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又没被火灾牵连。
“赵掌柜不见了,师父说小郎君怕苦,给小郎君找石蜜,石蜜都变成紫砂糖了……呜哇哇……”
小药童毕竟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解释得颠三倒四不清不楚,顾念听得云里雾里,正要细问,小孩却悲从中来,忍不住放声痛哭。
怎么突然就哭了?顾念对着满脸泪痕的小药童尴尬而茫然,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旁边的井生熟练地把小家伙搂到怀里,小声地开始哄劝。小孩这才渐渐降低哭声。
“小郎君你先喝粥,仆去叫忠叔。”井生牵着小药童走了出去。
临出门,小药童还不忘抽抽噎噎地回
提醒,“服过药,要,一炷香,之后,才能喝粥。”
刚拿起勺子的顾念:………………
这孩子的责任心和执行力可太强了。
两
离开后,顾念含着那块糖,有些食不知味。
顾家这边刚被一把大火毁掉,药肆如果再出问题,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上辈子顺风顺水,活到二十一岁,他就没遇到过什么烦心事,或者说真遇到什么事
,也有家里
罩着,安全感比长安城的城墙还厚。
来到书里之后倒好,左一桩右一件,叠buff似的,各种
事噼里啪啦一
脑儿全砸了下来。
屋子里的顾念长叹
气,愈发想念家里的亲
,然而,他应该再也回不去了。
掌灯时分,顾忠跟井生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看到顾念已经能坐起来,老管家满是皱纹的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听他问起药肆的事
,脸上的笑意便又黯淡了下去,色有些复杂。
老管家挥挥手,吩咐点灯的井生去厨房再熬碗
汤,才跟顾念说起药肆的状况。
秦染醉心于钻研医书,不耐烦管理药肆的
常经营和账目,所以之前专门请了掌柜来打理。
去年四月的时候,原来的掌柜还乡养老,便换成了现在这位姓赵的掌柜,平
里看着为
也算勤勉规矩。
顾念模模糊糊地记起,半年多前来的那次,柜台边的确有个身形微胖,一脸笑容的身影。
二十六那天,大火之后受伤的
太多,药肆里忙得不可开
,赵掌柜却不见踪影,第二天也没出现。
处理完那些伤患,秦染今天才腾出空来派
去找赵掌柜,结果宅子里根本没
。打听下来才知道,有
见他二十六那天背着包袱出城,说是已经辞了工。
顾忠觉得不对劲儿,赶紧叫小药童把秦染喊到前面,查了下账目和药肆里的存货。
账目粗看还行,柜里现存的东西也很正常,库里的存货却出了大问题,不但大部分由掌柜代为查验
库的普通药材都出现了鬻
为凤以次充好的现象,甚至几样特别贵重的,进货时由秦染亲自把关的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变成了次品。
而且他做得极为巧妙,最上面那层看得到的药材,都是正常的,下面看不到的九成,全都被悄悄换掉了。
就拿刚才的石蜜来说,账目上记载
库的是中品西域石蜜,实际上,却是大梁自产的下品紫砂糖,价值差距数倍。
药肆库存繁多,目前账目还没有全部核对完,但可以想见亏空的数目应该极大。
顾念灵活地用舌尖把嘴里的糖块从右腮拨弄到左边,“能不能举个例子。”
举个栗子?正在拨弄灯芯的顾忠怔了怔。
“就是……中品石蜜和下品的紫砂糖都多少钱,价格差多少?”
顾忠领悟到‘举个栗子’的意思,便给他解释,“中品的石蜜每两售价在0文,中品的砂糖每两售价25文,中品的紫砂糖5文左右,而下品的紫砂糖只能卖到0文左右。”
“差这么多?”顾念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墨玉似的眸子在灯火下闪动,带着种不谙世事的困惑。
自家小郎君果真是个锦衣玉食挥霍惯了的主儿,对这些东西的价格完全没概念,顾忠叹了
气,忍不住又提醒了句,“玳瑁刚才拿过来那块,是药肆里最后一块真正的石蜜。”
敢
这块长得惨不忍睹的冰糖已经是本时代的高级糖果?顾念含着糖块半鼓着脸颊愣在当场。
不过,这种
况下还惦记着他吃药的事
,看来那位小舅舅其实真的挺关心他的?
顾念皱了皱眉,思考着如何帮秦染追回损失,“那个赵掌柜抓得回来么?”
“难,今天都二十八了,两天的时间,足够他跑远,更何况……”顾忠的眼在自家小郎君身上顿了顿,“现在各处官衙都没开,哪里有
会管。”
顾·旷工公务员·念沉默了一会儿,心里初步有了个想法,“忠叔,能帮我跟阿舅要二两那个下品紫砂糖过来么?”
“哦,好。” 顾忠习惯
的应了下来。他家小郎君长得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像城外十里的那汪晒月泉,清澈明亮,几乎没有
能忍心拒绝。
更何况,跟顾念平素里那些让
为难的要求相比,要二两紫砂糖简直不算事儿。
顾忠还要帮秦染那边继续核对药材和账册,便差遣那个叫玳瑁的小药童帮忙跑腿。
玳瑁拎着纸包走进来的时候,顾念正在喝最后半碗
汤。
大约是为自己之前哭鼻子的事
感到不好意思,小家伙把东西递给顾念时一直耷拉着脑袋。
顾念咬住汤勺,打开纸包看了看,跟他猜得差不多,所谓的紫砂糖,其实就是工艺比较粗糙的红糖。因为杂质过多,呈现出一种紫红的色泽。
这样的话,将它提纯成白糖,再做成冰糖倒也不是太难。
顾念回忆着小时候
带自己在爷爷的小实验室里提纯红糖的‘游戏’,勾勾手指招呼来自己的‘小弟’,“去找个陶罐和漏斗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