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厚厚的波斯地毯,给一种厚重温暖之感,雅致烛台上只
着一支细细的蜡烛,一灯如豆,四壁景象模糊难辨,似乎主
不喜光亮。
灵缇推开书案之后那扇格子雕花窗户,烛台上微弱的火苗一阵摇晃,如巨掌压顶,房间愈发昏暗。她静静地凝望天际,滚滚黑云缝隙中那团摇曳不定的白色就象那辆决绝而去的马车,渐渐被翻卷的浓云掩蔽、隐去……
“为什么?没有一丝留恋……”她心中问过无数次,始终没有答案。
窗外大雪纷飞,朵朵雪花如飞絮一般飘落在她娇躯之上。落在她那清丽绝俗的娇靥和颈项之上的雪花,渐渐化为水珠慢慢向下流动,有几滴流进短袄领之中,带来一阵冰凉刺骨之感,她却似毫无感觉,似乎希望以此来冷却心中火一般的炽烈思念和浓浓忧伤。
在她的脚边有一辆粗陋难看的小四车,与屋里豪华典雅的摆设殊不相称,车前那根手扶横梁上绑着一根绳子,这是无月在渑池曾经用过的那辆小四
车么?它怎会出现在这儿?
窗户右侧墙上挂着云海山唐林名作《蟾宫月免图》,画轴长五尺余、宽三尺,旁边题诗一首“鲛室影寒珠有泪,蟾宫风散桂飘香。”字迹娟秀,不知出于何
手笔?画轴中桂树下玉兔姿态各异,一白兔前左脚提起,仰
凝视前方,另外两只灰兔旁立,顾盼生姿。兔子造型凖确,生动传,桂树枝繁叶茂,湖石怪立,树下绿
如茵,群芳争艳。用笔工细,一丝不苟,构图丰满,但繁而不
,意境清幽,不愧为名家手笔。
然而画中却比原作多出两位物,一个是衣袂飘飘的仙子,而湖石之后,一位仙童探
探脑,似乎正陶醉于仙子的绝代风华。二
身侧仙气缭绕,形貌颇似传说中的金童玉
。虽然作画之
技艺不凡,画来颇为传,但究属画蛇添足,唐林若泉下有知,非气疯不可!不知是谁那么大胆,竟敢在如此珍的名家真迹上任意涂鸦?
灵缇的目光穿越无数雪花形成的雾障,看向天边那一团团若隐若现的乌云。也不知是月儿在动,还是云儿在飘,弯月正缓慢穿梭于乌云之间,时而隐没,时而由云间探出一角,为朦胧灰暗的世间送来一线光明。
在她眼中,这些黑沉沉的乌云堆积缠绕漂浮所构成的画面,与时常出现于梦中的场景何其相似?唯一缺少的,是那条淡淡的身影,那条她永远看不清、摸不着,只要她一靠近便会消散于无形,却似乎早已和她的灵魂缠绕在一起的身影。
灰暗、朦胧、冰冷、恐惧,和那不断地扭曲、哀嚎着的身影,虽如梦如幻,却每每令她有身临其境、生离死别之感,这几乎就是她梦中的主旋律。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她都会在月色朦胧的夜,呆呆地看着天际那变幻莫测的淡淡云岚,从不间断。她总感觉,自己某些重要经历已不复记忆,而这样的画面,或许可以唤回一丝灵感,帮她找回些许线索?
那天第一眼看见他,她便有些怀疑,他就是时常出现于自己梦中,依稀漂浮、扭曲、哀嚎着的身影。那态、那身姿,虽只是初见,但感觉却像是共同生活了千千万万年一般熟悉。那音容、那笑貌,是如此刻骨铭心,似乎早已刻在心灵
处!自己魂牵梦绕、灵魂所系之处,就在他那双
邃似海的明眸之中!
“此刻他在做什么呢?偶尔还会想起我么?或许,他早已忘记把背影留给了谁?”她心中幽幽地默念。
转身出门,穿过雅厅,沿着红木走廊往东行去,经过厢房时,听得里面冰儿鼾声大作,睡得正香。她真有些羡慕这位贴身丫鬟,想吃就吃,想睡一落枕就睡着,总是那样无忧无虑!
