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让我进监狱?还有……什么同犯?我哪有同犯?我什么都没干过。”
诶?对,什么同犯?哦,那个谷丽应该就是鬼在怀疑的同犯吧。
蒲早跟在鬼身后走回客厅。
林瀚仍低头坐在沙发上,两肘支着膝盖,手心握拳抵住嘴巴。手背上隐约能看到泪水的反光。
“彤彤怎么这么傻……”他声音嘶哑,哭腔浓烈。
鬼拉了张椅子坐在林瀚对面。
林瀚眼睛没有焦点地对着满是碎玻璃片的地板,好一会儿才继续说:“她肯定是信了那个酒鬼的话。”
鬼疑惑地看向他。thys2?c`om
林瀚抬起头,红肿的双眼下面满是泪痕:“我眼睛受伤后,林永……我爸那一段时间还挺着急的,到处跟人打听有没有办法治好。当然都没有用,慢慢也就死心了。后来有一次他领了几个人来家里喝酒,其中一个人上厕所的时候时和我撞见,他看出我眼睛不对劲,问怎么回事,我爸跟他说了后,他拿了个手电筒照我的眼,说你儿子这眼睛对光还有反应,应该能治好。我爸跟他打听哪里能治。他说他老婆的一个什么亲戚的孩子在国外当眼科医生,很厉害,他可以帮忙问问。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编的。过了没几天,他说问好了,我爸特意叫了菜在家请他喝酒,结果他说那个亲戚的孩子才进医院没几年,可能看不了,但他学医时的教授是在全世界都有名的眼科医生。可以到国外去找他看,没准能治好。还说你儿子还这么小,就算不能全好,能恢复一半也值得跑一趟啊。”
“这不都是没影的事吗?”林瀚嗤笑:“我爸听完就没再理那一茬。肯定是彤彤听到了,我说怎么后来她跟我说等我们以后攒够了钱,就去找国外的医生治眼睛,能恢复多少是多少。”
“这话她是什么时候对你说的?”
林瀚用手指蹭掉脸颊上的泪水,想了想:“应该是我俩最后一次给我妈上坟回家以后。我和彤彤从小就经常会说一些等以后日子好过了就怎样怎样的话,用那些美好的幻想互相鼓励着往下活。所以当时我没当回事,以为她是像以前一样说一个美好的愿望来安慰我。”
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被泪水浸湿的义眼片水润得更像是真的,却又因为无法配合右边眼珠的眨动,显得有些诡异。
蒲早不忍再看,她后退几步,倚在玄关旁的柜子上。
“彤彤是为了给我攒治眼睛的钱才会……她都是为了我……她怎么这么傻啊……”林瀚低声哭泣。
这时,杭俊突然从门里探出身子叫起来:“你看,我就说了吧,那些都是林彤彤自己的主意,是她想赚钱,找我帮忙……”
“你闭嘴,王八蛋!”林瀚怒骂着冲向杭俊,还好被鬼拦住:“你这个畜生!垃圾!我还曾经当你是朋友,你竟然对我妹妹下手!就算是她找的你,你就真的去干!帮忙?你到底拿了多少好处?就为了那些好处,你就……她才15岁啊,你还是不是人!”
鬼抓着林瀚的手臂把他按在了沙发上,回头看向杭俊:“林彤彤的事,是你告诉他的?”
“对啊。”杭俊又退回了房间里面:“我不说行吗?他一进来就砸东西,恨不得杀了我……”
“我就应该杀了你!”林瀚怒目瞪着杭俊。
鬼转过头:“你和他以前是朋友?”
林瀚冷笑:“眼睛刚受伤的时候我戴了很长时间的眼罩,周围的小孩都笑话我给我起外号,他没有——可能只是没当着我的面叫——我觉得他是好人,还挺感激的,跟他去过几次网吧,他还来过我家。我妹妹出事那天,他还问过我要不要去网吧玩游戏……”
“你看。”杭俊再次跳了出来:“我就说那天我去打游戏了,我根本就没见过……”
“那天他什么时候找的你?”鬼问林瀚。
“放学后,他到我家来找我,我那天眼睛不舒服,就没去。”
蒲早看看林瀚,又看看杭俊,心里一阵唏嘘。林瀚的愤怒上门却阴差阳错给杭俊提供了不在场证明。
“对,没错,他说不想去,然后我就自己去了。”杭俊再次成功接上话:“我在网吧一直玩到天黑了才回家,因为回家太晚还挨训了。我压根就没见过林彤彤。她说不做了之后,我就没跟她联系过。”
“滚!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跑来约我去网吧,其实是偷偷去找彤彤,想继续逼着她干那些事,你怎么威胁的她,是不是你把他推下去……”
“你别……别胡说啊。”杭俊急得结巴起来:“当着警察的面呢。我没动过你妹妹,你别想把罪名栽给我。”
鬼和蒲早交换了一个眼神,拉起林瀚离开了杭俊家。
第64章梦熄灭
方草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没错,这个人是方朝军,她的亲生父亲。
许是血缘的关系,或是受奶奶去世前后强烈期待父亲回家的记忆余波的影响,方草直觉自己应该为见到方朝军而开心。
但心却没听使唤,未泛起半点喜悦的涟漪。
“真认不出来了?小白眼狼,才多久没见就不认识亲爹了。”方朝军皱起眉头,半开玩笑地骂着向方草走近。
三年。方草在心里回答。
方朝军扯了扯方草身上校服上衣的肩膀处:“什么时候跑来这里上学的?还挺有能耐。”
“爸。”方草嘴巴开合了几次,终于叫出了这个已经生疏的称谓。
方朝军面色稍霁:“这还差不多。现在住哪儿啊?别告诉我你是被哪家自己生不出孩子的城里人领养了,我这亲爹可还活着呢。”他被自己的话引得笑起来,审视地看着方草:“嗯,长不少,都快赶我高了,这些年没少吃好东西吧?我闺女真有本事,自己跑到大城市来,不光有饭吃,还有学上,要不是咱村章柱——就咱村东头那个,还记得吗?他家以前养过鸡,你该叫他二爷爷——他来这给他上大学的儿子送东西,碰巧看到你,我还真没地儿找你去。”
他没找过她。
小时候为了避免挨打,方草逼迫自己学会了读懂方朝军话里的隐含意思。
所以,现在她立刻明白了:方朝军从没找过她,如果不是那个“碰巧”,他根本就不会站在她面前。
“说话啊,问你话呢。”方朝军不耐烦起来:“成哑巴了?”
“我……我住在……”方草猛然咬住要出口的话。
不能告诉他齐砚的事。
如果他知道了,跑去欺负齐砚怎么办?
前年齐砚的叔叔为了在齐老师留下的这套房子里分一勺羹上门闹了好几次,幸好蔓蔓姐找了律师把房产转到了齐砚名下,才消停。
“我住学校,学校里面有宿舍。”方草说着悄悄向后挪了半步。她脚弓微蜷,脚趾用力抓着地面,周身都处于警惕的状态。
“住学校啊。那你学费生活费谁给你拿的?”
“是一个好心的阿姨。”
“她是警察。”方草看着方朝军的脸补充。
“警察?”方朝军咂了咂嘴:“你还挺好命。最?新发?布地址?w?ww.<xsdz.xyz”说着他拍了下方草的脑袋。
手劲有点大,方草迅速躲了下还是被掌风刮到了眼角。
“行吧。现在爸找着你了,以后就不用再麻烦人外人了。警不警察的,跟咱也没关系。你这是……”方朝军向后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