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兰走近她，眼犹如藏了刀，“公子说过，这间屋子只有我可以住，识相的，马上搬出去。『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说着拂手将炕几上的包袱扔出去。
“我的东西！”
阿娇万万没料到对方竟如此蛮横，
吸
气，不予理会，弯腰去捡包袱。
佩兰抬脚踢向包袱，滚动间物件散了一地。
她一眼便瞧见里
的香盒，像是触及某条敏感的经，忽然尖叫一声扑过去，推开阿娇把香盒抢到手里。
阿娇也顾不了一个香盒，跪在地上迅速揽好自己的物件。
幸好银票没被发现，这是她最后的底气了。
她正暗自庆幸，捡好东西朝自己床榻走去，不料佩兰手指抓向她，下手又快又重，一下便攥住她肩胛处的衣裳，刚结痂的伤被尖利的指甲划过，疼得她叫出声。
触手的衣料光滑柔软，佩兰愠色更浓，“果然是奔着勾引主子的，这般料子你也配穿？”
阿娇肌肤雪
，寻常料子的衣裳穿着总会磨损肌肤，沈禹州便给她安置了几套衣裳，贴身衣物都是细软光滑且价值不菲的素锦面料，外衫最次的也是绸缎。
佩兰气红了眼，抄起笸箩里的剪刀去剪她衣裳，阿娇大惊失色，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尖锐的“刺啦”声响起，剪刀划过之处应声撕裂。
方才在内院的几个婢子听见动静快步赶来，忙去拦她，“佩兰！大家都在松鹤院当差，你要杀
吗？”
“什么当差？”
佩兰一把甩开她们，剪刀再度指着阿娇，“看看她的模样，再看这衣裳，哪里是来当差伺候的？保不齐又是个爬床的贱骨！”
阿娇被她的样子吓住了，解释道：“我只是一个婢子，未曾有不轨之心。”
年纪略小的叫春桃，早在佩兰气冲冲时便跑去告知杨姑姑了，这会儿才赶回来，小心翼翼劝道：“许是有什么误会，不妨等杨姑姑来了问个清楚。”
然而佩兰跟魔怔似的，挣脱几又朝阿娇扑去。
杨姑姑赶到时，里
做一团，当即脸色大变，“住手！”
后两个粗使嬷嬷上前，一左一右制住佩兰，佩兰挣脱不得，开始大笑，笑声凄厉又癫狂，直教皮发麻。
“不过又是个新鲜玩意儿，一个玩物！一个玩物！哈哈哈……”
杨姑姑生怕她再胡言语，让赶紧拖出去。更多小说 LTXSFB.cOm
恰逢此时，沈禹州从寿喜堂回来，佩兰一见他，仿佛看见救星般直扑上去，抱着他的大腿，一通颠倒黑白控诉阿娇和杨姑姑几，哭得梨花带雨。
杨姑姑却是不疾不徐地见礼，“二公子。”
她是府里老，谙沈禹州的脾气，对于佩兰的指控，未有一字辩解。
沈禹州定定伫立着，宛若明般睥睨着脚下，眸色冷淡：“放手。”
佩兰哭声顿住，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一双美眸泪花云集，“公子……”
从前无论她说什么，公子都是向着她的，她原以为，这次也不例外。
见她眼泪滴落在袍角上，男皱眉，挣开她退了一步。
佩兰被带着朝前摔了一下，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公子再也不会同以往那般护着她了。
因为他带回了一个比她更合格的玩物。
可她不甘心，犹作困兽之争，毫不迟疑再次扑上去，“不……公子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对我！”
佩兰哭得撕心裂肺，杨姑姑始终垂着眼睛，身后两个粗使意会，三两步上前。
“不——”
凄厉的嘶喊声与癫笑声
错响起，渐行渐远。
屋子里，阿娇瘫软在地，周身冰冷，手脚麻木。
才进府不到半个时辰。
见她鬓发凌，衣裳被剪得七零八碎，脸颊处还有一道细小血痕，春桃上前安抚她，“你……还好吗？”
春桃是方才赞她貌美的小丫，年纪不大，只十三四岁的样子。
阿娇恍恍惚惚，颤着唇不发一言，直到远处哭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一双云纹皂靴踏
房中。
春桃循声望去，便见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走到跟前。
眉眼冷峭，姿端严，狭长幽的凤眸噙着霜色扫来，惊得她扑通一声跪好，再不敢看第二眼。
男走到阿娇跟前站定，春桃便自觉朝旁挪了挪。
沈禹州弯腰，冰凉的指尖稍一触及，阿娇便条件反
弹开，旋即察觉来是他，心下一瞬慌。
沈禹州的手顿在半空，指节蜷了蜷，又舒展，指腹划过她柔的脸庞，将凌的鬓发别在耳后。
分明是温
脉脉的姿态，阿娇却出了一身冷汗，只能僵硬地承受。
他凤眸邃，似缱绻着无尽，指腹一点点摩挲着她的脸颊，“疼吗？”
被他抚摸过的地方骤然刺痛，阿娇忍不住低呼一声，泪雾弥漫，强忍着道：“不、不疼……”
恐惧在心底蔓延，有佩兰这个前车之鉴，她哪敢说疼。
春桃在旁看得毛骨悚然。
沈禹州很满意她乖巧温顺的模样，指腹从伤移开，绕过发丝，拂过耳垂，忽地从后面握住她的细颈。
阿娇咬着唇，被迫扬起，泪珠顺着眼尾的朱砂痣滚落。
好一张我见犹怜美面。
沈禹州倾身压上，凉薄唇瓣即将落在阿娇颈窝处时堪堪停住，轻嗅了一下，是好闻的兰花香。
“真乖。”
沈禹州拍拍她另一侧脸颊，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今
我有事，顾不上你，不过放心，不会再有伤害你了。”
他信誓旦旦地保证。
空
的眼睛缓缓聚起一丝光亮，阿娇转眸去看，就听他在耳畔低声说：
“明晚戌时……到我房里来。”
第4章 轻薄
“公子，我是清白的……”
阿娇一夜未眠。
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滂沱大雨，雷鸣穿过层层乌云充斥天地之间，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声，每一声都像是打在她的心。
屋里门窗紧闭，阿娇抱膝瑟缩在角落里，呆呆地凝望黑暗。
佩兰的床褥衣裳都还留在屋子里。
稍一闭眼，脑海里便不自觉浮现出佩兰看向她时那张疯癫可怖的面容。
晚膳时分春桃来看过她，同她说起佩兰的事，她才知道，原来只有公子的通房丫鬟会住在这个房间。
这么多年，也只佩兰一个住过这里。
佩兰十七岁进府，至今已有六年，旁的仆从都是主母分配到松鹤院的，只她一是沈禹州亲自要来的，一直都在主子跟前伺候，关系十分亲密，只待来沈禹州娶了正妻，便能抬作姨娘。
可就一转眼的功夫，佩兰死了。
因为她的出现，因为沈禹州的一句话，死了。
那是同沈禹州相伴六载的
。
阿娇说不清心里是难受还是恐惧，脸颊埋在膝间低低呜咽着。
窗户不知何时被风吹得噼啪作响，冷风穿过缝隙，带着
湿的雨气灌进床铺，阿娇不得已起身去关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