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走得也很慢,她还是吓得从马背掉落,生了一场病。
从那之后她再未骑过马。
商队有多余的马匹,贺念璠不会骑,坐在一运输布匹的车辆尾部,正好能看向来时的方向,她抱着手中的包袱,希冀道路尽会出现一抹挽留她的身影。
“这位姑娘,你也要去蠡渚吗?”
一匹马靠近,贺念璠抬,发现马上坐着的是一年轻
子,看样子比自己年长些,让她感到莫名的亲近。
“是,我是蠡渚士。”
“原来如此,想必姑娘对蠡渚一定很熟悉吧……啊,我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贺躬行,今年十四,是京城士,这次去蠡渚为得是帮家母寻亲。”
“说来甚巧,我也姓贺,名念璠,按年岁我要称呼你为一声姐姐……”
姐姐。
贺念璠有片刻失神。
“如此看来,我们许是一家呢。”
贺躬行并未表明自己的身份,可从她骑的马匹、穿的衣着来看,贺念璠断定她是富贵家的小姐。
“家母有一个姐姐早年间失了音信,只知她们去了蠡渚。近些子祖父病重,母亲又脱不得身,我便自告奋勇替她去寻姑母,将祖父病重的消息告诉她,途中又与该商队结识,请求他们带我同行,只是……”少
苦笑了一下,“蠡渚这么大,也不知要寻多久。”
“我们既是有缘,不如我帮你吧?”
贺念璠自诩对蠡渚的每个角落的都清清楚楚,每一户家都识得,再说还有学堂中那些同门的帮助,找个
而已,不难。
贺躬行正要道谢,忽的注意到车队后有一骑马紧紧跟随。
“贺姑娘!快停下!”
两名“贺姑娘”面面相觑,皆以为这是来寻对方的。
“前方商队快快停下,越王令牌在此!”
“越王?”
商队停了下来,带大哥惊慌道:“这位大
,我们是正规商队,您一定要明察!”
“这位大哥您放心,我替主子来寻一个,寻完就走。”说着,这位
子引马走至贺念璠车旁,“念璠姑娘,请随我回吧,殿下很担心你。”
原来姐姐真的有派来寻她,可为何……
“姐姐既是担心我,为何不亲自来寻我?”
“这……”子睨了贺躬行一眼,后者自觉避让,“殿下并非不愿亲自来寻贺姑娘,只是她受了伤……”
“姐姐受伤了!”
是了,她记得姐姐那处流了好多血,是因为她……可她不能回去,贺念璠担心自己回去会心疼姐姐,到时候赖的时愈长,她会愈舍不得姐姐。
“抱歉,这位姐姐请回吧,就与你们殿下说我一切安好,已找到回蠡渚的法子,请她不必挂念。”
“贺姑娘……”
“还有就是请她放心,我不会再来打扰她,感谢这段时她的照顾。”
贺念璠态度坚决,子见劝她不得,郑重道:“好”。
“贺姑娘保重。”
这四个月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商队再度前进,贺念璠抬看向橘黄色的天空,太阳在山
缓缓下落,似在宣告结束。
贺念璠想,她真的很心不一,明明一开始姐姐说要对她负责,要与她从恋
做起,是她拒绝,说从朋友做起就好。
自此,她们以朋友的身份互相手渎、度过易感期、结契,乃至彻底的欢,她们从始至终都不是恋
,她也没有资格指责姐姐食言。
说到底,她们只是有过肌肤之亲的友罢了,可现在她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真的彻底结束了……”
另一边,林弃既知贺念璠的下落,也不强求她回来,只是她与林霏之间的关系是彻底回不到从前了。
林霏返京那天,林弃站在马车外,两相顾无言,直到车队离开有一段距离,马车的帷幕忽的拉开了,林霏探出
大声喊着:“姑母,霏儿望你与贺姑娘顺遂!”
晶亮的泪珠在阳光下如连珠,林霏想,她才没有这么小心眼,小到不能祝福姑母与别在一起,否则,岂不显得自己可悲。
子过得很快,又变回之前平淡的模样,林弃自伤好后开始重捡荒废两月有余的
练。这
她舞完长枪擦汗,王萧递给她一封信,是
帝写的,说是担忧林弃的婚姻大事。
是啊,她已年满十八,作为林氏子孙,她得娶亲,得绵延子嗣。
“……王萧,你帮我回一封信,就说我会考虑的。”
不过在此之前,她有一事要确认。
十一月初,会稽下了一场大雪。
这,林弃换上常服,披上狐裘,独自一
出府在街上绕了几圈,最终驻足于怡红院——会稽最富盛名的
院前。
林弃要确认,确认自己是当真对坤泽没兴趣,还是说念璠只是一个例外。
“哎哟这位官,您是乾元还是中庸?我们这有全会稽最好的中庸和坤泽,包您满意~”
怡红院的老鸨打扮得花枝招展,她在群中远远地就看到了在门
徘徊的林弃,她瞧她衣着华丽,身上又有难以言喻的贵气,断定她是富贵
家子弟,应当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尝鲜。
老鸨的身子若有若无地贴近林弃的身子,浓郁的胭脂水味飘
林弃鼻腔,她微不可查地皱眉,掏出
在白玉腰带上的折扇抵在鼻
。
老鸨是个有眼见力的,知眼前的小姐不喜欢自己,立马退了两步,谄媚地笑着迎她屋。
老鸨有一事猜错了,林弃并非未去过院,早在十六岁那年出宫,她的好二皇侄就偷偷拉她去了醉香阁,规模比怡红院更气派,就是那些坤泽实在可怜,她如坐针毡地在包厢中坐了好一会儿,最后逃也似的先行离开。
“你们这可还有空的房间?”
“有的有的,官这边请,在二楼。”
老鸨为她引路,林弃用折扇堪堪挡住眼睛,只觉得周遭香艳画面过于恶心,令她作呕。
才在包厢中坐下,林弃便产生了逃离的念,怡红院中的信引太杂,虽说阻隔贴能阻挡它们对自己的影响,可鼻子还是能闻到。
老鸨为她端茶倒水,笑盈盈道:“官若是初次体验,可找位温柔些的,比如我们院中的浅浅姑娘,
得和水似的,包您满意,抑或说官
想要男子,我们这也有……”
“不必,子便好,将你方才说的浅浅姑娘带上来给我瞧瞧。”
不一会儿,一位子柔弱的坤泽姑娘被带了上来,眼神怯懦,也不知是装的还是当真如此。
“官。”
江南子特有的吴侬软语,林弃想起了念璠,少
的声音也是这般柔软,喊她姐姐时,甜得如花蜜似的,若是在她身上的动作再温柔些……
不不,她今是来寻坤泽的,想起乾元是要怎样。
林弃回过神,见浅浅还在门站着,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拍拍身侧道:“你、你坐这吧。”
浅浅的身上很香,坐在她身旁低着也不主动说话,林弃瞧着这张稚
的脸庞,猜测浅浅年纪不大,她该不会是被老鸨骗了吧……
“你多大了?”
“十五。”
“十五,和霏儿一般大……是刚分化?”
“是,家年初刚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