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士兵得主将命令,也各取兵刃,刀出鞘,弩上弦,行军速度
随之放缓。
晏饮霜急着追上墨天痕,忽见部队行进变慢,不解其意,快步来至队伍最前,
问寒凝渊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四处一个影也无,为何会突起戒备?」。
寒凝渊安抚她道:「这里已至快活林左近,千将军在防备有敌埋伏,我们孤
军,大意不得」。晏饮霜虽是心急,但知千鎏影此举稳妥,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得乖乖退至一边。
又行片刻,千鎏影突然停下脚步,示意部队驻足,向四周山顶仔细望了几眼,
唤过副官道:「传令下去,神眼阵」。那副将一听,赶忙登高挥旗,飞龙营马
阵型倏变,以千鎏影为中心,刀步兵持盾在山谷之中围成细长的椭圆外阵,弓弩
手在中结成圆阵,标枪手、长矛手与另一部分刀盾兵则在外阵与内阵之间的空隙
中穿而立,每三名
手或投手身边,都保证有两名刀盾兵在侧。
不足半刻时间,飞龙营已结阵完成,几名亲兵推来将台(注4)。千鎏影取
过令旗,登上将台,向面前一挥,却是指向来时方向。晏饮霜一见,心中大惊道:
「为何回撤?」……忙上前欲寻千鎏影问明缘由,却被一众亲卫拦住不得寸进,只
得高声叫道:「千将军。我们不是往快活林去吗?为何要后撤?」。
千鎏影低瞥了她一眼,冷冷道:「本将军决策,还需与你解释吗?晏姑娘,
你是例随寒家老二一同前来,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一旁寒凝渊亦对她使眼色,让她不要再问。晏饮霜无奈,只得跟随阵型一同
缓缓后撤,却一直回首望向山中,秀目中满是担忧。
然而飞龙营后退不足数丈距离,两边山上突然杀喊四起,一时间从山后窜
出无数马,居高临下向飞龙营阵型发起冲锋。
千鎏影看着漫山遍野冲杀而下的敌,脸上虽充满自信,仍是严肃吩咐道:
「令旗指挥变跑步传令。弓弩手、标枪手看我号令,刀步兵随时准备补位,全营
不要原地作战,边打边退,莫要让敌形成包围」。说罢,把手中令旗一丢,喝
到:「盾手结阵」。一旁将台上的亲兵听令,高举手中曜铁轻盾,将千鎏影围的
密不透风,只在四周留下观察小,方便他纵览战局。
晏饮霜见此阵势方才明白,原来千鎏影早一步看出两旁山后设有伏兵,故而
提前结阵,向后退去,引伏兵主动现身。
借助冲势,山上伏兵很快便杀至山脚附近,这时,只见神眼阵正中,盾阵倏
开,千鎏影金弓弦满如月,铁箭连珠齐发,正是霞箭气——一气
云芒。
云之箭,驭风劲
,带起万丈璀璨霞光。炫光过后,当先两排山上伏兵竟
尽遭神箭穿脑,血溢四野。而千鎏影这一箭方才出,身旁盾手们立刻结阵,复
又把他护在当中。
主将一箭,即是杀敌,亦是号令,霎时间,神眼阵中弓弩齐发,箭雨又翻
一排敌。但自上而下毕竟快速,仍有不少敌
越过箭雨,向神眼外阵冲来。这
时,只见阵中又起霞光万千,缤纷光彩中,千鎏影第二箭又至。最前排之敌首当
其冲,竟被成片倒。而中阵标枪手得此箭号令,亦向阵外掷出雉尾飞枪,这种
枪短小轻便,枪尾粘裹雉毛以增添稳定,在锦朝军中广泛使用,此时投出,仿如
林中惊起无数飞鸟,这些「鸟儿」牙尖嘴利,顿时又放倒一排敌
。
一远攻结束,冲下山的敌手至少死伤两百余
,但来犯者的弓弩手亦已行
进到位,他们居高临下,程更足,正欲借助地利给与还击,不料刚一站定,却
遭一箭雨扫过,顿时
数十不存二。原来,飞龙营弓强弩劲,
程极远且
度
不俗,锦朝军队与四面之敌作战多年,从不曾让出一寸国土,三军用命固然是其
根本原因,但其特有的强弓劲弩亦在其中发挥不小的作用。
但来犯者数毕竟远高于飞龙营,前排弓手方才倒下,又有三排补上,朝山
下而来,更有几名箭法准的弓手瞄上了千鎏影所在的盾阵,开弓便
。此时,
山下刀盾兵纷纷举盾护住远程兵种,山上箭矢如雨落下,却难贯穿这些轻薄黑亮
的铁盾,至多能在盾上留下些许细微的划痕,偶尔有箭矢穿过盾阵缝隙而,却
又难开飞龙营将士所穿的曜铁轻甲,而千鎏影身边亲兵所持之盾虽看似与普通
刀盾兵所持盾牌一般无二,但却更为坚固,箭矢中其上,竟是纷纷弹开,连痕
迹亦难留下。
借盾甲之利,来犯弓手一完,飞龙营军士非但无一身亡,竟连负伤都不
曾有,趁山上弓手取箭搭弦的功夫复又打开盾阵,掷出漫天枪矛,弩箭齐。千
鎏影身边盾阵亦再度打开,一箭披霞载云,沿山而上,箭所经之处,不论
、
甲、树、石,皆遭穿。
霞箭气——一箭惊神。
然而就在那枝神箭到达山顶,再无目标,即将冲上天际之刻,一抹红色身影
陡然显现,伸出两指拈花般夹住箭杆,竟毫不费力的止住此箭去势,将它从半空
中扯下。随即,那亦从身后取出一副长弓,将截来的箭枝扣于弦上,竟向千鎏
影疾而来。
这一箭携风雷之势,迅疾猛烈,千鎏影在盾阵中看的真切,心知遇上高手,
忙叫道:「散开」。然而话音未落,那一箭已在曜铁盾阵之上,只听一阵急促
刺耳的金属摩擦之声过后,那已挡下无数箭矢的曜铁轻盾竟遭穿。而那枝铁箭
去势未歇,又将持盾亲兵穿胸而过,直没其脚下将台之中。
晏饮霜亦在阵中挽弓而,突见山坡上那道艳红身影,惊道:「花千榭」。
山上那红衣飘飘,风姿妖娆,不是花千榭又是谁。
千鎏影见那名被倒的亲兵胸
开碗大空
,血流如注,显然已然是救不
活,不禁啐了一,道:「
的,有两下子」。一抬
,只见花千榭已至半山
腰处,再度张弓扣弦,一箭劲而来。千鎏影见这一箭速度如飞,知晓叫喊已来
不及,急忙扣弦张弓,一箭怒。
弓若明月圆缺之变,箭带战火延烧之威,正是霞箭气——战火一气动云芒。
两支羽箭相向而行,去势飞快,不及眨眼,箭尖已在半空相撞,顿时火花漫
天,碎铁激飞。然而花千榭虽术
湛,千鎏影却是百练成雄,更兼家传「
霞
箭气」傍身,弓术已臻化境,遍南疆西域罕逢敌手,两箭相会不久,花千榭所
之箭便难抵千鎏影神箭冲击,寸寸崩碎。而千鎏影神箭去势不止,扔向花千榭
激而去。
花千榭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