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你。」他刻意强调了「暂时」二字，眼中闪过一丝
意，「但这
『暂时』，绝不会太久！」
他伸出手指，并非触碰她，而是指向窗外，仿佛指向一个光明的未来：「等
那玻璃的买卖成了！等那金山银山堆起来！爷在府里说话才算真正有了分量！到
那时……」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平儿脸上，带着一种灼热的、不容错辨的野心和承
诺，「爷答应过你
的事，自然会兑现！而你平儿……」他刻意拉长了语调，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平儿心上，「只要你对爷忠心，跟着爷好好
，爷必给你
一个体面的名分！绝不再是任
呵斥、朝不保夕的丫
！」
「体面的名分」！这五个字如同惊雷，在平儿混
绝望的心湖中炸开！将她
从冰冷的渊边缘猛地拽了回来！她做了一辈子丫，最大的奢望不过是配个小
厮，做个管事媳
，从未敢肖想什么「名分」！可如今，这遥不可及的奢望，竟
被眼前这个刚刚还让她恐惧万分的男，如此清晰地许诺了出来！而这许诺的根
基，正是那能点石成金的玻璃买卖！
巨大的震撼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希冀，如同微弱的火苗，在平儿绝望的心底悄
然燃起。她看着贾琏那张近在咫尺、写满了笃定和野心的脸，看着他眼中那份不
容置疑的掌控力，恐惧和委屈竟奇异地开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夹
杂着敬畏、依赖和一丝渺茫期盼的
绪。
「二爷……」平儿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不再是无助的哭泣，而是带着
一种被安抚后的、劫后余生的虚弱和动摇，「
婢……婢只求安安稳稳，不敢
奢望……」
「不敢奢望？」贾琏轻笑一声，那笑声低沉而带着一种令心安的磁
，
「爷说你能有，你就能有！只要你记住，谁才是你真正该依靠的。」他意有所
指地瞥了一眼凤姐离去的方向，眼神冷冽，「是那个动辄打骂、视你如
芥的主
子？还是……能给你前程、给你依靠的爷？」
平儿的心猛地一跳！贾琏的话，如同最锋利的楔子，
准地钉
了她内心
处那从未敢宣之于
的缝隙——对凤姐刻骨铭心的恐惧与一丝隐秘的怨怼。她垂
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颤动，沉默着，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
。
贾琏知道，火候已到。他不再多说，只是伸手，这次是稳稳地、带着不容抗
拒的力量，扶住了平儿纤细的手臂，将她从冰冷的地上搀扶起来。
「起来吧。」他的声音恢复了平常的语调，却比之前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温
和，「去换身衣裳，收拾收拾。今
之事，就当一阵风吹过，莫要再想。往后
在跟前，该怎样还怎样，只是心里……要明白该向着谁。」他松开手，
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意味长，「工坊那边，还有不少事等着爷去
心。这府
里……也需要你替爷多留神。」
平儿被他搀扶着站起，双腿还有些发软。她低着，不敢看贾琏的眼睛，只
轻声应道：「是，二爷……婢……明白了。」那声音细若蚊呐，却不再只是恐
惧的颤抖，而是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顺从和……归属感。
贾琏满意地点点，不再看她，转身走向内室去换衣裳。平儿站在原地，呆
呆地看着地上那滩水渍和那方被泪水浸湿的素帕，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方才被
贾琏扶过的手臂，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和力量。窗外，一只不知名的
雀儿落在枝，清脆地叫了两声。阳光透过窗棂，驱散了些许屋内的
霾，却照
不透平儿眼底那份刚刚被唤醒的、复杂难言的心绪。 [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