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驀地慌了慌,不禁往傅宁抒瞥去,像是察觉,他看来一眼,跟着伸手往我肩上轻拍了下。
不知怎地,我霎时感到放松。
「…居然这么巧。」
听见李长岑这么说,我忍不住朝他和李簌看去。
李簌…唔,目光冰冷得很,脸上一点儿笑也没有,而李长岑察觉,倒是对我微微一笑。
我怔了一下,一时觉得有些彆扭,忍不住别开了眼。
耳边听到席夙一出声,询问他俩为何在这儿。
回答的是李长岑,说是附近有个出名的庙宇,听
讲那儿的杏花开得漂亮。
杏花…唔,对啦,清明嘛,是得瞧瞧杏花的,我想。
可是…
也不用那么巧嘛,我怏怏的想。
因为这样,我们就同他们一块儿吃起早饭。
早饭是一碗稀粥,和不大好咬的馒。
我吃得嘴痠,去瞧其他
,发觉大家几乎没动过,就也訕訕的把馒
搁下,跟着又发现李簌连粥也没碰。
李簌脸色一样冷,方才他对傅宁抒和席夙一问候过后,就没作过声,多是李长岑开。
但不知怎么说的,他们不去原来要去的地方了,要跟着我们往永平县去。
席夙一听见,微皱了下眉,就说不大妥当。
这时,李簌忽然出了声,冷冷的问哪儿不妥当?他看了我一眼,就说我能去得,怎么他们却不能去么?
咦?这哪有一样嘛——我正想讲,但对上李簌的目光,实在畏怯,就没敢吭声。
倒是席夙一沉默了会儿,便道了句家中窄小,又一时没有准备,怕不好招呼他俩。
出门在外,哪有什么好在意的…李长岑就说。
讲到这儿,席夙一像是没话了。
至于傅宁抒…
唔,从到尾,他都一言不发,有些若有所思似的。
最后,当然还是同路了。
李簌他们自个儿有一辆车,所以不用同我们挤一块儿。幸好是这样,不然,车里又更闷了。
比起昨儿个,我积揽了更多的话,很想同傅宁抒说一通。可席夙一在一边,我只好又看风景,偶尔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盹。
出了镇子后,好长的一段路没有跡,从车窗望出去,看到都是一样的风景,不是山就是树的,或者大片的田埂。
后才逐渐有
烟,又经过了几个小村子后,在近午的时候,总算到了永平县。
不过,不知为何,却不能直接进城,车都停在城门前,排成了长长一串。
车伕停下车子,似乎去问了一问,然后回来对席夙一说是前
有官兵问话,但不清楚是有什么事儿。
席夙一没作声,不过下了车。
我觉得疑惑,就想探出瞧瞧,不过让傅宁抒拦阻了,只好坐着不动。
席夙一没离开太久,只一下就回来。
他说,似乎是哪里关押的犯逃了,怕
出城去,又担心有接应的来,所以才要严密盘查。
傅宁抒没答腔,但眉心隐约皱了一下。
我听着,心里有点儿好是什么犯,可瞧席夙一
严正,就觉得自个儿还是别多问了。
这么停了一会儿,马车又继续走了。
走过城门,我从车窗望出去,见到城墙下站了一列
,都是男的,身上穿着一样的衣装,腰间…
我愣了愣,想再瞧清楚,可车子就走过去了。
「这儿就是永平县。」
城里的街道很宽阔,也不算少,同渭平县城差不多热闹,但…又好像有一点儿的不同。
看着…也不同像朔州城那样的,唔,我也形容不出来,总之就不大一样。
马车继续走,慢慢的走出了闹街。
周围跡少了些,但盖有不少屋宅,又拐了几条路,马车总算停下不走了。
我从窗子望出去,就见着一排灰黑的高石墙,只隐约能瞧见里的青瓦排簷。
「到了。」席夙一出声。
我转回,他看来一眼,就提了包袱,率先下车。
我不禁紧张,有点儿不安的瞧向傅宁抒。
傅宁抒也瞧来,目光温和。他一边伸手过来,握了一下我的手就松开,然后拿了我和他的包袱。
「下去吧。」他说。
我唔了一声,就跟着他一块儿下去。
后的马车也停了,李簌和李长岑也下了车。
我没多注意他们,只怔怔的瞧着面前的大宅子。
宅门两边站了两只石狮子,门簷一角悬了一盏老灯笼,正中掛有牌匾,上的字跡顏色有点儿旧了,写着席府。
我盯着牌匾上的字,隐约的忐忑。
身后传来轆轆的声响,我不禁转,就见一路乘来的雇车走了。
我看着马车走远,才又回。
席夙一已经走上前去拍门。
过了一会儿,隐约听到了脚步声,跟着大门就打了开来。
走出来的是个中年,后面还跟着一个…
我睁大眼,那后的是个男子,身形很高。
而且…
男子穿了件灰墨色的窄袖衣,腰间束带系了东西。
那东西…唔,是刀。
——同城门前那些一样。
我心不禁惶惑,就看这男子满脸笑容,跨着大步,赶过前
的中年
,然后朝着席夙一喊了声大哥。
咦?我愣住。
席夙一出声,气听着有点儿诧异:「二弟?怎么回来了?不说有要务…」
男子一笑。
「说来话长——」
讲着,男子的目光一边越过席夙一看了来。
那眼有点儿凌厉,我怯了一怯,不禁往傅宁抒身边站近一点儿。
像是察觉,傅宁抒目光递来,伸手轻拍了拍我的肩。
我霎时才安心,眼里就见男子的视线有些一顿,不过,只一下就挪开了,改瞧向李簌和李长岑。
李簌似乎不高兴被这么盯着看,脸色隐约沉了一沉,像是要说什么时,李长岑就伸出一手,拉住他的手臂。
「您是…」而男子则似乎很诧异,一边回看向席夙一。
席夙一隐约沉了气,然后才开
:「…说来话长。」
「咳,少爷与客们都快请进吧。」站在一边很久的中年
忽地出声,恭声的道:「外
风凉得紧。」
席夙一听了就点,跟着吩咐:「常叔,再整理个院子,给另两位客
。」
「是。」
席夙一再往那男子看去。
男子点了点,跟着同李簌跟李长岑摆了个请的手势。李簌像是犹豫,但李长岑就拉了他,上前走去,然后随着被称作常叔的
跨进门里。
男子跟着往我和傅宁抒瞧来一眼,像是若有所思,才跟了进去。
「席先生,他是…」见着没有旁的了,我忍不住脱
,有些怯怯的问。
席夙一顿了顿,目光看了来。
但他的视线不是落在我身上,而是傅宁抒。
我不禁也跟着往傅宁抒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