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套上的,扣子甚至错了一两颗。那点微薄的布料根本挡不住旷野夜风的凛冽,却也让混沌燥热的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
头顶,星河依旧壮丽地悬挂着,亿万光点无声闪烁,亘古而冷漠地注视着渺小的人间。那份浩瀚和永恒,让她心底翻涌的复杂情绪显得更加微不足道。
“想这些有什么用呢…” 她低声自语,声音很快被风吹散,仿佛从未存在过。徒增烦恼罢了。
她走向那架静静矗立在夜幕中的望远镜,冰凉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传来。她弯下腰,熟练地将眼睛凑近目镜。
视野里,遥远星团朦胧的光芒涌入。是熟悉的景象,不久前她也曾这样专注地凝视过同一片星域。
但此刻,那份专注像一层薄冰,一击即碎。
目光虽然在望远镜的视野里,心却无法真正沉入那片冰冷的星光。身体的酸痛,下体残留的隐秘胀痛,尤其是腰间那片被掐握得几乎发麻的肌肤触感,都顽固地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提醒着帐篷里那个熟睡的男人。
仅仅看了十几秒,甚至没能清晰地辨认出视野里的天体——
她的头,不受控制地微微偏转。
目光离开了冰冷的目镜,穿过冰冷的金属支架,落在了几米外那个沉寂的帐篷上。厚厚的帐篷布隔绝了视线,里面漆黑一片。
他还在睡吧?那么沉……像刚才把她钉在身下时一样沉。
念头一起,一股说不清的热意又悄悄爬上脸颊和耳根。她猛地转回头,重新将眼睛死死摁在目镜上,强迫自己去看那些遥远的光点。
一颗、两颗……那片疏散星团看起来像散落的碎钻……嗯,左边那颗比较亮……
看了一会儿,脖子有些发酸。
就在她试图调整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时——
又忍不住了。?
她又侧过头,视线再次投向那顶沉默的帐篷。这次停留的时间更长了些。帐篷的入口帘子还保持着刚才她出来时的角度,留着一道缝隙,里面是浓稠的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但她仿佛能穿透那层布料,感受到里面沉睡的、带着体温的轮廓。
这个认知让她心脏莫名地收紧了一下。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重新弯腰,对准望远镜。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调焦旋钮。
星空依旧璀璨,深邃,恒定不变。望远镜将她拉近光年之外的世界,却无法拉近咫尺之间的复杂心绪。
她看着宇宙的宏大叙事,脑海里却循环播放着男人沉睡的侧脸轮廓,他沉稳的心跳声,还有……他那双扣在她臀上、如同铁钳般无法撼动的大手。
风还在吹,吹得她裸露的脖颈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她看着星星,又像是在看着帐篷的方向。身体保持着观测的姿态,心神却在这浩瀚的宇宙与咫尺的帐篷之间,反复拉扯、游离。
星河无声垂落,而她,像一颗偏离了轨道的微小卫星,在寂静的旷野里,进行着一场无人知晓的、失神的巡游。
帐篷里的陈默缓缓睁开眼。意识尚未完全回笼,手下意识地在身侧摸索了一下——空的!
冰冷的床垫让他瞬间清醒。他霍然坐起身,借着帐篷入口缝隙透进来的微弱月光,迅速扫视四周——没有苏悦的影子。
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帐篷外那架望远镜……人呢?望远镜后面空荡荡的!
心口猛地一跳,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类似失重般的紧张感攫住了他。昨晚的疯狂和此刻人去帐空的反差,让某些不好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脑海。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抓起地上散乱的衣服,胡乱往身上套,粗糙的布料快速掠过皮肤的动作甚至带着点急躁。
顾不上整理,他一把拉开帐篷门帘,凌晨冰冷刺骨的空气瞬间涌入肺叶。他大步跨出,视线急切地扫视着望远镜周围、稍远一点的黑暗处——
没有!还是没有!
“咯噔”一下,心沉了几分。他猛地转身,就要往帐篷后面更深的黑暗里去找。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
“唔!”
一个带着冰凉夜露气息的身体,毫无预兆地撞进了他怀里!
陈默猝不及防,被撞得倒退半步才稳住身形。而撞上他的苏悦,更是完全失去了平衡,惊呼一声,整个人就软软地、结结实实地向前倾倒,正好被他下意识伸出的双臂牢牢接住,抱了个满怀。
冰冷的衣料贴着彼此温热的皮肤,瞬间传递着温差带来的刺激感。两人距离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还未散尽的、混合着情欲和汗水的气息。
苏悦惊魂未定地抬起头,对上陈默同样带着惊愕和尚未褪去的紧张的眼眸。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帐篷里激烈缠绵的记忆如同无声的影像在两人脑海中飞速闪过。苏悦感觉到自己被他双臂紧紧箍着的地方,皮肤开始隐秘地发烫。陈默也清晰地感受到了怀中身体的柔软喝冰凉。
短暂的沉默里,是无声的暗流涌动。
出乎意料地,是苏悦先开了口。她的声音还带着点夜风的微哑,却努力维持着一种刻意的平静,甚至还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调侃:“这么急…怎么啦,我到后面上了个厕所?” 她微微歪头,看着他脸上还没来得及敛去的紧张神色。
陈默被她问得一滞,抱着她的手臂似乎僵了一下。他喉结滚动,声音低沉,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被他强行压下的尴尬:“醒了…没看到你…” 他顿了顿,目光在她脸上搜寻着,似乎在确认她完好无损,“怕你碰到什么事。” 解释得有些干巴巴。
苏悦看着他略显窘迫却又难掩关切的样子,心底那点恶作剧的因子忽然冒了出来。她挑起一边眉毛,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带着试探意味儿的弧度,故意拖长了语调:“哦?~~~担心我啊啊?” 随即,几乎是脱口而出,一句更大胆也更暧昧的话紧随其后:“还是说……” 她微微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几乎拂过他的下巴,“……没见到我,就急着啊?”
话刚出口,她自己先愣住了!
刚才在望远镜前那些纷乱的思绪、身体的记忆仿佛瞬间被这句话点燃!一股滚烫的血气“轰”地一下涌上脸颊和耳朵,烧得她头脑发昏。她在说什么啊!这该死的嘴!
苏悦根本不敢看他此刻的表情,更不敢等他可能的回应——无论是尴尬、戏谑,还是更深沉的东西。强烈的羞窘让她几乎是触电般猛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我…我继续去看望远镜!” 她语速飞快,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像只受惊的兔子,头也不回地转过身,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快步冲向那架冰冷的金属望远镜,仿佛那是唯一能让她藏身的堡垒。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
她用力抓住冰凉的目镜筒,深深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试图冷却自己滚烫的脸颊和乱成一团麻的心绪。背对着陈默,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仿佛带着实质的温度,牢牢地钉在自己背上。
陈默的声音打破了那层挥之不去的微妙尴尬,带着一种刻意的、寻求转移话题的笨拙诚意:“你…教教我看呗?这玩意儿…怎么用?” 他指了指那架沉默的望远镜,目光落在苏悦因慌乱而绷紧的背影上。ww w.Ltx sdZ.com
苏悦猛地转过身,脸上还残留着未褪尽的红晕,但那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带着纯粹的、不掺任何杂质的惊喜光芒:“真的吗?!” 声音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