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在这儿？
她如坐针毡，就想起来走掉。
沈季青这时却拉住了她，对她摇摇头。
余漾明白过来，自己居然这般乱了分寸，他们坐在贵宾席，在投资方出来的时候自己却立马走人，在其他人都安安分分的时候自己会太显眼，真要牵扯出什么，也不好交代。
她抬头，正好撞上了缓步走出来的任序的视线。
任序今天穿着一身西装，整个人显得成熟不少，衬得人更矜贵。
任序勾了勾嘴角，弧度不大。
这绝对是冷笑，余漾开始后悔，早知道自己就不来了。
余漾硬着头皮听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波澜不惊。她此刻的模样透着疏离，唇色泛白，表面上是在看任序，实则已经魂飞千里之外了。
反正事情都这样了，气势不能再输了。否则任序那家伙，指不定怎么爬到自己头上。
任序心里有一股酸气，在她身上横冲直撞。果然，有了沈季青，完完全全就忘了她。看自己的时候跟看陌生人有什么两样？这些天不理自己，应该也是在和沈季青甜甜蜜蜜吧。
不过任序还是靠谱的，知道这里好歹是公共场合，今天又是这个身份来到云程，绝不能丢了集团的脸面。
她之所以来到这里，也是因为她查到了两人的行程，又听说云程最近有周年纪念庆典，所以特意跟了过来。
当然，这个投资是她临时决定的，否则沈季青也不会对此事一无所知。
这两人想离开，任序就不会让她们如意——
任序淡淡开口，“云程人才辈出，此刻下边就坐着我仰慕已久的余漾学姐和沈季青学姐，叫我如何不激动，欢迎两位来参加今晚的晚会。”
余漾忽然被点名，错愕地望向任序。这人在云程读过书么，就这么自然地喊她学姐？点她名是什么意思？
任序别过头，把话筒给了别人，就下去了。
在台下的女伴自然而然地挽住她的胳膊，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样子落在余漾眼中，自然是让她心情复杂。
新欢？
心又冷了几分，余漾心知自己还是对任序动过情，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眼下这副画面，不就是任序叁心二意的证明么？正好，把自己那些不应该存在的感情都打散了才好。
......
晚会。
这次的晚会是面向所有人的，所以气氛很是热闹。沈季青和余漾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
余漾本打算不来的，可听了任序说的话，以前教过她的老师都出动了，纷纷来找她和沈季青搭话，她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没过多久，有人过来找沈季青，说是校长请她。
沈季青自然知道是谁想的招，可她也无可奈何，人家也说了只请她一个人，她拍了拍余漾的肩膀，“在这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别怕。”
远处的任序只想冷笑。
旁边的女伴宋沅琤刚想调侃她，看了看她的脸色，又把话憋了回去。
她们俩是好友，任序请她来纯纯是小孩脾气发作，想气死对面两个人，没想到差点就被气死了。
对于她俩是好友这件事，身为任序的姑姑，沈季青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她也没对余漾解释。
毕竟余漾误会她这个侄女移情别恋，对她来说也没有坏处。
“你一会儿帮我拖一下沈季青。”
宋沅琤刚想说话，任序已经大步走远了，她无奈扶额，仰天长叹，只好领命离去。
余漾还在坐着，手腕就被抓住，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带到了外边。
神色严峻的少女盯着她看。
余漾皱着眉，“干什么？”
任序气急败坏，一手扣住余漾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伸到她腰后把人抱住，头一低就亲了下去。
“唔——？”
余漾的唇柔软温热，甜得像蜜。任序粗暴地顶开齿关，越吻越深，喘不过气了也不想停，银丝挂着黏得扯不断。
“她有这么亲过你吗？”任序问，“为什么？为什么宁愿跟她一起出来，也不——”
“哈...”余漾喘气，胸膛起起伏伏，好笑地看着她，“因为我不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一点点也没有。”
任序呆愣在原地。
“是不是我太凶了…你说的气话？”半晌后，任序凑近，两人呼吸交错，犹豫半秒后任序压上去，试探性地亲了亲。
“我会乖乖的，你别讨厌我好不好？”
（三十一）五年后的相遇，有意还是有缘
不讨厌她…？
余漾苦笑，盯着她的眼睛看，一字一句，“我做不到，起码现在，我做不到。”
任序的手抓得她疼，余漾微微皱眉，“你抓疼我了。”
“啊。”任序从她的话里回过神，才松开了些。
“我们本就不应该有这种关系，以前的事你忘了
吧，好不好？”
近乎哀求的语气听得任序难受得不行，原来在余漾心里，她们是那么不堪。
离这百米不到的晚会场地热热闹闹，可她们两人周遭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余漾本来作的打算就是，等任序毕业了，她们就划清界限，可似乎是自己太天真。
在她心里，任序不懂什么叫尊重，也不懂爱。
退一万步，或许此刻任序说的爱是真的，可下一秒呢？碰到别人了，任序的心又会跑到别人身上。她不想把自己交给任序。
总而言之，余漾不信任她。
“可你答应过我。”任序出奇地执拗，她认认真真看着余漾，急切地想证明自己的真心，“你答应过我，给我追求你的机会。”
“那只是机会，又不是你追求了我就要答应。如果你还不死心，那我现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拒绝你的追求。”说完，余漾沉默片刻，转过头低声道，“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我希望你不要来打扰我了。”
少女手足无措，这样冰冷的话语她在别人那里也听过不少，她完全不会在意，只会觉得对方可笑。
可从这个女人嘴巴里说出来的话怎么就那么伤人？
“我不同意。”任序的桃花眼漂亮，掉眼泪的时候更是如此。泪水滚到下巴，再啪嗒啪嗒的打在地面上。她握着拳头，“你真的讨厌我？”
余漾心底有一点触动，但最终被她压住了。
“讨——”
剩下两个字没来得及出口，就被任序捂住了嘴巴。
“不要说了。我知道了。”任序忍了忍眼泪，“你喜欢沈季青，是不是？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和你做任何事，我怎么求也求不来。”
余漾不回答，因为她觉得没必要。自己和沈季青怎么样，和任序有什么关系？
两个人面对面，都是不说话，任序虽然还想挽回，可她的骄傲又不允许她的姿态那么低下。
在她们不远处，找过来的沈季青见到这一幕，微微笑了。
莽撞又不体贴，任序你只会把人越推越远。
在天资上，她或许比不过任序，可她怎么也比任序年长，这是沈季青的优势。
“漾漾，小序。你们怎么在这儿？”沈季青找好时机开口，把两个人吓了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