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又喜金器,买了宅子后,将外墙屋瓦装饰得富丽堂皇,阳光一照,全都闪着金灿灿的光。
而又由于北面紧邻皇城城墙,为了保护皇城安全,坊内朝北的墙上都不准开窗,以至于沿街的建筑全都是一面面的金墙冲着行,更加刺眼夺目。
莫迟被金光刺得眯起眼睛,心想,要是曾遂的藏身之处在这些房子里,那他的现状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那一刻,不得不说,莫迟是萌生了退意的。
但那行夜不收的文字里,还有某样东西,让他打定主意,要前去一探究竟。
坊间楼宇密布,除了主街外,其余巷道都狭窄弯曲,莫迟在曲里拐弯的道路间东扭西拐,走了许久,才在纵横凌的小巷子里转出去,来到了西龙璧坊的西南角。
此处终于不再是豪宅林立,取而代之的是一间间紧密相隔的矮房,看来胡商里也有穷。
这西南角有众多房屋,究竟哪间才是曾遂的藏身地?
空着手在街上探探脑,实在引
注目,莫迟在街边小摊买了个胡饼,一边吃着,一边装作原本就是这里的住户,向矮房
处走去。
经过拐角,见到一鬼鬼祟祟从角落里溜进街巷暗处,莫迟警惕地看了一眼,见那只是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乞丐也有早上起来要饭的?莫迟没有多想,在矮房中穿梭行走,每经过一处房屋,他都会假装不经意地扫向门框和窗棱附近,按照夜不收的习惯,他们会在藏身处的这些位置留下小小的记号,以便让同伴能够找到自己。
不多时,莫迟就在一间了屋顶的矮房门边,见到了那个久违的记号。
他站在门,手握腰间刀柄,轻轻敲了敲门——三疾两缓,这是夜不收固定的敲门暗号。
门被笃笃敲响后,许久无应答,莫迟附耳到门板上,留停了片刻,确定房内无
,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木门。
咯吱一声,门轴传来尖锐的声响,似乎许久无打开过。
透过门缝,小小的一间房马上就看到了,内部陈设相当陈旧,到处都布满灰尘,唯有小方桌和床榻被
打扫过,留下了使用过的痕迹。
曾遂不在,房中一个都没有。
莫迟握紧刀柄,走了进去。房中几乎没有什么物品,只有最北面贴墙放了几只木箱,莫迟解下刀,将刀鞘上盖与箱体之间的缝隙,打开了箱盖。
里面放着的,竟是中心醉酒肆那群伙计穿的衣服!
皂色短打、白色内衬,领边还缝着中心醉的酒旗图案,莫迟确信自己没有记错。
难道曾遂真的投靠了焉弥?
莫迟心一晃,忽听得门外响起纷的脚步声。
“大,就是这里!”“属下一路追查而来,定不会有错!”“门怎么是开的?大
小心。”
莫迟倏地回身,见门外狭的小巷中竟挤满了翊卫,为首而立一
,身穿
绯色官服,竟然是曾与他在宫门外有一面之缘的冷容。
冷容面若冰霜,指着莫迟道:“此定是焉弥余党!速速给本官拿下!”
莫迟当即反应过来,他定是中了某的圈套,他也不辩解,一脚踹向方桌。
方桌腾空而起,砸向站在最前方的冷容,冷尚书大惊,猛地往后一躲,周围的翊卫忙着保护他,一时顾不上莫迟。
莫迟凌空跳起,扒住窗棱,踹开窗户,眼看就要逃脱。
斜后方忽然有朝他掷来一样物事,正中他后背的伤
。
莫迟疼得浑身一抖,手上立刻卸了劲,从窗棱上掉下,半跪在地。
地上躺着一块腰牌,刚才就是有从腰间解下了它,当做暗器朝莫迟扔来。
莫迟尚未看清腰牌上的字,就被蜂拥而至的翊卫牢牢按在地上。
翊卫可不管他有没有受伤,抓住他双臂弯折在后,用麻绳将他紧紧捆住。
莫迟背后的伤受到牵扯,疼得他满冷汗,他紧咬牙关,眼冒白光,全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就这么被翊卫半拉半拽地拖上了马车。
车下,有在小声对冷容说:“大
,此
……好像是杜侍郎新雇的护卫?”
“哼!如此一来,就全对得上了!”冷容冷声冷气道:“本官早就发觉那杜侍郎知不报,似有通敌嫌疑,此番正好被本官抓个正着!”
那有些犹豫:“是否需要属下去临台知会杜侍郎一声,毕竟……”
“不必!”冷容强硬道:“谁都不准知会,立即随本官进宫,本官要带此面见陛下!”
皇宫顺泉殿。
莫迟双手被缚,跪于殿中,杜昙昼送他的那把刀,早在进宫时就被禁军扣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