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有些不对劲。他像只懒洋洋的老虎,骄傲,佣懒,在看似漫不经心的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令
胆怯的气势。除了很亲近的
――如他的秘书或助理,否则,季以肇绝少让
轻易捕捉到,在他霸气外表下,刻意掩藏的
绪起伏。
不过,身为他的亲密伴侣,裴安伦其实比谁都清楚。有时候,她也痛恨自己的软弱,一看到他浓眉微锁的模样,就忍不住想去安抚他。双手像有自己意识一般,想游移在他脸庞,让刚硬的表
,在她温柔的手心软化。
可是,当她心
不好的时候喔?谁来安抚她?期盼一只老虎低声下气、耐心伺候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清晨,她抱著双膝,坐在大床的床沿,一面看著浴室中那
壮的背影,一面略带落寞地想著。
只套了一件长裤,
著上身的季以肇,正在刮胡子。细微的动作带动伸展著由背到腰优美流畅的肌
线条,他偶尔从镜中瞥她几眼。
刚醒来的
儿,如云秀发披散,烘托她毫无
饰的脸蛋,身上只穿著一件他的衬衫,蜷缩著,下
搁在膝上。她看起来比平常小了好几岁,一向端庄沉静的表
,被一丝迷茫取代。那样的脆弱与娇柔,也是平常外
绝对看不到的。
季以肇的胸
,突然被一阵莫名的酸涩给占据。
“我今天晚班飞机去马来西亚,你知道吧?”他不善於处理这样的
绪,只轻描淡写,用公事话题带过。“有什么急事就电话联络,饭店的号码在邱秘书那里。”
“嗯。”没
打彩的回答,表示她听见了。
“怎么了?”季以肇洗过脸,开始著装。刮得乾乾净净的下
,显露出果决的线条。他一面扣著衬衫的扣子,一面问。
没有回应。
“闹小姐脾气?”他半开玩笑地说,顺手把领带
给她。“来吧,帮我打领带。你怕晚上 无聊的话,找若瑶那个小鬼过来住两天嘛,保证吵得你
昏眼花。”
“瑶瑶已经回美国去了。”裴安伦柔顺地起身,跪在床上,开始进行
侣间亲密的例行公事。
她熟练地帮他打著领带。两
靠得很近,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清爽的男
气息。多想埋首在他颈侧,赖上一整天――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难怪你这么闷,原来若瑶回去了。”季以肇伸手抬起她的下
,审视的眼光在她那张
致的鹅蛋脸上游移,带点不解的开
,“你为什么对若瑶这么特别?每次她回台湾度假,就黏著你跟前跟後的。她一走,你就得
绪低落好几天。”
裴安伦也无法解释,自己在面对瑶瑶时,那无法抑遏的母
,而且近几年来越发严重。就像此刻,她强烈的思念堂妹。想到今天中午不会有个俏丽
儿跑来缠她一起吃午饭,办公室里不会被强迫要播放那些奇奇怪怪新偶像的cd......再想到昨天瑶瑶出发去机场前,大眼睛里强忍著的泪,倔强地不肯落下来,却让她看得心疼万分。
“别看她调皮捣蛋的样子,其实瑶瑶是很寂寞的。”她低低地说著,“ 年纪小小就被送出国,之前还有我作伴,现在她 一个
在那边......加上我叔叔、婶婶和她,也不是那么亲......”
季以肇皱眉,故作轻松地说:“别这么说,总经理他们对
儿还不够好吗? 锦衣玉食的,你别担心太多了。你们这些千金大小姐还有这么多烦恼,那我们平民老百姓还要活吗?”
裴安伦抬起眼,在那双美丽的眼眸中,开始酝酿怒意。“别
说这种话还有道理,你居然......”她只觉得一
委屈堵在喉
,梗得她几乎说不出话。“难道,连你也是只看到表面,就任意评断的
吗?”那这些年来的亲密相处,到底有什么意义?
“小姐,你这帽子扣得也太大了。”他的语调也沉冷下来,“我只是在设法安慰你,不要想太多。若瑶聪明活泼,背後又有强大财力後盾支持,我实在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担心?”
“可能因为我的母
开始抬
,想当 妈妈了吧。”她尖锐反驳,“我的 年纪也到了,没有自己的孩子可担忧,就去担心别
的。”
裴安伦承认自己气不过,才会冲
而出,但看著季以肇的脸色突然一沉,她的心也跟著沉下去。
这是个禁忌。无论多么隐讳,无论是怎样细微的暗示,季以肇一直都非常排斥类似的话题或压力,因为他痛恨束缚。
“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他注视著面前清丽娇颜,自己的眉
开始紧锁,大掌也握住帮他整理著衣领的素手,紧紧一捏。
“怎么会喔?暗示你什么?”裴安伦隐藏不住自己的失落与淡淡幽怨,“你从
到尾都表达得很清楚,我怎么可能误解?还 妄想暗示、要求什么?”
“伦,你明知道......”
“我知道,一切都很困难,我们不要谈这话题,你该出门了,对不对?”她疲倦地帮他把话说完。
坐回床上,裴安伦低著
,不肯继续与他对视,不愿意在他有神的眼眸中,读出犹豫和不耐。只是青春有限,她没有那么多岁月可以蹉跎啊!像这样继续下去,到底会是怎样的结果?会不会有结果?
“我真的该走了。”季以肇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废然放弃和她继续沟通的念
。她最近
绪下稳定,加上若瑶刚离开,心
低落一点是应该的。
看著心上
带点落寞,却依然娇柔得令他心动的模样,他不由得叹了一
气。俯下身,他伸手托住她的下
,摩挲著丝缎般滑腻的肌肤。
感薄唇印上她抿著的小嘴,温柔而 霸道地吻去她的幽怨。
“唔......”
本来是浅尝而已,却轻易被她的甜美给夺去神智。季以肇恣意探索著,强势地勒索她的回应。
毫无意外地,裴安伦一面痛恨著自己的软弱,一面在他的攻势中软化,让他攻城掠地,
占领她的唇、她的舌,厮磨
缠,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才肯罢休。
“开心一点,别太想我。”他满足地放开那被肆虐得娇红 迷
的唇,又轻吻了一下她的鼻尖。“乖乖的等我回来,思?”
“我还能去哪里喔?”她没有看他,只是很轻很轻地说。轻得像是一声叹息。
季以肇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见了,不过他已经没有时间,早晨的会议等著他去主持,他必须立刻出门。
绪
都有,对他们这些
理万机的大忙
来说,
绪管理也是很重要的一门课题;裴安伦一向聪慧理智、极识大体,他相信一时的
绪低落,不会影响什么。也是基於这样的信心与了解,他才能一路和她在一起,直到今天。
所以他放心地离去,因为知道几天後,他会回到她身边。
第四章
夕阳西下,倦鸟都该归巢了。
裴安伦拿著已经空了的马克杯,走向茶水间。
走廊很安静,事实上,整栋大楼都渐渐静了下来。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大部分的同事都离开了。当然,她所在的这一楼主要是会议室,和几间高级主管的办公室,包括她自己的,和季以肇的,除非开会,否则,本来就很安静。不过今天......
她跳过了咖啡――晚上睡不著,可不是件有趣的事――转而挑选茶包。公司对员工福利一向重视,小地方也不例外,架上随时有琳琅满目的选择。等到茶香开始在小小的茶水间里弥漫时,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裴安伦,这才缓缓回到现实。
最近常常是这样,季以肇不在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会不由自主地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