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林若雪没
有生气。她轻轻摸了摸那道疤，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大学时做实验不小心烫
的。」她收回手，重新戴上职业化的面具，「记得周三上午九点，别迟到。「周
三早晨，纪晓阳提前半小时到达蓝海科技大楼。他穿着最考究的深蓝色西装，反
复检查着演示文件。九点整，林若雪的车停在门口。
当她迈出车门时，纪晓阳的呼吸再次停滞——今天她穿了一条黑色铅笔裙，
搭配透亮的黑色丝袜，在阳光下泛着丝绸般的光泽；上身是白色真丝衬衫，最上
面的两颗纽扣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
「早。」林若雪简短地打招呼，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纪
晓阳跟在她身后，不得不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她摇曳生姿的背影上移开。
会议室里，蓝海的王总已经等候多时。他是个五十出头的中年男人，目光锐
利如鹰。寒暄过后，林若雪开始介绍方案。她的演讲一如既往地精彩，但纪晓阳
注意到她的声音比平时略显紧绷，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
「接下来请我的同事纪晓阳介绍技术实现细节。」林若雪突然将话题转向他，
同时不易察觉地扶了一下桌子。
纪晓阳接过激光笔，开始讲解。五分钟后，他注意到林若雪的脸色变得煞白，
手指紧紧攥着钢笔，指节都泛白了。在无人注意的瞬间，她悄悄按住了腹部。
「抱歉，我需要…」林若雪突然站起来，话没说完就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一阵尴尬的沉默。王总皱起眉头：「林总监没事吧？」
纪晓阳大脑飞速运转。「王总，林总监今早就在发烧，但坚持要亲自来参加
这次会议。「他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如果不介意，我可以继续完成演示。」
王总的表情缓和下来：「当然，请继续。
「接下来的半小时，纪晓阳超常发挥。他不仅详细讲解了技术方案，还针对
王总提出的每个问题给出了专业回答。会议结束时，王总甚至拍了拍他的肩膀：
「年轻人不错，比我们技术部的小伙子还懂行。」
送走王总，纪晓阳立刻拨通林若雪的电话，但无人接听。他在女洗手间外等
了十分钟，终于忍不住请一位女职员帮忙查看。女职员出来后告诉他：「有位女
士在里面晕倒了！我们已经叫了救护车。「纪晓阳的心一沉。救护车赶到后，医
护人员确认林若雪是急性肠胃炎加上过度疲劳导致的昏厥。在去医院的出租车上，
林若雪短暂地恢复了意识。
「会议……怎么样？」她虚弱地问。
「很顺利，王总很满意。」纪晓阳轻声回答，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色，胸口
一阵发紧，「别担心工作，先照顾好自己。」
医生检查后表示林若雪需要休息两天，但不需住院。纪晓阳帮她取了药，叫
车送她回家。这一次，林若雪没有拒绝他的帮助。
到了公寓，林若雪虚弱地靠在门框上，摸索钥匙的手不停颤抖。纪晓阳轻轻
接过她的手包，两人的手指相触，他感受到她指尖异常的冰凉。
「谢谢。」林若雪低声说，这是她第一次对他道谢。
——堆满文件的茶几，水池里待洗的咖啡杯，还有沙发上叠得整整齐齐但明
显很久没动过的毛毯。纪晓阳帮林若雪躺到床上，然后去厨房烧水。
「你经常这样吗？工作到生病？」他一边找干净的杯子一边问。
卧室里沉默了一会儿。
「习惯了。」林若雪的声音很轻，「没人会在意。」
纪晓阳拿着药和水回到卧室，发现林若雪已经换上了睡衣——一件保守的浅
蓝色棉质套装，但依然掩不住她姣好的身材轮廓。
她的头发散开，黑发如瀑铺在枕头上，没有了职场上的凌厉，此刻的她看起
来异常脆弱。「把药吃了。」纪晓阳扶她坐起来，感受到她单薄的身体在自己臂
弯中的重量。林若雪乖乖吞下药片，然后出人意料地靠在了他肩上。
「就一会儿…」她的声音带着睡意，「太累了」纪晓阳僵住了。
林若雪的发丝蹭着他的脖子，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他能感觉到她平稳的
呼吸拂过自己的锁骨。这一刻，什么职场规则、上下级关系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只想保护怀中这个看似强大实则脆弱的女人。
两小时后，林若雪醒了。发现自己在纪晓阳怀里睡着的尴尬让她微微脸红立
刻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你应该回公司了。」她坐直身体，整理着头发。纪晓阳看了看表，已经下
午四点了。「我给你煮了粥，在厨房保温。」他站起身，突然感到一阵不舍，
「记得按时吃药。「林若雪点点头，目光落在自己交叠的双手上。「晓阳，」她
罕见地用了他的名字，「今天……谢谢你。」这个简单的感谢让纪晓阳心头一暖。
他笑了笑：「不客气，若雪。「周五下午，林若雪回到了办公室。她看起来恢复
了往日的干练，但纪晓阳注意到她的脸色仍然有些苍白。快下班时，他的手机收
到一条消息：「今晚七点，江南小馆。我请客，感谢你的帮助。「江南小馆是公
司附近一家高档中餐厅，以私密性著称。纪晓阳准时到达，被服务员引到一个半
封闭的包厢。
林若雪已经在那里等候，令他惊讶的是，她没穿职业装而是一条墨绿色的丝
质连衣裙，裙摆刚好到膝盖上方，露出裹在薄如蝉翼的黑色丝袜中的修长小腿；
脚上是一双裸色侧空高跟鞋，衬得脚背线条优美如艺术品。
「你来了。」林若雪微笑着示意他坐下。在柔和的灯光下，她的五官显得格
外精致淡妆衬托出她天生的好皮肤，唇上涂了一层淡淡的玫瑰色唇膏。
「身体好些了吗？」纪晓阳努力控制自己的目光不要在她身上停留太久。
「好多了。」林若雪给他倒了一杯茶，「医生说只是普通的肠胃炎，休息两
天就好。「晚餐在轻松的氛围中进行。林若雪聊起自己大学时在广告大赛中获奖
的经历，眼中闪烁着纪晓阳从未见过的热情。两杯红酒下肚，她的脸颊泛起淡淡
的红晕，语速也变快了。
「你知道吗，我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小工作室，老板总说女性做不了创意总
监。「她摇晃着酒杯，嘴角挂着自嘲的笑，」现在他每次在行业峰会上见到我，
都假装我们很熟。「纪晓阳笑了：「那他一定后悔死了。」「是啊。」林若雪的
目光突然变得柔和，「晓阳，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选择广告这行？」这个
问题让纪晓阳措手不及。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发现自己说出了平时不会分享的心里话：「因为我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