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笑出声,又实在忍不住,只好低下,面部表
抽搐个不停。再抬
时,发现全场目光死死咬在我一身上,就连妈妈也不例外。
姜清瑶现在的眼神,表面是得意和欣慰,掩住了内底的不舍与难过,最末了
还有一丝谁都读不懂的委屈。这种复杂,我大概一辈子也忘不了吧。
整颗心好像都陷在妈妈眼里,我暗叫不好,顿感不妙。
砰!砰!砰!
我之前吃过颗子弹,那份穿身碎骨的剧痛身体还在帮忙记得,如今却好像有
三颗同时呼啸着袭来。
真的不知道凭什么心理疾病能带来这样的痛苦,我想出声却不能,只能顶着
早早泪水朦胧的视线看着妈妈扑过来,耳畔响起让我心碎的哭喊。
拼命晃动心弦却无济于事,我的意识一点点模糊,弥留之际不知道有没有说
出,妈妈我
你。
「断伤」伴我多年,这是它最嚣张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
不知是什么仪器一直在滴滴答答,听得我好烦,想要掀开眼皮,试了几次都
没成功。明明才醒,突然就好困,我刚想就此沉沉睡去,突然耳畔响起妈妈拼命
般地呼喊,脸上瞬间遭受几下拍打揉捏,我大脑陡然一震,强迫自己清醒。
嘶……好疼。
有些作死,我妄图开说话,只是嘴唇闭合太紧太久,表皮粘连在一块,猛
然撕扯掉,顿时阵阵剧痛来袭,勉为其难咂摸下舌,
腥甜直冲喉
。
「妈……」
我眨动着眼皮,开开阖阖间贪看妈妈,妈妈好像有些憔悴,可明明,应该也
就过了半天。
姜清瑶蓦地双手托起我的右手,缓缓合拢,我感觉她的指尖好冷。
「修齐,你别说话,好好休息,没事的没事的,妈妈会一直陪着你。」
实在放心不下,我左右看两眼,发现就是上次的医院,一月不到就故地重游
嘛,这给闹的……
姜清瑶见我动,有些不满,轻柔地扶正我的脑袋,指腹拉下我的眼皮不让
我胡思想。
「修齐听话,一点事都不会有的,」妈妈的抚还是那么温柔,搞得我心智
仿佛穿回幼年,「妈妈已经联系了当代医首,她马上就会来给宝宝治病,不许再
多想了。」
姜清瑶刚提起气势,轻声下令,腹部却不给面子一通闷响,明显她这一天都
滴水未进。
「妈。」
「嗯?」
她不好意思了,声音都小下来。
「我袋里有几颗酥糖,吃饭时候偷偷拿的,我记得你喜欢吃的……」
简单的话说得断断续续,不知道是不是病症烧懵了我的脑子,实在太难受,
我这会一直睁不开眼。
妈妈蹑手蹑脚把糖掏出来,撕开包装送嘴中,酥酥脆脆的断裂声很清晰。
突然我感到唇上甜得发腻,妈妈好像把糖碎混着唾渡给我了,真甜。
「妈。你自己吃啊。」
小声地说完,我抗不住困意,枕着妈妈的手臂再次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