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忙要起身,不远处一道影显现,那
像是老鼠见了猫,
瘫坐在地,两战战,动弹不得。
云生从龙,风生从虎。
那一阵腥风过处,一只吊睛白额的老虎俯着身子,探级而下。
随着它逐渐走出隐蔽,身形也变得越来越清晰可辨,庞大的身躯却不显得笨
重,反而透出灵动和敏捷。
见那呆坐原地,老虎猛然间站起,那双金色的眼眸在昏暗中闪烁着凛冽的
光芒。虎尾摆动,肋下竟展开一对翅,如铁铸的巨扇。随即发出一声震耳欲聋
的咆哮,震得四周的树叶簌簌作响。这下倒惊起林间夜宿的鸟兽来,一阵鸟哭猿
啼。
那见月下虎啸,似乎明白了什么,赶忙朝着老虎一拜,再抬
时,老虎已
经不见了踪影。
一路沿着山道,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到一处院门前,已经是衣衫褴褛,短
快急促地敲起了门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连绵不断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声音由远及近,片刻未曾停歇。
我正身处后院,半个身子陷在圈椅里,仰面朝天,脸上盖着一本已被翻阅得
略显旧的医经。
听见敲门声,双脚猛地从脚盆中哗哗提起,搭在盆沿,然后随意地甩了甩水
珠,随即大声喊道:「得财!许得财!赶紧开门,有来了!」
没应,看样子是又偷跑出去了。
这小子又去哪儿野去了?每到月初领了工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夜不归宿也
就罢了,竟然还不带上我。把我一个孤零零地扔在医馆里,真是见色忘友,太
不够意思了。明早他要是敢回来,我一定得向青青姐好好告他一状。
心里盘算着,将手里医经往桌上一丢就前去开门。
话说回来,青青姐晚饭后也急匆匆地出门了,连句话都没留下。
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神秘兮兮的?
「来了来了,别敲了!再敲我可真要告你扰民了啊!」
我趿拉着拖鞋,大声回应,一路小跑着前去开门。门刚一打开,映眼帘的
是个中年男,身边还靠着位妙龄少
,应该是他
儿。少
手提长剑,一袭白
衣,一手捂着腰间。
少凌
的发丝间露出的肌肤如同温润的玉石,皎皎白月光下,仿佛能透出
光来。虽眉紧蹙,却仍让
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出尘。
我一长发随意地别在脑后,用一根简陋的木枝作为发簪,裤腿也卷得高高
的——那男似乎将我误认为是医馆里的伙计了。
事实上,我还真是。
那男见有
开门,连忙拱手道:「小哥,请问你家主
在吗?我与小
灵
儿在赶路途中遭遇了山中恶虎,小受了些外伤,想买些金疮药。」
不等他说完,我连忙侧身让开路,将父二
引进内堂:「那赶紧进来吧,
你们先到里屋稍作休息。我去给你们拿药来。」
取药时我瞥了几眼,暗暗观察着这对父。
刚刚开门时因为夜色昏暗,没来得及细看。现在我发现,男的穿着打扮并
不像是上州府的。他身着一袭
邃的天青色长袍,穿梭的银线绣出
致的腾龙。
尽管风尘仆仆,仍掩不住那英气
。
他儿则是一袭白衣,腹部被大片血迹染红,面色苍白如纸,不时发出痛苦
的呻吟声,想来不仅是外伤那么简单。
没想到啊,大半夜的都有生意送上门来。看这两衣着华贵,又是外地
,
那我可得狠狠地招待一下。
我走到男身边,递过金疮药,他刚要接过来,我突然一收。
男一脸疑惑:「小哥这是?哦,不用担心,我们不会赖账的。」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我一看,眼睛都直了。
赶忙拿过来,不要脸地把银锭揣进兜里,却一脸惋惜地说:「倒没有,二位
一看就不是那种白拿的。这种金疮药是我雨霖堂百年老方,止血消炎,那是手
到擒来。只是要配合上特殊手法,佐以百霜。不然,可能会留疤的。」
最后一句我是对那少说的。果然,男
看了看
儿,她点了点
,示意留
下。
我一看成了,赶忙倒茶:「两位安心,我青青姐可是上州城里有名的大夫,
华佗再世、扁鹊重生。稍等片刻,马上就回来了。二位请进里屋,有空调的。」
男笑道:「如此甚好,那便拜托了。」
我去了柜台,摸着手里的银子,跟块宝贝疙瘩似的。
青青姐啊,不到十分钟,一个月的业绩都被我办完了,我要去如一楼大吃一
顿,这下可没借了吧。
「嘭」的一声,医馆大门被踹开。
我正想非非,突然被吓得一激灵,一
气憋在嗓子眼里差点给我噎死。
「小靖!我临走时不是特意叮嘱过你了吗,紧闭门窗。万一放进了什么耗子
之类的玩意儿,我这一屋子的药材可经不起它们的糟蹋。」
我趴在药柜上,用力捶着胸,想说话却忍不住咳嗽起来,只得摆手。
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正是雨霖堂现任老板娘,陆青青。
青青姐今年二十有四,一袭素净的淡蓝色雨霖堂官方制服,挎着药箱,长发
以简朴的木簪盘在脑后,明眸皓齿,看上去温婉知。若是不认识的
,一定会
以为青青姐是个温柔美丽的邻家姐姐。
表面现象罢了……
我一手捂着胸,一手指着里屋,示意青青姐进去,但是她好像没理解我的
意思,自顾自地走到我面前,卸下药箱,揉了揉肩膀。
「让你关门你还就真关门,门闩不知道上。哪天到你当家了,雨霖堂就成
老鼠窝了,」青青姐瞥了我一眼,「你上什么东西?」
我抬,一脸问号,摸摸
,才知道说的是发簪。
「洗完顺手别上的,比你给我买的簪子方便不少。」
「像个小乞丐,不像我陆青青的弟弟。」
「聪明如我都去当乞丐了,这世道大抵可能也许是要完了。」
见我有点不服,青青姐没惯着我,一掌拍我脑门上。
我揉着脑袋,摸着银子才想起来还有病:「被你一打岔,要紧事都忘了。
里面有病正等着呢。」
「又是那怪病么?怎么这时候过来。」
「不是,说是恶虎袭,受了些外伤。只是男
有别,我不太方便查验,不
正等你回来呢。」
「那你不早说。」
「也没给我机会说啊。快去吧快去吧,家等有一会了。」
我揽过青青姐,替她捏捏肩膀,和她走进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