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冬月:”真的,你安心在家待着吧。更多小说 LTXSFB.cOm”
这话倒不是糊弄唐笑笑,而是因为石桥村小学盖的早,地基没打那么高。随着村里修大街、附近村民盖房子,小学自然而然成了低洼带,每次下雨场都变水坑。
今天外面雨大得根本看?不清路,不用想都知道开不了学。
“好吧,”唐笑笑惆怅地叹了气,“那我在家先预习,等雨停了再上学。”
然而老天爷不开眼,唐笑笑背完语文?写数学,写完数学唐笑安认字,中途还?吃了顿午饭,愣是没等到?雨停,反而看?起来越下越大,哗哗声听得
心
发颤。
“嘿,龙王真想发大水啊?”唐墨没活,闲得从这个屋转到?那个屋,浑身像长了刺似的难受,“要不我去旧院看?看?,把水沟掏一掏。”
姜冬月给他个白眼:“别瞎折腾,有啥事儿等雨小了再说?,你先把笑安的裤子换掉……”
话没说?完,熟悉的“刺啦刺啦”忽然响起,紧接着是赵成功焦灼的声音,“歪歪!全体社员注意了啊!全体社员注意了啊!”
“东牛庄河堤开了!河堤开了!为防止他们往咱村灌水,青壮劳力赶紧朝村西桥集合!点?到?名?的青壮劳力快到?村西集合!赵成仁、赵成才、刘根生、刘栋梁……”
唐墨皱紧两道浓眉,低声骂道:“东牛庄那帮孙子,前天咱们村组织装沙袋,成功就给他们支书打了招呼,老家伙死?活不愿出力,弄得现在连累咱村,真他妈不
事!”
别看?石桥村有河有桥,平常浇地时必须费劲挡埝,把水堵在一道河才能抬高水面浇地,实际上这七道河渠并不,只?有三四尺左右。
几十?年使用下来,河边树木繁茂,杂丛生,宽度也?相应变窄。唐笑笑助跑几步,可以轻松地从这
跳到?那
。
平金河因着年代久远,河底淤泥堆积更加严重?,河岸足足比地面高出一米多?。如果站在半空俯瞰,那么整条平金河的堤岸就像一条弯弯曲曲的大型的“埝”。
平时水少没啥影响,发水时一旦出现河岸崩塌,河水立刻会往村里倒灌。
“现在抱佛脚来得及吗?”姜冬月说?着,把雨衣和胶皮鞋翻出来,又让唐墨先套秋衣秋裤,“穿厚点?,出去听指挥别逞强,真把你漂走了我上哪儿捞去。”
唐墨:“甭怕,前天沙袋装的多?,还?剩两拖拉机都在大队放着,今天开过去往缺处一扔就完事儿。”
他老老实实地任凭姜冬月把自己武装严实,临出门主动往顶扣个
帽,“你在家看?孩子,我去去就回?,用不了多?长时间。”
唐墨大踏步走进雨中,很快望不见影,姜冬月悬着心在过道等了一会儿,听见拖拉机的动静从街边传来,才稍松
气,折身回?屋收拾衣裳。
村西桥
三十?多?个庄稼汉身穿大红或大黄的雨披,嘴里喊着号子,分工合作?往河岸扛沙袋。
正规抗洪用的沙袋叫做“防汛沙袋”,里面装满砂石材料,燥后可以重?复利用。但石桥村这些沙袋是各家积攒的化?肥布袋,装着从河半坡与荒地挖的土,每袋大约百八十?斤。
一路运过来湿了水,分量迅速加重?,即使唐墨扛起来也?很吃力。
好在东牛庄那边出动了近百号和一台锈迹斑斑的挖掘机,已经将缺
堵住小半。待石桥村众
你传我我传你地将两拖拉机沙袋送上,顿时如虎添翼,不到?一小时就将溃堤处彻底加固。
“太好了,我们终于成功了……”东牛庄村支书瘫坐在地,泪水混着雨水往下淌,仿佛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了。01bz.cc
与他熟识的乡亲急忙过去搀扶,但石桥村都不卖面子,纷纷喊着“成功成功!”,簇拥着赵成功爬上拖拉机扬长而去。
听劝,吃饱饭,早点?听劝装沙袋多?好,省得今天叫他们出门遭罪,切~ ……
“爹!”
