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万里都不及你一息安稳......昭昭,你一定要平安。”
窗外夜色沉沉,却似因这对龙凤之子的降生,而悄然生出一抹未明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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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枫吟
嫣昭昭好生将养了三月后,终是可以出外去透透气了。地址发布邮箱 ltxsbǎ@GMAIL.COM
对此,她先是幽怨地狠瞪了身侧的谢辞衍后,才让碧落给她穿上鞋,连伺候的机会都不给男人。可急于哄妻的谢辞衍又怎会轻易放弃眼前的示好机会,他抬首给了正欲跪下的碧落一记眼神,后者立即明白,转动着那双狡黠灵动的眼眸,朝自家娘娘行了一礼后,便飞快出了殿门,将腻歪的空间留给帝后二人。
谢辞衍甘之如饴地单膝跪倒在心上卿的石榴裙下,取过鞋袜小心翼翼地为她穿上,嘴上还不忘低声哄着,“是我错了,别同我生气了可好?”为她穿好鞋,男人张开双臂撑在床沿,顺势将她困于自己的方寸之地中,“沉太医说,你这一胎凶险,任他医术高明亦未能诊出你所怀的是双胎,女子生育本就是在亏损自身,你这回亏损极大,才要休养如此长的时间。”
似回想起那日她生产时的凶险,嗓音不由低了几分,眉眼间多了几分愧色,“我自私地想昭昭多陪我些日子,所以望你身子康健,能陪着我度过春秋,直至头发花白。”
闻见他这番话,饶是嫣昭昭有再大的气此刻也都尽消了,何况她不过只是在暖阁中闷得太久耍耍小性子罢了。柔软的指腹轻摁在他蹙起的眉间,咕哝着轻语,“我才没生气。”
谢辞衍轻笑,眉眼彻底舒展开来,顺着她的话,“是,我的昭昭如此温柔可人,怎会生气。”他站起身,朝她伸出宽厚的大掌,“外头枫叶大约已经开遍了,同你前去欣赏这美景。”待那柔软的手掌落入他掌心时,心底浮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嘴角微微勾起,自然地与之十指相扣。
刚出暖阁不远,便见一棵高耸的枫树上传来些响动,几片枫叶随之飘落。闻见声响的俩人下意识便抬头望去,借着繁茂枝丫的遮挡,并未瞧见什么,只是......
“霍将军,你要不先把袍子给撂上去呢。”她与谢辞衍四目相触,不由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来,随即又带了几分调侃的语气,“还有碧落,我都瞧见你腰间的碧色带子了!”
枫树枝丫再次剧烈一抖。下一瞬,便见霍随怀里抱着衣衫微乱的碧落一跃而下,稳稳落地后,才轻轻地将她从怀中放下。霍随依旧一脸懒散不羁,眉眼间没有丝毫尴尬,反倒镇定自若地朝二人扬了扬下巴,算是作了个礼。
与霍随的镇定自若不同,碧落显然没有那么厚脸皮,低着头满脸窘迫,双颊满是红晕,时而悄然抬起湿漉漉的杏眼,偷偷看向嫣昭昭,似担心自家娘娘会因此而责罚她。
在避暑山庄的数月来,霍随常守在暖阁外,此处又没有其他的外人,二人似乎抛开了君臣之礼,仿佛回到了在军营时那般,彼此间只剩下兄弟情谊,不再有宫中的繁文缛节,生活简单而自由。
嫣昭昭终是憋不住笑出声来,话里满是打趣,“倒是我不识趣儿了,应该装作什么也没瞧见才是。”
“娘娘!”碧落的脸颊愈发通红,羞得低下头,连眼睛也不敢抬。
霍随看了身侧可爱的女子一眼后,眉梢轻挑,笑容满面地对她说道,“娘娘仗义!”
