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一片的夜幕下依然闪过零星的建筑物掠影，玻璃上有你缺乏表
的脸和不知道低
在琢磨什么的男
。
四
仔细想想，确实自己
事太多了。
光是“我讨厌的类叫什么名字”清单估计就能用五号字顿号间断单倍行距列出满满十页A4纸，正反面。
世界上讨厌五条的有很多，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所以小心眼的怨气也无伤大雅，不会对自己造成多余的心理负担。
但庵歌姬不一样，对她的厌恶绪简直让你都觉得心里有愧。
明明是位温柔可
，怎么想都值得被全世界善意相待的
，自己
暗发霉的龌龊恶意还是来的有如无根之水无本之木
——真讨厌啊，大方从容的和男接触；真虚伪啊，做出那些讨喜欢的可举止；真肤浅啊，竟然还能建立与实力毫不相称的际关系——你也觉得自己差劲透顶，无来源的向对你素来亲切友善的同倾倒无止无休的愤恨。
说白了还是内心戏太足。于你而言对方连呼吸都是错的，和善的措辞听起来尖锐讽刺，温和的安慰感觉活像装腔作势“母仪天下”，率直的举动根本就是绿茶十级教科书式参考资料，连见面时毫无防备的热拥抱皮肤相贴你都会被激出一身
皮疙瘩。
对自己才是最糟糕的那一个心知肚明，但也拿这些过分的负面黑泥没什么办法。
早说过了，这种极大恶于一身的劣根动物就是能轻易向与自己毫无
集的陌生倾泻全部的恨意。
越想越觉得愧疚。出于不能言说的理由，心里找补便对她更亲近，善良的好姑娘才看不透这些，只会受宠若惊般的对你也更亲近，你便更痛苦，除了更贴近对方别无他法——完全成了缜密闭环的衔尾蛇，到来只有你一个难受的抓耳挠腮。
下意识用指甲尖在手机上敲了两下，屏幕上正显示着庵的回复，
“什么？！你竟然要和渣五条一起出任务？？他没欺负你吧？！我给你拨电话，让他接，我替你骂他！！”
看着消息提示上的文字内容，心就更复杂起来了。
感觉出于“亲密的关系”应该和庵讲，又早预料到讲完一定更心烦，再想起还要回复这条“令心烦的消息”，简直心烦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会产生“心烦”想法的你，和明知道“心烦”还去做这件事的你，才是类线社关系网里的最大毒瘤。
无论愿不愿意承认，对方也真只是单纯没过脑子，为“相熟”的“朋友”“打抱不平”，反而是自己这种活在沟里的小自找没趣又自取其辱。
这样半尴不尬的安静中，小桌板上的手机在震，听起来过于吵闹，比列车行进的轰鸣还要刺耳。就当自己聋了好了，你别着脑袋看，夜幕做的黑镜里是自己令作呕的脸，像边缘折朽的残花败叶，嘴角也挎着眼角也耷拉着。有很细的水线斜打在窗上把面目分割开，不出几秒便拉长消失。
不塞耳机也不是无法忍耐。
毕竟下雨了，大概。
“有电话哦。不接嘛？”
抹了果酱的那面永远会掉在地上，况永远还能变得更糟。
“没事的，”你回，扯出一个笑，在“我稍后会回电”和“歌姬姐只是担心我”之间选择了一会，接了完全不相
的后半句，
“还是对一下现场况吧，相关信息您想必也已经接收了。”装模作样的把发捋到耳后，展开手帐。这章页写着今天的
期，下面是自己誊抄的任务背景资料——数字化时代多此一举莫名装
脱了裤子放的恶臭典型。
男勾了勾墨镜，托着下
要凑近过来，你支开隔壁座的小桌板，把笔记本平放过去，
“五条老师您先看一下，如果任务信息和您收到的有出
请一定和我说。”
能有出。
如果全世界都是你讨厌的，多半你才是那个最惹讨厌的。你知道这个道理，那又能怎么样呢。
别讨厌你就怎么了，难不成还大公无私自我了断？
才不要呢。哪怕就是为了那一张张别扭的臭脸也要咬紧牙活着，恶心死他们。
——当然这一套自我调节机制只针对因生来相不对付产生的恶意，伤天害理举报作恶的建议直接枪毙。
“字还是写得又小又密啊……现在真的还有用万年笔的？”
五条手肘压在桌面上，撑着脸颊鼓着腮帮，尝试着吹气翻页。像被硬塞在窄小的车座里，长手长脚无处安放，一条长腿都斜伸去对面那排了。
车厢全空，躺过道里都够了。快躺过去吧，离你远点，求求了。
在你摸出万年笔替天行道一笔捅死他之前。
——抛出来的话没法接。你替对方翻了一页，男看着你。
被盯的有点皮发麻，忍不住躲开视线，下意识瞥了一眼手机。来电响了很久，刚刚才未接通挂断，屏幕亮了一下。
这才几点，接下来的八九个小时可怎么熬。
男似乎又要开
，被袋里震动的手机打断了，不知道向谁说着“抱歉抱歉”就随手摸出来，笑着接听
——笑的一如既往，让你恶心。胃都翻腾起来，胃
酸水都犯到牙根舌底。
“哦——……当然没有欺负她了，我什么时候有欺负过别嘛——诶，是歌姬记错了而已，难道记忆力也和咒力挂钩？……再怎么说也是我可的后辈呐。更年期？莫名其妙——”
嘴里都泛苦，胸都揪着，表大概不算好看。
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说不好正在盯着什么瞪，或许根本不想听谈话内容。
那就别钻进耳朵里当背景音。
眼前看见的，分明是落在地上的面包片，覆盆子果酱紧贴着月白色的厨房瓷砖飞溅的到处都是，沾的像凶案现场。
最讨厌了。
五
“明明是好心帮你一起出任务，竟然被告黑状诶。”男挂断电话叹了气，演的好像多痛心疾首似的，“太过分了吧。这叫什么，不受欢迎的生们抱团取暖？”
只是和你实力相匹配的单出张，这家伙不得不跟过来想必理由多半和上次随七海去北海道别无二致。当时七海罕见的给你传短讯说过。虽然对方根本不是会多嘴抱怨的，虽然也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没
力生气，不过脑子敷衍着说，“真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五条老师。”
——如果能把他现在就扔出去，措辞会选择“实在太抱歉了”；如果能把他和庵歌姬打包发
到月球，你愿意说“万分失礼”，并谦卑的搭配敬语敬体。すみませんでした/ごめんなさい/申し訳ない-申し訳ございません
“说的好见外诶——。”
有什么值得“不见外”的理由么。
“不会是因为记仇吧？体术课受点伤也很正常呐——，我想想……零五年？至少是十四年前的事了吧？”都不用扳着指数一下么，忍不住又要翻白眼，
“您是指读书时那次因对练意外导致我手臂骨折的事么？”这陈芝麻烂谷子都要翻出来讲，可见真没什么好聊了，“您不说我都想不起来了。”
记忆力也和咒力挂钩——这种玩笑他才不会对你开。
“不是吧，你这样小心眼的家伙怎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