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根本没腾出空来理会我。
“晚上好,许师兄。
”“睡痛快了?”“还行吧……睡得头晕晕乎乎的,一闭眼睛全是梦。
”“慢慢就习惯了。
”许常诺翻着小说,并对我讲述着下午的时候我去休息之后发生的事情,“你去寝室之后,那个上官公子就被放出来了,他自己叫车自己走的。
临走的时候,沈副局还想找你一起送送的,发现你不在,沈量才就把我和胡佳期白浩远他俩一起叫去了……”“沈量才没说我啥吧?”我打开了粥盒,舀了两勺粥。
“呵呵!能不说你啥么?尤其是当着上官果果的面儿,他那性格,更愿意多说两句了——我就不给你学了,没啥好话。
”“嗯。
田复兴和万美杉被提走了?”“提走了。
临走前那个姓万的小姑娘就提了一个要求,彻底卸了次妆,问胡佳期借的卸妆油——哎,你说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还有女孩愿意把自己整容成锥子脸?我看见那个万美杉我就迷惑:这女孩卸了妆,我一看,如果不整容挺漂亮的啊!我真搞不懂……”“哎……人家愿意呗。
”“我听说怎么着,你喜欢过这个女生?这个女生是你国中时候的女神啊?”说着说着,许常诺便把万美杉的事情往我身上扯。
“嗯,是……咳咳。
”“心里不好受吧?”“凑合吧。
这么多年都没见了……”“嗨,我刚当警察的时候,也遇上过类似的事情——那是我小时候的青梅竹马,不过区别是她是被人杀,奸杀。
”许常诺叹了口气,但随即又态度麻木地说道,“第一次见着自己小时候喜欢过的女生的身体,竟然是她的遗体……我一问才知道,她后来是去做了三陪小姐,遇上了变态色魔,要对她进行SM游戏她不肯,结果就被那人借着酒劲杀害了。
38E的罩杯,肉弹体型,白白净净的,前凸后翘——本来是很惹火很色情的场景吧,结果她的肚子被人横着剌了一刀,肠子都流了满地;阴道那里还被人同锐器直接捅穿,流出来的血都是黑的;呵呵,以前我跟别人讲这事儿的时候,总有不觉景的会说什么‘赶紧趁热来一发’,可等我到现场的时候,别说身体早就凉透了,而且早已经臭了,满身爬的都是黑色的苍蝇……你说,还有比这再难受的事儿么?”好家伙,本来他把万美杉的事儿往我身上扯,就已经够让我倒胃口的了,结果他偏偏还要跟我讲尸体的事儿,听完他说的东西之后,我再看着眼前的鸡蛋煎饼和南瓜粥,更是一口都吃不下去。
想了想,我赶紧压住心中令人生理不适的画面,岔了个话题道:“那个……呵呵,那个女生她也是朝鲜族的吗?”“嗯,她是啊,我俩都在白塔区长大的。
”“白塔区,唉,那里是太极会的地盘……”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许常诺突然似有些生气,放下书直勾勾地看着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你是想说我跟太极会那帮流氓打连连吗?”再一看许常诺咬着牙瞪着眼的样子,我这才确定他是真生气了。
“不是,我就是随口一说……您看我以前也不知道你是朝鲜族,也不知道你会朝鲜语;然后话赶话,就提到太极会了……”“行吧,你小子也确实不知道——告诉你,以后你咋说我都行,就是别说我跟太极会那帮人有来往啊!”许常诺扬了一调说道,“真是恶心,我就算是朝鲜族我小时候爸妈咋就不搬个家呢?我一提自己是白塔区那边长大的,别说是你了,我上警专的时候,对我的背景调查都被别的同学时间长。
他们哪知道,我从小就是被那帮小流氓欺负大的。
