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到叶可卿癫狂的模样，鼻子一酸，热泪直往上涌，压都压不住。『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在叶可卿晕倒之际冲上去扶住。
怀里的小姑娘摊着血淋淋的双手，目光落在被刨出的血坑上，
疲力尽。
“爹，求你救……救她们！”
*
连着下了几
的大雪，有了缓和的架势。
送葬的队伍敲敲打打，唢呐从山坳里吹响，漫天的纸钱撒在冰天雪地里。
山上的坟堆凹凹凸凸，铺陈为苍白的悲凉。
青阳尘璧披麻戴孝地跪在坟前，匍匐磕
。
“儿子不孝……”
“娘亲，您的遗言……我没能带给爹爹。”
接二连三的噩耗，让他瘦得让
心疼，就像是一根锐利的钉子，钉在生与死的那一页。
那他被救回，衙门又传来了消息。
衙门的官差说，他爹抓捕流寇的时候，被仇家所杀，死不见尸。
他在失去了母亲的同时，又失去了爹。
爹那么
娘亲，或许冥冥之中，注定了不能独活。
如此，也好。
爹爹不会因为娘的死悲伤心痛，而爹娘，从来也没有分开过……
他想着，这份疼痛，就让他一个受着就好了。
衡王一身素色，披着白氅，负手隐在树下，眼睛望向那队素缟的送葬。
“何耿，你当真不是故意的？”
何耿跪在身后，“王爷，属下办事不力。”
“要杀的没杀死，不该杀的死了，你这真是……”
衡王转过身，一脚把何耿踹翻。
何耿爬了回来道：“王爷，这是天意！属下只是想把兰夫支出京城，如何能料到天灾？”
衡王眉心的川字纹蹙紧，叹息道：“罢了，
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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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阳安康那边还要追吗？”
“往后不要再跟我提起与兰汀有关的事。”
何耿自然不想把力放在追杀无关紧要的身上，闻言点了点。
“给她塑个金身，贡在王妃的佛堂。”
“啊？”
不是，您得不到，给她塑个金身自己睹物思就算了，这让王妃每替别的
诵经算什么事？
叶可卿自那昏迷以后，间歇
地发烧，再也没有醒来。
如此已过了七。
“若是今天再醒不来，恐怕就……”
这是太医的最后通牒。
这些子，杜相，周也都暗地里来吊唁过。
老夫那边也为此想把青阳尘璧接回去，就等着叶可卿落气。
青阳尘璧突逢巨变，变得沉默寡言。
听了太医的话也没有吭声，就坐在床边，看着叶可卿，不知道在想什么。
冯妤来了很多次，每次来都带许多东西。
“尘璧兄，你节哀。”冯妤示意丫鬟把东西放下，站在叶可卿的床边。
青阳尘璧依然没有吭声，像一桩枯死的石像。
冯妤很纠结。
既想要碍眼的叶可卿死，又担心她死了以后，自己永远比不过死。
她探出手放在青阳尘璧的肩膀，以示安慰。
“滚。”
凉薄的话从青阳尘璧的
里吐出，带着久未开的哑糙砺。
冯妤愣了一瞬，君子如玉的少年郎从来不曾如此蛮横无礼过。
她稳了稳心，蜷缩着手指收回手。
死了亲不能沾油荤，她特意命跑到寺庙去买来饭菜。
“你心
不好，我能理解，只是好歹吃点东西，我命买了斋食，吃一点吧。”
青阳尘璧没有理她。
冯妤没了耐心，心里升起火气。
“你以为你守着她就能醒过来？你当你比郎中还厉害？为了区区一个贱民，你范得着作践自己吗？”
青阳尘璧转了过来，那眸子极冷。
“你说什么？”
冯妤被冻住了呼吸，空气压缩得稀薄，这样陌生的青阳尘璧让她有些发怵。
但看他为了别这样对待自己，心里更加不舒服。
“我说她贱民，她是个贱民！”
青阳尘璧的手指收拢，脖子青筋
起，带着极度的忍耐，咬牙道：“我不打子，滚出去。”
冯妤一片痴心被蹂躏，指着床上的叶可卿，尖利地吼叫：“你居然为了她想打我？”
这贱怎么能跟她相提并论？
她眼睛泛红起来。
“你连她……一个手指都比不上。”
青阳尘璧温和了目光去看叶可卿包裹起来的十指，纱布里面，十根手指的
被磨得见骨，算是废了。
他只看一眼，都忍不住心尖刺疼。
冯妤好歹是衡王的掌上明珠，何时被贬低过，大哭着跑走了。
青阳尘璧将冯妤带来的东西扔出了院子，自行走进厨房。
他不能再有事，若他倒下了，谁来照顾叶可卿？
他抓来米熬粥，又在炉子上熬药。
那回来以后，他看到了叶可卿做的一锅羊汤和羊，听叶天光说，叶可卿找酒楼讨来做法，准备为她们回家接风洗尘。
青阳尘璧一想到他的卿卿在厨房兵荒马
的模样，他的心越发抽疼。
他舔了舔唇，微微仰睁眼，避免泪水落在粥里。
“爹……娘……求你们保佑卿卿挺过来……”
他从不信鬼之说，如今没了成算，走投无路。
失去至亲至的痛，他——
再也承受不住了。
守到半夜里，叶可卿又开始发烧。
叶天光安慰青阳尘璧：“你别太难过，十几年后，她又是一条好汉。”
话音一落，被一道带着杀气的冷眼扼住了喉咙。
他讪笑两下，硬着皮又道：“你不觉得她也姓叶很巧吗？说不定下辈子投胎做我儿呢，到时候你做我婿好了。”
青阳尘璧闭了闭眼。
“闭嘴。”
叶可卿的很疼，晕晕沉沉。
身子仿佛在往下沉，好像是在鱼塘，恍惚中看到了陆怀浓。
他伸出手来抓她。
不，不要回去。
不能这个时候回去！
她手腕用力，挣开了陆怀浓的手，任由自己下沉。
“咳……水……”
叶可卿的嗓子如刀片刮过，涩难受，她撑开沉重的眼皮，模模糊糊看到许多影在忙碌。
“醒了……醒了！”
“青阳……”
“我在……”
太医给叶可卿把完脉，大呼“迹”。
“姑娘现在没有大碍，只是手指经脉尽断，恐怕是废了。”
叶可卿没有去看手，只朝青阳尘璧投去安慰的眼。
“我不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