走到走廊尽,踏着假山石径缓缓而下,来到小院花园内、那座雕梁画栋的赏雪亭之中。原来,这栋小楼与背靠的假山竟合为一体,经由假山上下楼。如此思妙想,估计也只有象她这般心窍玲珑剔透的
间仙子,才想得出来?
风雪越来越大,寒意越来越重,弯月已隐浓浓乌云之中,天地间陷
一片黑暗,那条淡淡的美丽身影似乎已与这死寂般的黑暗融为一体……
济南周府秋水轩餐室中,上午,烟霞仙子用过早餐后心满意足地回栖凤楼去了。看着心愿得偿的闺蜜那摇曳多姿的曼妙背影,慕容紫烟宛若身上被剜掉一块,若有所失地瞪了无月一眼,责问道:“老实
代,昨夜和这个狐狸
是怎么回事?”
无月放下筷子,似乎一下子没了胃,支支吾吾无言以对。
慕容紫烟冷笑一声:“这么快就忘光了么?看来我得把你俩关进悔过窟和花影作伴,好好忏悔一下,兴许你就想起来了。”
无月迟疑着正要说话,彩虹匆匆走了进来,送来一封摘月以暗语写给夫的飞鸽密函。
为了保证飞鸽传书的安全,黑鹰堂堂主晶丽莱采用的是分站多层暗语传递之法。比如,摘月从甲地写好一份暗语密函,用信鸽传递到乙地的中转站,该中转站将甲暗语按对照表转换为乙暗语发送到丙站,以类似方式转换为丙暗语……以此类推,密函抵达目的地之后,才会由专
将其转译为明文供接收
查阅。
每个中转站只有一种收发暗语的对照表,即便一两种对照表被敌得到,转译之后还是暗语,仍无法
解密函内容,除非能将信息传递链所有对照表同时得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拥有所有对照表之
只有慕容紫烟和北风二
而已,这种
报传递方式非常安全。
所谓冰山一角,罗刹门中做事都如此用心,要想不强大都难!
摘月密函中写道:“自天门提出谈判,小婢已按夫授意,提出将长鲨帮上缴黄金按七三分成,天门坚持要按五五,但六四分成似也能接受。不过,后来又横生枝节,绣衣阁高手于昨晚突然现身,
况变得复杂起来。绣衣阁是否和天门沆瀣一气,眼下尚不得而知,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尚祈夫
示下。”
如此局面和慕容紫烟原先的设想出很大,若仅仅是天门,她大可调集
马和对方硬拼,可是有大内密探绣衣阁出面,她不得不有所顾虑,和绣衣阁过早公然对抗有悖于她的长期战略。
儿之私只好先放在一边了,任凭她胃
再好,一大早得到如此不利消息,实在影响心
,她一边沉思,一边偕同无月来到书房,派
将北风、晓虹和晶丽莱等
找来一起商讨对策。
到齐之后,慕容紫烟首先把密函让大家看过一遍,然后缓缓地道:“以目前
况来看,我们若志在必得,必须再次增派
手,你们看这样做是否妥当?”
北风看了看晶丽莱,首先发言道:“据晶堂主所掌握的况,天门和绣衣阁虽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矛盾似也不少,我们是否可以想法利用一下?夫
既不愿和朝廷过早对抗,对绣衣阁不得不慎重一些。”
晶丽莱点了点,表示赞同。彩虹则一直站在无月书案边看他练习书法,不时和他
流一下心得,谈得很有些投机,暂时没有表态。所谓大智若愚,大概就是这意思吧?
北风在一边看着,心里颇不是滋味儿,“彩虹,你即便不表示意见,也该过来听听大家的讨论,嘛象个没事
似的!”
彩虹点点走过来,依然没吱声,在这里她是小妹,替夫
和无月打打杂是她的主要业务,对于重大决策,她想不出什么好招,也几乎
不到她提建议。至于飞霜,夫
时常都懒得招她来开会,因为她来了也只是摆设,要她的脑子想出一条别出心裁的创意,估计比让她亲手处死一百个犯
更加困难。
这儿尚未商讨出一个结果,又接连有两份密函过来,内容是陕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