太极会宣扬自己是向着鲜族同胞的,可你们外人哪知道,他们那帮人也都是从小撕别人作业本、抢别人虾条薯片长大的?小时候坏事儿做尽,长大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大侠——太极会那帮孙子全是这玩意!我当警察就是不想我儿子以后被他们的儿子再那么欺负,当然,我家现在早搬家了……”我本来以为自己是跟许常诺把天给聊死了,却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又絮叨上了:这家伙把现在太极会的所有高层骨干都给我介绍了一遍,并把从车大帅到太极会二当家周明勋、三把头朴龙明、车炫重手下十大护法、以及太极会在全市各个地方开的各个夜总会、烧烤店、足疗店、KTV、物流公司等各种堂口老大从小跟自己的过节、从小时候他们忽悠自己踩香蕉皮踩狗屎、骗他吞口香糖、让他被野狗追,到偷他橡皮铅笔、伪造字迹给全班最丑的女生写情书,再到后来劫走零花钱书本费、在校园里因为各种鸡毛蒜皮的事情打架的笔笔怨仇全讲了一个遍。
我也只能吃着煎饼果子喝着粥,不声不响地听完了许常诺版的《卑劣的街头》。
白塔街韩国城的街头卑劣不卑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听完他的“血泪史”我的左耳都疼。
等我彻底吃完了粥,许常诺再一把那本书端起来,我才发现那竟然是一本上官果果写的小说。
“哟——《浮生落尽》,许师兄,你也是上官衙内的书粉啊?这本书我还真没听过。
他什么时候写的?”“很早以前写的了,不过我也就是随便看看,根本算不上书粉。
我是看了半年了,偶尔捎带着一点一点看的。
”许常诺翻着书笑了笑,“写得挺有意思的:你就看这标题,‘浮生落尽’,哈哈,你能想象得到这是一本写旧时代发生在燕平的侦探悬疑故事的小说吗?”“这谁能猜得到?竟然是个侦探小说……单元剧吗?”“不是,它讲了一整个故事。
我先看了开头和结尾,然后才看的中间:主角是个警察,六岁的时候全家被帮派老大带人寻仇杀了,于是他更名换姓跑到津港,又回到燕平去当了警探,然后娶了帮会龙头的女儿为妻。
随后这家伙设计了一连串计谋招数,把当年那个出卖自己父母的人跟着龙头老大一并火了门,包括最后他设计,杀了自己的妻子——当然,就在她妻子要中招的前一秒,他才从自己当年逃到的那个收容救济会那儿发现,自己的妻子原来就是小时候帮过自己、后来又被人收养的那个孤儿小女孩。
反正挺精彩的,环环相扣——他每次杀人都是在不知不觉之中,不会留下一点证据;杀他妻子的手段最神:她妻子有先天性的哮喘病,所以要长期服用氨茶碱饮片;但同时,因为她妻子还曾因为车祸受过外伤,所以后来在患有哮喘的同时,还伴有呼吸窘迫综合征,而如果一个得哮喘病并伴有呼吸窘迫综合征的人过量地服用氨茶碱,心率就容易出现严重问题,导致其猝死于心室颤动。
所以这家伙干了一件什么事儿呢——他去医院伪造了一个末签名盖章的药方,多开了一付氨茶碱,又找了个实验室,把自己开的和妻子开的所有药饮片都融了,之后再蒸馏提纯。
然后再找模具按照原本药片大小做了一个相同体积但是浓度是原本两倍的药片……诶,哎!秋岩,你去哪?”没等许常诺把话说完,我便立刻站起身推开椅子,拔腿就往鉴定课跑。
“你们几个,赶紧帮我去总务处要两辆车!”我一边跑着一边喊着,搞得留在重案二组和经侦处值班的所有人,也都跟着知道了我想叫车的这件事。
推开办公室的门,正在写着尸检报告的小C先白了我一眼,看样子应该是因为之前中午我从万美杉的单间里出来后就没怎么理她、下午我跑去睡大头觉也没跟她闲聊打招呼而记我的仇,可我这时候却也根本没多余的时间跟她在儿女情长上浪费口舌,直接问她之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