“荒唐。”从刚才开始一直默不作声的谢辞衍忽而开口,语气平静,眼底却看不出一丝愠色,丝毫不带威慑力......除了碧落身子不由抖了抖,若不是霍随及时拉着她的手腕,此时怕已然是跪下求饶了。
霍随低叹一声,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根本拿她没办法。“跪什么?”他随即将目光转向谢辞衍,眼底掩不住的恶趣味与挑衅交织,分毫不惧君威,“我站这么远都能闻见酸味,谢辞衍,你该不会是在艳羡我俩在......”剩下的话他顾及身旁脸皮极薄的女子没继续往下说,只那抹眼神却已然将他心中千言万语给表达了出来。
谢辞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来,笑意却未达眼底,“霍随唤朕的名讳,该罚。”他眼底暗光一闪,扫向不远处那棵枫树,“就罚你,把那棵树砍了。”
“谢辞衍你个心眼比针眼还小的男人!”
谢辞衍对那脱口而出的骂声毫不在意,自顾自拉着嫣昭昭往前走,那唇边的讥笑早已化作止不住的笑意。脚步未停,亦不回头,淡淡抛下一句:“辱骂朕,更该加罚,再砍一棵。”
霍随咬牙切齿,目光紧随谢辞衍的背影,恨不能将他盯出个窟窿来。
瞧他们逐步走远,碧落这才大着胆子挪步到男人身侧,嗓音中满是担忧,“真、真要砍么?”此时节正是枫树繁盛之时,那树三人合抱都围不住,真要动斧,怕是苦差一场。她心头更自责,若不是她答应了那提议,霍随也不至于被罚。
瞧她这般模样,霍随自是明白她心中所想。他一把将人拉过来,狠狠吻上她尚有些微红的唇,将她所有的不安都堵在唇齿间。待唇分,他低笑一声,声如哑玉。“胡思乱想什么?砍树是不可能砍的。”他将那可爱得要命的姑娘紧紧搂住,声音贴着她耳廓低语,“等他们彻底走远了,我再带你上去一回。”
碧落瞪圆了眼,眸底满是不可置信。
可尚未等帝后二人走远,谢辞衍复又豁然顿下脚步,清冷的声音回荡在枫林之间,彻底打断了枫树底下那俩人刚要飘远的旖旎之色。“过来给朕撑船。”
霍随终于忍无可忍,仰天怒吼:“谢辞衍你个杀千刀的——!”
一时,枫叶哗哗落下,似也被他的巨嗓吓得乱了阵脚。
湖畔微风轻拂,水面漾着粼粼波光,两艘雕着白鹤样式的小船静泊在岸边,桅顶悬着红缨金铃,随风晃动,叮当作响。
谢辞衍牵着嫣昭昭,正欲登船,身后霍随亦紧握碧落的手,站在他一侧。最新发布地址www.<xsdz.xyz他微挑眉梢,向那位尊贵的天子投去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一眼,谢辞衍瞬间心领神会。往昔军营岁月浮现眼前,那时他们二人无所不争,连谁先从茅厕出来也能赌个胜负。可自他回朝执政,贵为摄政王后,二人间这份少年气便逐渐淡了。此刻旧意重燃,心头竟泛起一丝怀念。
他抬手指向湖对岸,唇角勾起笑意。“先到彼岸者为胜。”
霍随朗声一笑,如春风拂面,眉宇间尽是意气风发,“老规矩,赢了的可得彩头。”
“自然。”话音未落,谢辞衍便一把将嫣昭昭拦腰抱起,踏上船后轻轻将她放下,动作温柔缱绻。
霍随轻哼一声,岂肯服输。偏头看向那双眸中满是疑惑的女子,心头的不甘随之一软。他大步上前,一手便抱起碧落,跨入船中,将她轻放坐好。随即挑眉看向谢辞衍,眼神中写满挑衅——他可是单手抱的。
顿然,一场无声却火花四溅,只独属于两个男人的战争,开始了。
两艘小船几乎同时划出,破开湖水,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湖风微起,枫叶落入水中,随着船身一晃一晃,宛若随波逐流的红霞。
谢辞衍执桨沉稳,动作不疾不徐,每一下划动皆不见丝毫晃动。而霍随却一如既往带着几分轻狂不羁,桨起桨落间带着风,溅起的水花都似都带着几分张扬。
“你等着瞧,我一定把彩头赢回来。”霍随一边划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