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吧！”
金良带了车来，把东西和祝缨都塞车上，亲自送到了宫门
。这天当值的是李校尉，与祝缨也熟，看金良给收拾了这么多东西，笑对祝缨道：“晚上找你去！”
祝缨道：“好。”
金良说：“兄弟，我这小兄弟有点呆气，心眼儿忒实在，你多照顾。”
“放心吧！”
李校尉也不是个
认兄弟的
，他不认识金良，但嗅到了金良身上的行伍味道。一问，果然是。两抱拳别过，李校尉招呼把祝缨的东西送到大理寺。金良又在外面转了一圈，跟禁军打听：“周游周将军，当值不？”
得到了：“那样的，怎么会排这样的
子当值？他明□□贺时还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见两宫呢。”
金良就放心地走了。
祝缨的前一班是左主簿，除了王司直年老，其他升了职有好处的，都被郑熹安排了在几个最让团圆的子里。
两
割，左主簿吸吸鼻子：“好香！小祝你这……哈哈哈哈，令堂疼你啊。”
祝缨翻了两个还热乎的饼，卷了大块的羊
给他：“你吃完了再走么，这么冷的天，空着肚子回家多难受？”
左主簿也不推辞，又坐下吃早饭，一边喝茶，又说：“咱们把名签了。也没什么事，就是怪冷清的。你没事儿就把炭盆烧热一点，别惜柴炭。”
祝缨签了字，坐着喝茶陪他，等他吃完了再送他出去。左主簿道：“记得我家的酒！”
祝缨塞给他两颗山楂丸：“忘不了。”
左主簿嚼着山楂丸走了。
祝缨先把自己的铺盖收拾好，吃的用的也摆好，就开始查案卷——她得查查，老马上次托的那个光禄大夫严家的详细案
。既然答应了，就得给办好。再查一查，已经抄没的财产里是不是有药铺、家庙庵堂之类。
她虽看不懂账，但是“铺多少间”这样的字还是看得明白的。
第77章 缘
祝缨翻了一会儿案卷就有一个小吏进来给她烧水泡茶、忙东忙西。
巧了，这位也姓黄，祝缨道：“老黄，你不要忙，就我一个，水壶搁炉子上我自己弄就行啦。难得少，你也歇一歇。”
老黄之所以叫老黄，就是因为年纪大，老
都五十多岁了，比祝大年纪还要大一点，祝缨个穷鬼的命，叫个这么大年纪的伺候她，她浑身难受。
老黄乐呵呵呵地：“就是少，活不多，这就算歇着啦。”
只要是值班，就不会太多，尤其是过年期间的值班。祝缨从未在白天的时候经历过大理寺有这么少的，领班的官员，她，听她支使的小吏两其中一个是老黄，再就是大理寺狱里的狱卒数。
祝缨摇摇，指着自己带来的东西说：“那里面是羊腿羊的汤，那你们拿去厨房热着，晌午咱们就吃这个。那一包里的饼，也略烤一烤热了，午饭就吃这个。”
老黄答应一声，笑道：“祝大捎来的东西真是齐全。”
祝缨道：“害！都是他们给准备的。”
“家里有惦记着，好。就热这两样就够啦，晌午还有份饭的，到了晚上还有年夜饭的份饭。”老黄又提供了一条报。
祝缨笑道：“那咱们多弄一点也不算什么。”
老黄道：“好嘞！”拿了装羊腿的瓦瓮，又拿了饼去厨下了。
大理寺又安静了下来。
她们大理寺算是安排当值的比较多的衙门了，因为还有个狱。旁的衙门里有的就只有一两个。整个皇城里虽然装饰得热闹，也有来来往往的禁军乃至宦官等经过，为禁中新年奔波忙碌，具体到皇城中的各部各衙都冷静得没什么气。
祝缨也不怕这样的空旷，清静些正好，她能多查好些个东西。她接下左主簿的钥匙，可以满大理寺的蹿了。查了一会儿案卷、心里有数了，她就站了起来抻个懒腰，踢踢腿扯开一个拳架子，只觉得浑身舒畅。
活动了一下手脚，她也不怕冷，出了烧着炭盆的屋子先去了狱里看看。这天当值的狱卒也少，见了她都说一声：“小祝大，辛苦辛苦，升官发财，恭喜恭喜。”
祝缨也说：“同喜同喜。”
狱卒们比大理寺的官员们更为辛苦，收取好处外快也没有当官的多，当值却要比官员们频繁。之前导致大理寺、刑部好些官员罢官、降职、换岗的案子据说是“小吏弄鬼”，倒杀了不少小吏，弄得这些狱卒们很是夹起尾
做了好长时间。
祝缨过来巡视，狱卒们也殷勤地介绍了狱里的况：“都看着，没病也没死，里面也
净净的。先时挤些，那一批或流或杀，就腾出不少空来了，如今比先前也好些了。都是本，并没有被替换的。”
祝缨换个牢房看了一圈，这些里有她抓的、有她审的，她都记得脸，都还是本，又将旁案的犯也都看了一回。龚劼夫
等也还在，只是龚劼看起来苍老了许多，龚夫却仿佛有一
气撑着，无论行走坐卧都像是在挑着下。
也是个。
祝缨都看完了，又问狱卒：“你们过年吃什么？”
“劳您惦记，我们也有份饭，自家再带些来，也不敢克扣他们的伙食。”
祝缨哭笑不得：“我是那么刻薄的么？”看了看狱卒带的东西，也有带点饼子的，也有带点食的，都不多。
她说：“当值不要饮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