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我跟着赵嘉霖,夏雪平又跟着我,一起来到了渤海路的地铁站里面。
我跑到吉川旁边的售票机买了一张票,而夏雪平跟赵嘉霖,则直接用手机扫码,率先进入了地铁站里面,相互之间保持着距离,又同时紧盯着吉川。
三站之后,吉川到站,却没想到他来的地方,竟然是红山艺术广场。
这地方算得上是F市的地标之一,也是号称全东北目前最具有时尚感的胜地,整个广场占地4000平方米,一部分是老铁路厂的厂房改建的LOFT,里面尽数都是一些艺术家的工作室、画廊,还有小剧场、手工坊之类的经营场所;另一部分则是向地下拓展五十米深的一个户外广场,除了一些后现代主义风格浓厚的雕塑之外,还有整整一百米长的一面半环形涂鸦墙,因此到这里来玩的,经常是一些街舞社、滑板club、HpHop乐队之类的年轻人。
那吉川利政一个老头子,还是一个从事恐怖活动的外国老头子,他到这种地方来干嘛呢?只见这老大爷,穿着他那身复古风十足的大衣与西装,还戴着一顶鸭舌帽,穿梭在一帮根本不嫌冷、在这将近零下三十度的天还穿着棒球夹克、破洞牛仔裤、单薄帆布鞋且不穿袜子的男男女女中间,并看着他们涂鸦、练舞、饶舌bttle。
“他总不能是来干这个的吧?‘P-One’,‘西格玛’,你俩觉得呢?”站在广场另一边的赵嘉霖,用对讲对我和夏雪平问道。
“不好说……我目前只是觉得他是来这儿见什么人的,没其他猜测了。
”我回答道。
“先观察观察再说,”夏雪平说道,“注意所有跟他有交流的人。
”在这时候,还真有个留着长发、梳着脏辫的女孩子朝着吉川利政走了过去,那女孩看起来身高少说得有180,而且身材丰腴,粗腰肥腿,但谈不上胖,不过确实是胸大屁股圆,长得到也算标致,貌似年龄没比我大几岁;大冬天的,皮夹克的里面却就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吊带背心,下面也是一件破洞牛仔裤。
她刚跟自己的姐妹们练完舞,大老远就注意到了吉川利政,于是从夹克里掏出一盒香烟,叼着烟卷,走到了吉川面前,主动搭起话来。
吉川倒是对这女孩比较冷淡,跟她说了几句话之后,便把自己的手机交给了那女孩,紧接着,那女孩竟然帮着吉川开始沿着涂鸦墙拍起照片来。
“这女的,会是他的同伙吗?”我疑惑道。
“我怎么感觉……这脏丫头有点喜欢这个老头呢?”赵嘉霖说道。
我再仔细一看,的确,当这女孩帮着吉川拍照片的时候,竟是满脸春情荡漾。
而紧接着,吉川却站在原地,望着广场周围的高楼,然后示意那女孩蹲下,并按照他指示的角度拍摄了几张照片,接着女孩便把手机还给了吉川,并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果真是给吉川留了电话号。
仔细一听,回到街舞队伍里的女孩,还对吉川喊到:“今晚六点以后,我有时间!”只为那群女生听了,全都跑到那女孩面前开了几句玩笑,不过对于这种事情,她们倒似乎早已司空见惯。
“嗬!这老大爷还真是泡上妞了!”我感叹道。
“怎么,你羡慕啊?”赵嘉霖故意在对讲里问了我一句。
“别聊没用的,”夏雪平立刻生冷说道。
“刚才吉川干嘛了?”对讲另一边的岳凌音问道。
“他让一个女孩帮他拍了几张照片,还特意要求对方蹲下——”夏雪平汇报说,“而且他现在自己也在朝着周围的高楼拍摄着,但完全不知道他的用意。
”“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不能真是来旅游的吧?”周荻也彻底困惑了。
