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一直把店里兼职的年轻当孩子看待,平时对待他们也算不错。
「好的,谢谢你。关东煮的锅要刷吗?」她问。无论清汤还是辣汤刷起来都是噩梦,油渍黏手上更是很恶心。
「不用了,我来吧,你把外面收拾好就行,要闭店,还有很多糟心事。」店长发愁,说完转身进仓库。
这时男不合时宜地出现了,「请问,我昨天订的东西还能取吗?」他一身工装,是那种看起来很像保险推销员、房地产中介
常穿的西服。
「啊!抱歉,已经打烊了。」妍说。
男慢慢地说:「我跟店长订好一点后来取东西。我姓欧阳,她应该跟你提过吧。」他相貌不起眼,看起来是刚下夜班公司职员。他比她高些,半俯视的角度看她,这种视角很像是上司看下属,她还是个大学生,顾客对服务员某种意义上也是如此。在服务员,随处可见的宣传语也是那句老话:顾客才是上帝。
「那个啊,我没听店长提起过。不好意思,我问问她。」
她小跑几步去仓库叫。店长和他不认识,确认手机号码才对上
。
那时猜测是这个为了物资,多花了一些钱订购商品,所以才能得到满满几袋的东西。这些黎妍并不清楚内幕。
店长拿几个装满东西的购物袋给他,殷勤地说:「欧阳先生,你的东西,隔离的时候再有什么想要的,我们店可以送货上门。」
「好啊。」他很感兴趣。「唉,又要居家,疫以来大家都不容易。上次我连烟都没得抽,这次可长记
喽。」欧阳长叹。
黎妍边啃着店长老公家自制的小油饼,边做最后的活,清扫柜台。
总算打工的活忙完了,她重新梳了髪,跟店长打完招呼,下班走
。
「小姐住哪?要我送你吗?」欧阳拎东西的胳膊开始发酸,明显是平时不锻炼的那批上班族。
「欧阳先生,你自己的东西就很多了,不必担心我。」妍继续补充:「我很快就到了。」
他接着没话找话:「那……能帮我拿下吗?我的车就在前面。」
「呃,可我要及时回公寓。」
他露出独属于中年男的
猾,抛出筹码:「收银小姐,我给你小费。」
她站住脚步,事后到现在,她一直想不通自己为什么答应了,也许这种事她没有错。「成
。」想来她对钱饥不择食才会答应,可她仍然还是个涉世未
的大学生,对
的恶意既敏感又不敏感。
在附近的停车场,欧阳要她把东西丢到后备箱,她傻傻地照做,男早有预备,抛下手中的东西从后捆住腰。非常不巧的是夏天,便装她穿的短裙,三下五除二,大腿被欧阳照顾周全地抚摸,从内到外,从大腿摸到内裤里面。他自然是
经验十足,手指最
触碰
蒂,但一点水都没用,无比
涩。
「你强我!我要报警!」法学生的意识让她喊出来。
可是街巷尾没有路
,昏暗的灯光,监控也不会照到他们。黑夜夺走了她的光,把她带
到恶魔所居的奈落之地。
他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连她内衣都解掉,炫耀地挥舞,用很平和的方式嘲笑她、告知她:「叫啊?没有来救你的。」反手把胸罩丢进后备箱。
就算他身躯不甚有力,男的力量依然压倒
地掐住她的喉咙,「小美
,你不就是要钱吗?」他从兜里掏出一些钞票展示给她,怼脸上的纸币使其闻到金钱的腐臭,「跟我做一次,我会给你钱的。你不是就是为了钱才打工吗?」
她使尽全身力气推他,「不行,你滚开!」
欧阳只是稍稍退步,但反手给了她一耳光。疼痛涌起悲愤,黎妍泣不成声。
「你乖乖的,我就轻点。跟男睡一觉有那么难吗?
嘛,只要张开腿就没有男
不会送上门。你看那些当
的,未必有正宫娘娘长得齐整。拉下脸跟有钱
睡几觉,少奋斗十年。」他怜抚她的脸蛋,穷
有张脸蛋不一定是荣耀,更可能是负累。
她摆脱不了,于是沙哑地说:「坚决不……」
解拉链的声音是恶魔在奏乐,可男的征服欲远大于
欲,「别去上班了,跟我怎么样?我给你钱,我比那些loser穷
丝有钱很多。」他拼命拍着她的脸,让她认清现实,现实那么残酷。
像你这样的穷学生,生活一定很辛苦吧,找个包你总比自己付房租好。
不行,不可以的!
让我做一次吧。我会很温柔的,会让你爽上天。
不要!
你们这种假清高的大学生,背地里指不定「千骑,万
」。
啊啊啊——
黎妍叫出声,她以为自己叫出来,实际上惊恐万分的况下,彻底失声,只有自身能听到尖叫。那是内心祈求上帝拯救的哀嚎。
「喂,我很想你……」她凭着求生本能慌地拨了个熟
的号码。
另一边那耳熟的略慢、清晰又冷的声音,使她从梦魇中惊醒,并再度落到无处可逃的境地。
「我是齐明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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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望舒
黎妍惶惑不安,为什么她会打给齐明舒?这个疏失令她从痛苦到地狱,剜心透骨之时,奉上致命一击。她只想尽快逃离,语速惊,「不好意思,我打错了。」她说完有种释怀感,出糗而已,她不在乎。她只祈求他快点断线。
可齐明舒声音懒洋洋地,念叨:「原来这样啊,妍儿,你还好吗?听说你不舒服?声音很哑,难道是感冒了?」他觉察出她的异样,在绪最激动的那一刻,理智不再,只需施加点砝码足以令她倒戈相向。
如此脆弱不堪,菲薄的
感施舍足以作为
控木偶的绒线。「别不说话,我总不可能忽略小姐的烦恼。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
她今天就是认栽也咬死不跟他吐露心声,坚定地答道:「没有。我只是打错了。」
欲泣的孩,眼睑似落非落的泪珠儿,给没有表
的面孔添一抹悲
的色彩。老化的灯泡更是暗沉,光化作哀悼者的面纱。
齐明舒在那一边抱着笑意,点燃香烟,丝雾随风而去。七月初柔和的弯月,被薄云轻笼,清影朦胧,宁静凝结成流淌的琴声,电话里的沙沙声构成唱片的底噪。另一边的叹息声,犹如悠然的清风穿过静谧的林泉,亦是乐曲中不可或缺的美。
她在那一边听到了,月光,他还挺会附庸风雅的。
「齐总在听钢琴曲?」
「嗯。」他欣赏之余,又说:「只是听听,我不懂音乐。」黎妍认为未必不是真话,毕竟全se最有品位的地方就是他办公室墙壁上的间乐园。充满重金属、朋克音乐的地方,不搞摇滚太可惜了。她意
到一半,可他话锋一转,「黎妍,我没听错,你刚才在哭吧。」
她以为没有事了,突然被戳中心事,轻声说:「只是一点学校的事
。」
「你的掩盖告诉了我答案。」他冷笑了一声,话依旧毫无起伏,给的感觉不是冷静或冷漠,而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视如
芥的蔑视。今天她即使跪地哀求如申包胥哭秦庭,罗宪三
哭于都亭,杜鹃泣血,肝肠寸断,他也会淡然处之,一笑置之。贩卖声色者,最是无
之
。
「那我告诉你,的的确确是学校发生的事。」她快恶心得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