“爹你回?来啦!”
“哎哟,老黑可算回?来了,快擦擦。”
“喝碗热姜汤暖和暖和,别冻着。”
唐墨甫一进门,就受到?了英雄凯旋的待遇,俩孩子又递毛巾又拿拖鞋,丈母娘给煮了浓浓的热姜汤,媳则烧水擦洗,把他从里到?外拾掇
净。
这阵仗整得唐墨颇有些不好意思,耳朵都红了,“我年轻力壮的,淋点?雨不碍事。”
林巧英:“年轻时感觉不出来,老了就要受疼,再喝两碗吧。”
就这样,唐墨呼噜噜连灌三碗姜汤,又被撵到?床上捂被子,晚饭前发了一身汗,什么受凉鼻塞的毛病也?没出现。
姜冬月十?分满意,恰巧雨势减弱,院子里的浑浊积水开始向外涌,她?便点?燃三根细香到?天地台上供,祈求老天爷别再下雨,然后才进屋吃饭。
但封建迷信确实要不得,大雨忽强忽弱地又下了一夜一
,直到?第三天的后半夜缓缓止住,空留一弯镰刀似的月牙高挂树梢,明净如洗。
姜冬月和唐墨早早起床,喂、铲
粪、清理院子、洗这洗那……忙活大半天才把家里恢复原样。
与此同时,张校长架起喇叭让一至四年级的小孩在家待命,五六年级的去学校打扫,又从大队借了仨部帮忙“灾后重?建”,一时间整个小学都闹哄哄的。
但住的地方?好恢复,种庄稼的田地就没那么幸运了。连续
雨的降水量高达300毫米,再
涸的土地也?吸收不了,两尺多?
的水积在田间,明晃晃反
着太阳光,远看?像分割成方?形的一块块湖泊。
最糟糕的当属“湖泊”中那些子苗,原本
抖擞地支棱着,此刻却叶片发黄,根须肿胀,还?有许多?倒伏在水中,眼看?着难以收成。
第7章 受灾后(补) “个贼老天, 我家子全淹死了呜呜呜!”
“一年到?就指着种?
子挣
粮食,这可咋办啊?”
“今年不太平,南方地震北方发水, 肯定是出妖孽祸害了。”
“洪水无有
,咱们找支书?想想辙,横竖今年不能再
公粮!”
“赶上不当不冲的节气,可愁死了……”
粮食是庄稼的命根子,望着蔫
?大脑的
子苗,石桥村众
一边抱怨,一边绞尽脑汁想办法?。
但这次雨不是局部, 而是全县甚至全省,洪金市和临近县市尤其严重,到处汪洋一片, 地里的水根本放不出去, 只能硬生生泡着。
有心急的想在自家地?挖条沟, 把水引过来, 从而保住其他
子,奈何水
土软, 累满身汗又被迫放弃, 难受得蹲在地
?抹眼泪。
好容易熬到大水消退,已经是四天之后?, 除了几棵格外坚强的子勉强站立,大部分都?茎叶枯黄,顶端的穗子也?变成光杆,明显救不活了。
“唉, 一天天风吹晒地
活儿,到
?就落一场空。”钱会?
罕见地皱着脸, 压低声音冲刘香惠和姜冬月说小?话,“你们是没看见,我家满仓在地里哭得那叫个恸,野麻雀都?吓飞了。”
刘香惠苦笑?道:“你快别笑?话满仓了,东?陈大爷还哭哭啼啼地要上吊呢,死活
成功找乡
部要救济粮,吓得他翻墙
?往平村镇跑。”
钱会?绷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