我想了想,又拿出手机,试着用老白的“大千之眼2.0”入侵他的手机。
两分钟之后,入侵倒是成功了,但没想到,在连接上他的前后两个镜头之后,屏幕上却完全一片漆黑。
唉。
这就比较难受了……大白鹤研究的“大千之眼2.0”这玩意,可能是受到卫星和网络防御系统的限制,也可能是软件本身编程的原因,会受到“被侵入系统设备本身存储体系的限制”——具体太有技术含量的东西,我也搞不太清楚,但按照大白鹤当初跟我说的原话的意思是:这玩意对于即时监控和处于通讯功能使用中的设备,比如监控摄像头,和一般随便放着的手机、电脑或者平板的摄像头,或者是它们在进行通话状态中,是可以直接被他的软件劫持的,因为监控摄像头的内存大多都在云端存储里、或者并联着的控制中心的终端CPU中;而带有直接“录即写入”的存储功能的东西,比如目标在用自己的手机进行录像、录音、拍照的时候,他这个软件便无法在这种时候进行直接入侵、也不能进行同步的对照片、录音和录像的窃取,只可以在过后爬取被录入的文件,比如录像和照片。
我也不知道按照大白鹤的话,我自己理解得对不对,总之现在在这吉川自拍的时候,我是没办法看到他实际是在用自己的手机干嘛,只能等他彻底拍完照片之后,再试着窃取他手机里的资料。
老先生在下面的广场拍了半天,似乎还觉得有点不过瘾,于是又回到了地上,夏雪平见他走了上来,立刻躲到一旁隐了身形;我则一直靠着一座用老旧发动机改装成的雕塑旁,等吉川利政一上来,我便立刻把身体侧过去,正好躲过他的视线;而赵嘉霖也正准备找个地方把自己隐藏起来,却不曾想,在这个时候出事儿了——一辆拉着满车石膏像的电动三轮车,居然直接擦着赵嘉霖的后背疾驰着,而且在撞倒赵嘉霖后,还从那辆三轮车上掉下了两只石膏像,直接砸了个粉碎。
这么一下,也引起了吉川利政的注意。
“哎哟……你这人怎么不看着点!”赵嘉霖吃痛,咬着牙对身后的三轮车主叫道。
我和夏雪平瞬间焦虑了起来,一方面不知道赵嘉霖被撞得这么一下会不会受伤,另一方面,却又不敢放着吉川这边不管。
好在吉川则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过,他好像正在观察着赵嘉霖。
“哟哟哟!对不起对不起!刚才走神了,真的没注意!没撞坏吧?”那天杀的三轮车主,刚刚毛手毛脚的,在这时候,却装得一脸老实样。
“你这人真是……”赵嘉霖也心想着自己正在执行任务,站起身来活动活动手脚,貌似并无大碍,便也不想纠缠,便回过头去,嫌弃地瞪了那三轮车主一眼:“行啦,滚吧!不长眼看也不知道开慢点!”话说完之后,赵嘉霖又厌恶地撇了撇嘴……毁了。
——事情坏就坏在,赵嘉霖脸上的表情,吉川利政在俩小时前的机场大厅里见过;即便此刻,赵嘉霖已经给自己化了一层浓妆。
也开不及多想,吉川利政转身撒腿就跑。
“追!”夏雪平见了,也不管什么对讲了,直接对我大声叫道。
既然已经打草惊蛇,那么要么就把蛇放跑,要么就把蛇擒住。
我其实在这时候已经拔出手枪,但问题是今天来红山艺术广场这边游玩的人,简直就像汤圆里的芝麻馅,说不上接踵摩肩,但也是人挨着人,这样的情况下我根本不敢贸然开枪,于是只好左右开弓,扒开周围的人,顺着吉川利政逃走的路线紧紧在后面跟着。
而赵嘉霖此刻也意识到貌似是自己这边踩了雷,于是也顾不上全身的疼痛,一瘸一拐地在后面跟着,可十个数之后,她已然被落下好几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