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马上把头转过去,感到胸口一股泛着怪味的液体要泛上来。她强行咽下那股子恶心劲,可就算闭上眼睛,那根抖动的肉条,还有那个司机打量她的那个眼神仍然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像被拍死的苍蝇在墙上留下的印痕。
纪小梅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愤怒高峰。
她抬头,没错,这是繁华街头,人来人往,怎么会有这么明目张胆的男人,在这种地方做出如此无耻恶心的行为?她再次回头看了那辆出租车一眼,那个司机仍然在毫不顾虑地看着她,右手上下不停,好像更得意了。她惶恐地看向周围,人们似乎都在急匆匆赶自己的路,或者忙着照顾自己的摊位,没有一个人喊出来:看呐,那个男人在干什么不要脸的勾当?!
一种无边无际的无助感包围了纪小梅,她低下头狼狈地往商城入口处逃去,没跑两步就撞到一堵人墙上。
“对不起对不起”,她慌张抬起头,然后舒了一口气。
“怎么?你想一个人先去看电影啊?”
凡烈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低头一脸酷酷地看着她,“欸,你脸怎么这么红?”
“热的,人好多。”纪小梅飞快回答。
凡烈笑了起来,伸出一只手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
“走吧,电影院在三楼。”
放映厅里枪声此起彼伏,纪小梅的脸上也忽明忽暗,但她却没有半点心思在剧情上。刚才那个场景比大银幕更直击她的认知底线,让她仍是惊恐不安,口舌干燥。
忽然,隔壁伸过来一只手,戳了两下她的胳膊,然后轻轻地地揉捏了两下。
纪小梅终于从刚才的余悸中回过神来。
这只手又慢慢上移,碰了碰她的耳垂,然后捏住她纤细的后颈,细细地摩挲着。这么冷的天,这只手却传来一阵又一阵暖意,让她逐渐平复下来。
纪小梅有点紧张地转头向凡烈看去,却发现对方也一直在看她,眼睛里发着光。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凡烈的脸靠了过来。纪小梅浑身僵硬,她的脖子被对方的大手掌控着,只能闭上眼睛,被动地把一切交给凡烈。
在嘴唇接触的一瞬间,纪小梅脑中闪回了梦中那个摔裂的西瓜。
“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装什么装!”
那个恼羞成怒的呵责突然在耳边响了起来。
她猛然睁开眼睛,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推开面前的男生,没料到误触了一根硬邦邦的东西。“啊……对……对不起!” 纪小梅再次脸红耳赤,凡烈却抓住她想要收回的手,重重按在那根东西上。纪小梅被这个大小震得说不出一个字。
这……这真的跟刚才那根肉条是一种东西吗?
她被按住的手在微微发颤,无法控制脑中各种荒诞的想象。
如果凡烈这会儿跟刚才那个出租车司机一样,掏出来盯着她上下摆弄的话她该怎么办?
凡烈好似察觉了她的紧张,他喘着粗气压低声音说:“班长…小梅…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过,我……我喜欢你……”
纪小梅的心像奶糖一样软了下来。
她的手停止了颤抖,甚至轻轻握住上下摩挲了两下。
刚才那个男人好像就是这么弄的吧……
她努力回想。
“靠!”凡烈忍不住叫了一句看向纪小梅。
纪小梅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他们同时把头伸过去,吻在了一起。
这不同于刚才那个一碰即分的吻,凡烈撬开她的牙齿用力吸吮着她,纪小梅觉得好像坐上了一块飞毯,越升越高,空气也越来越稀薄。快喘不过气的时候凡烈终于放过了她,他哑着嗓子道:“我……我去个厕所。”
“哦。”纪小梅乖巧地点了点头。
凡烈深呼了一口气,弯着腰站起来往出口走去,过了一小会儿才回来。他坐下后很自然地抓住了纪小梅的手,一起搭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的手很凉,应该是刚才洗过手。
纪小梅想。
于是她又伸过去一只手,把凡烈的大手温柔地裹在手心里,把少女的温度传递给他。
“靠!”凡烈不知道为什么又小声骂了一句,紧紧攥住了纪小梅的手。
纪小梅动了动鼻翼,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凡烈回来后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怪味儿,有点腥,又有点冲。但她并没有多想,开始认真地看起电影。
05 女厕里的怪物
天刚蒙蒙亮,校园里仍是一片寂静,教室楼前的树梢上绕着淡淡的雾气。纪小梅推开教室门,今天她又是第一个到的。
她把书包轻轻放到课桌上,直直走到最后黑板前,抬手把上面那个大大的倒计时数字100擦干净,写上了99,还特意把粉笔躺平加粗了一圈。写完后纪小梅又退后看了看,满意地拍了拍手。
正当她要转身坐下时,忽然察觉后背袭来一阵充满危险气息的风。但她并没有反抗,只任由对方把她按到教室后门上。
凡烈紧紧贴住她的身体,下身不安分地蹭着她的臀缝。
“小梅,”他压着嗓子说,“我好想你……都两个星期没亲到你了。”
于是纪小梅听话地回过头来,眸子里似乎还有清晨的雾水。她闭上眼睛,默许了这个要求。
凡烈贪婪地吻了下去,纪小梅能感觉到抵在她身上的那个东西越来越硌人,赶紧推开他,“马上要来人了……”凡烈不情愿地松开她,临了又发泄般地抓住她的一只手在自己裆部上用力搓了两下才悻悻坐到座位上。
“纪小梅!只管点火不灭火,你给我等着,99天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纪小梅他前面位子坐下,抿着嘴轻轻一笑,然后板起脸回头冲凡烈说,“来这么早别浪费了,等会我抽背你单词。”
“靠!”凡烈气得边笑边拿卷子卷成筒抡她。
这会儿教室已经陆陆续续进来别的同学,两人便规规矩矩开始早读。
黑板上的数字一天天减小,教室里的空气也日渐闷热。
这天没有晚自习,过了六点教室里就只剩几个住校生。
“班长!”有个女生看纪小梅还在课桌上埋着头就跟她招呼起来,“要不要跟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学校后门烧烤!”
纪小梅抬头冲她一笑,“你们这么爽啊!我家里等我回去吃饭呢,这就走了。”
女生不出意外地点了点头,“那班长你加油哦,这个点儿的公交车恐怖得很,”她挤出一个夸张的表情,“三趟你都不一定能挤得上去。”纪小梅回给她一个无奈的摊手。她腿上的伤早就好了,但纪母怕她骑车再出个三长两短,坚持让她坐公交车上下学。
江市的初夏,缓缓流动的空气里,透着细细的湿润。还好纪小梅挤上的这趟是空调车,她把背后的大书包费力地挪到身前,一手抓紧扶杆,一手把缠到脖子上的半湿的辫梢拨到背后去。
到了下一站,又有一队人顽强地挤上车来。纪小梅不知道被谁怼了一下,差点摔倒,她赶紧双手抓紧了扶杆。真的是太挤了,有人抬起的手肘顶在她的头侧,有人坚实的胳臂紧靠住她的后背。公车每晃荡一下,便有带着温度的摩擦从四面八方向她挤压过来。
纪小梅觉得贴在身后的躯体越来越热了,夹杂着一阵又一阵男人的气息,连空调的冷风都失去了作用。她隐隐约约好像意识到了些什么,但不敢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