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痛苦的捂着脸,事实的真相很残酷。如果不是后来那个男人犯了罪被警察抓起来,可能谢婉玉这辈子都要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怎么会是你的错,一切错误的源头都在我。一步错步步错,我当初就应该听爸妈的话不和他来往,可是已经迟了。”被救回来后谢婉玉整日惶惶不安,被男人控制的日子怎么也忘不掉。在无数个夜晚里,她总能想起那双带着恶意的眼睛,想起压在身上那具沉重的身躯都令她作呕,喘不过气的地下室充斥男人的味道,夜晚她绝望无助的哭泣只能换来男人一次又一次的低吼,身上白花花的躯体真是恶心,一次又一次将她拉进无尽的深渊,他像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看一眼都令人恐惧,他的力气无法撼动,谢婉玉只能被迫承受,她只是他发泄愤怒的出口,为他当年不被谢家父母看好,为她和别人结婚。她不是没想过一死了之,被男人发现后只是更加凶狠的报复,她的身体伤痕累累,心理更是不堪重负一度崩溃,她不知道是什么支撑她活下来的,她自己犯下的错现在由她来承担了,可是上天啊,这惩罚让她生不如死痛不欲生,还不如直接给她一个痛快。
恨意滋生,可她不得不伺候那个男人,在陌生的城市她无处可去,每天在工作地方和地下室两点一线,她那些年没见过别人,就连工作都不在人前,她哪里有机会逃出去,逃离那个恶魔。
少年少女当年青涩的爱被夜晚男人像恶魔般的双眼代替,成为她每日的噩梦。
好在她活过来了,她又能好好活着了,她回到了熟悉的老镇,熟悉的家。这里温暖舒服,没有透不过来气的黑暗的房间,空气也是清新的,没有人逼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更没有那双恶魔似的双眼盯着她。
她终于能喘口气来了。
可是这口气没喘过来,谢家父母就去世了。谢婉玉终于又崩溃了,在度过的这些安稳日子里,她一直惶恐不安,没有人责怪她,父母只当她对男人还存有念想,对她恨铁不成钢,可谢婉玉知道,她恨他恨的要死,恨不得生啖其肉。可她不敢告诉父母她经历的事,只能在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默默垂泪。黑暗里是她压抑的哭声和她内心的愧疚与自责,在得知女儿因为她掉进河里差点没被救活,她心里的难受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恨不得将那时跟着男人走的自己狠狠扇几巴掌,可是没有回溯时光的能力,这都是她咎由自取。
“我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罪。”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苏见树心里也不好过,他没想到那个男人对她如此不好,光从她嘴里说出来都觉得胆寒,更何况这是她亲身经历过的。
“因为我太固执了吧,我想知道一个理由,他当年离开的理由。”谢婉玉轻轻叹了口气,再回忆起当年的事她仍觉得窒息,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把这件事告诉苏见树。Www.ltxs?b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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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见树不知道为何谢婉玉会在这个时候会重新提起当年的事,不仅如此还把事情的内幕全部告知他,但看到病床上她虚弱的模样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到底怎么说这件事也是她做的不对而且她也得到了惩罚,到底还是个可怜人。
这些年她一直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病折磨,被生活打磨过的谢婉玉早已没有了年轻时候的活力,她整个人都笼上了一层忧郁。
“我很惭愧,没做好一个妻子,也没有做好一个母亲。”她睫毛微颤,最终抬起头朝苏见树露出一个笑,“这么多年都是你一个人照顾恬恬,她被你教的很好,我也羡慕你们之间的关系,比我和恬恬好太多了,不过这原因在我我知道。”如果不是当年的事,她怎么会错过苏恬的成长,缺少的几年时光她也无法弥补,曾经那个缠着她软乎乎的小团子终究是和她形同陌路,就连看她的眼神都是毫不掩饰的冷漠。
苏见树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
“可她也长大了。”谢婉玉眼睛也不眨的看他。苏见树身体一僵,呼吸屏住,浑身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凝滞,后背都出了冷汗,他死死的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紧紧抓住裤子的手,被他用力的攥住皱成一团。好一会儿他才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来,肺部贪婪的吸收新鲜空气,他喘了口粗气,抓着裤子的手松开又攥紧。他毕竟是成年人,随即又很快的收敛好自己的情绪,但他此时不敢去看病床上的人,心中的恐慌在安静的病房放大,此时竟只能听到他怦怦剧烈的心跳。
“我…”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发出沙哑干涩的声音,话无需挑明,他知道谢婉玉已经知道他和苏恬之间的事,这是他从来没想过的,可是又隐约觉得冥冥之中有定数,苏恬在家里不止一次闹他。虽然后来被他严令禁止,可她胆子大,嘴上喊着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但苏见树一直觉得不安。lтxSb a.c〇m…℃〇M
“你是他的亲生父亲。”谢婉玉将‘亲生’二字强调的很重,明明她是虚弱的语气,此时听来却好比万千雷霆敲在苏见树的心中,他都清楚,他也在心里告诉自己两人之间是有这一层血缘关系的,可他还是纵容了她,此时被谢婉玉血淋淋的揭开,丑陋的一面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她面前,苏见树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难堪。
“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你不是一向是重担当有道德的好男人吗?从我父母手中接过我这个累赘,你一声不吭照顾我这么多年,我真的真的很感激你过往不咎,也佩服你的注重承诺,可是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她可是你的女儿。”
“我这个血缘上的母亲在住在家里,我的女儿和她的亲生父亲
却在我的眼皮下…我被蒙在鼓里,如果我不是偶然发现,你们是不是还要偷偷摸摸的更久?”
谢婉玉一声比一声凄厉,天知道她看到苏恬踮起脚来亲苏见树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她心里无比震惊,少女柔软带笑的面庞扬起看他,有说不出的亲昵,而苏见树居然没有阻拦。她当时一个踉跄没有站稳,心脏又不舒服的快要喘不上气,怎么能,怎么可以。她以为苏恬只是对苏见树有依赖,没想到却是处处透着恋人之间的亲密。
她是女人,经过从前的事心思更是敏感细腻,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何况苏恬还不怎么掩饰,如果不是她偶然发现…
谢婉玉回想起那一幕来心情无比复杂,有生理上的不适,突然觉得自己人生过得毫无意义,她的自作自受,女儿畸形的爱情观念,苏见树在她心里形象的崩塌,让她透不过气来。
“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苏见树痛苦的低下头,如果不是他没有自制力,如果他当时严厉制止,都是他太过纵容,都是他自己黑暗的欲望造成这一切。
“错的人是我,一切错误的源头都在我,我不该和他走的,我不该的…”谢婉玉落下泪来,紧紧抓住床单纤瘦的用力到颤抖。
“哈…我是不是不该说出来?我的女儿…我的前夫?哈哈哈哈…多么讽刺,这是对我的惩罚吗?可是为什么啊。我是不是不该活着回来?是不是?我当时就应该死在那里来赎我的罪!”谢婉玉很少有这么情绪激动的时候,她苍白的脸上红肿的眼眶更为明显,眼里的悲痛欲绝藏都藏不住,她捂着脸悲恸的大哭。
苏见树知道她身体不好此时见她情绪激动,连忙站起来,“婉玉…”
他除了叫她名字不知如何是好,“婉玉…你别激动…这两件事没有因果,是我的错,我作为父亲的失职,和你没有关系。”
医生临走前才说她现在身体很虚弱,避免情绪波动,他照顾她这些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