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裂响。
沉朝顏恼火,暗道这一次还真是……
赔了夫又折兵。
“找到那歹!”她语气沉冷,不容置喙,“本郡主要剁了他的手!”
*
次,沉朝顏一早便差有金去打听昨夜陈府抓到的那个黑衣
。
但出乎意料的,有金却告诉她,那在那样的重重包围下,竟然也逃走了。
沉朝顏听得一脸震惊,缓和了一会儿,决定驱车去趟陈府,借皇帝探慰的由,再问一问昨天来不及打探的消息。
马车行过午后熙攘的街道,在陈府门停下。
沉朝顏堪堪从睡梦中醒来,面前的车帘甫一撩开,一个挺拔的男子身影就闯眼帘——
背脊笔直、眉目冷肃,将一身鸦青色便袍都穿出了几分威压感。
沉朝顏眉心一跳,那被
腾空抱起的失重感
得她心跳微滞,目光落在那
因拽紧韁绳而青筋凸起的手背上,耳根便泛起一
热辣。
其实那过后,她本打算寻个由
,找一找谢景熙的不痛快。
比如……大庭广眾之下搂抱郡主,实乃轻薄什么的。
而李冕听了,却一脸疑惑地问她,“你们不是都拜过堂了么?丈夫抱妻子,怎么能算轻薄?”
这是个好问题。
沉朝顏无言以对。
可她向来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明里找茬儿不行,暗里为难一把这种事,她一直都是轻车熟路。
许是听见声响,谢景熙回,树荫与斑驳之中,两
的视线撞个正着。
沉朝顏自是不会怯场,趾高气昂的态度拿出来,走下车輦的时候,还故意放慢了脚步。
“臣参见郡主。”
清冷寡淡的声音,礼貌却疏离,让挑不出一丝错处。
在他身后的裴真吊儿郎当,一句参见说得极为勉强。
两相对比之下,更显得谢景熙君子端雅,大约只有沉朝顏会觉得他道貌岸然。
可挑衅的意义在于让对方难受,而现下他这么一副安之如怡、又公事公办的态度,只让沉朝顏更加憋屈。
于是她故意“啊”了一声,那声音幸灾乐祸,怎么听都有种无理取闹的意思。
裴真脸都绿了,却被谢景熙给拽住了。
“臣参见郡主。”
一模一样的回答,语气没有半分波澜。
谢景熙规规矩矩地向她行礼,仿佛丝毫没有觉察出,她方才的有意刁难。
胸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了,沉朝顏一哽,连脸上的笑都僵了两分。
无趣!古板!迂腐!
心里这么腹诽,沉朝顏反而被激起了胜负欲。
她站着打量了谢景熙好一会儿,半晌才悠缓地吐出一个“嗯”。
“谢寺卿今这么得空,亲自前往慰问同僚?不查案子么?”
沉朝顏笑得一脸和气,然而脚下却不动声色地往陈府门前的台阶上转了转。
碍于君臣之礼,谢景熙只得跟着她挪了几步。
刚好,沉朝顏把他进一片没有任何遮挡的空地。
时值七月,又是午后,瀲白的阳光照在身上,很快便是热气难耐。
谢景熙今穿的是鸦青色长袍,最是吸热,就这么在阳光下站了片刻的功夫,沉朝顏便看见他额角隐约泛起的晶亮。
“回郡主的话,”眼前之面不改色,语气平静道:“今
前往,所为便是查案。”
“哦?”沉朝顏笑起来,故意道:“同朝为官,陈府新丧,谢寺卿前往不为弔唁,只为查案……这么说起来,似乎是有些不近了。”
“正因同朝为官,又同事刑狱,故而职责所在,陈尚书在天之灵,必能谅解。”
沉朝顏没说话,看着谢景熙额角越积越多的汗,良久才淡淡地“嗯”了一声,示意他免礼。
几前后进了陈府。
有贵客到访,陈府上下自是不敢怠慢。
他们先被领往灵堂,给陈尚书的灵位上香。
期间,沉朝顏依旧磨磨蹭蹭,让谢景熙站在外面的阳光下等了许久。
“郡主。”
身旁的家僕为她递来一炷点燃的香火。
沉朝顏伸手去接,馀光瞟过身后的谢景熙,却见他的双肩在这一霎紧绷了起来。
眼前之像陷
某种
思,一双本就锋利的眉蹙紧,目光落在她持香的那只手上,眼犀利。
沉朝顏怔忡,顺着他的视线找去。
檀香的烟雾繚绕之下,她那只断掉的指甲格外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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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谢寺卿,回味手上的触觉:什么软软绵绵的东西,赶紧忘了忘了……
后来的谢寺卿,回味手上的触觉:好像是这样、那样、这样、那样……(害羞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