身体不适,鱼郦都是避着祖母的,今天倒是例外。她在自己寝阁里歇了半个时辰,往脸上匀了些蔷薇,让气色看起来好些,便收整妆容,去陪祖母用晚膳。
膳食间,她状若无意地提起:“这些子我总是梦见母亲,说起来,她自葬回韶州老家,我就再也没去看过她。梦中母亲总是说自己很孤独,眼下这
形,我奉旨成婚,自是离不了京的,我父亲那里也指望不上,唯有斗胆劳烦祖母,能不能替窈窈回一趟兰陵老家?”
转过年后,萧太夫的身子骨见好,已用了半碗羊蹄羹,正拿绢帕擦拭嘴角,听得这话,忍不住悲从心来,叹道:“有什么劳烦不劳烦,说到底,还是我这老婆子教子无方,白白让你母亲委屈了。”
鱼郦搁下碗筷,起身跪谢:“祖母万不要这样想,您对母亲,对窈窈尽的心天地可鉴。”
用完这顿膳食,鱼郦自祖母寝阁出来,将青栀拉偏房,四下无
,她压低声音道:“你陪着祖母回韶州,在路上会有
接应你们,以玄叶为信物,到时候你们只管跟着他们走。”
青栀低看着鱼郦塞给她的信物,半片红玉雕琢出来的枫叶,暗光流朔。
不安骤然涌上心,青栀紧握住鱼郦的手,追问:“为什么要这样?姑娘你要做什么?”
鱼郦道:“你若真为我好、为祖母好,就什么都不要问,照我说得做。”
她不确定一旦撺掇越王夺储,会不会牵连到萧氏,但是她确定,到时候乾佑帝一定会以她最在意的相要挟,对她
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