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饿了,你吃吧,别浪费。”
程砚洲对她的说辞没有任何怀疑,厨房里,冰箱满满当当自不用说,他刚刚准备盛面找餐具时发现了一柜子的零食。
而那些零食,随便挑挑,味道都要好过他做的面。
她不想吃,很合理。
可一碗面,倒了又可惜。晚饭吃的馒头在晃荡的地铁中早已消化完毕,他一口接一口地饮水才不至于饿到头晕眼花。
面端到餐桌上,程砚洲催她去休息,她不听,托腮坐在餐桌前望他,轻飘飘的一句:“你管我呢?”
他哪里敢?坐立难安地挟起筷子,慢慢地吃起来,温暖的食物下肚,空虚的胃很快得到满足,面色比刚进门时要缓和得多。发布\页地址)wwW.4v4v4v.us^
傅未遥不禁疑惑,“有那么好吃吗?”
他不是大厨,调料是普通的调料,面是普通的面,味道的评判很私人,他觉得好吃,无非是吃过的食物种类少,而傅未遥见多识广,估计只会觉得这碗清汤寡水的素面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但他总不能砸自己的招牌,程砚洲停下筷子,“还行吧。”
“我尝尝。”
面的分量不多,傅未遥说不饿,他全盛进了碗里,吃剩一半的,怎么好给她吃。
傅未遥“啊”的一声张嘴,道:“快啊。”
他说,“我去拿双筷子。”
“我又不嫌弃你。”
都负距离过了还在乎这个?她指使道:“你挑一根,我尝尝味道。”
程砚洲照做,剩下的半碗面突然变得没滋没味,他眼含希冀地等待回复。
“唔,看你吃那么香我还以为多好吃呢。程砚洲,你信吗?我随随便便做一碗,都比你的要好吃。”她骄傲地扬起下巴:“我做饭很有天赋的。最╜新↑网?址∷ WWw.01`BZ.c`c”
果然……他闷头继续吃:“那你下次自己做,别找我。”
“我找你是为了吃面?我的想法有那么单纯吗?”
“咳咳——”震惊于她的直白,程砚洲勐地被呛到,他忍着喉间痒意将剩下的面吃完,躲到厨房里收拾残局。
使用过的碗碟放回原位,程砚洲看到那满柜的零食,突然意识到,其实傅未遥没有必要找个吃夜宵的由头,她只要像以往那样招招手,他不来也得来。
他要煮面时她那句无所谓的“随你”,煮好面时那句“我已经不饿了”,还有下午那个还没吃就称咸推给他的茶叶蛋,餐盘上打完电话后位置前后不一的饭卡,无不在昭告着,今晚这碗面根本就不是为她准备的,而是,为他。
身后餐厅里,傅未遥努着嘴看手机,不经意地抬眼,正好撞进程砚洲黯然双眸。
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傅未遥叹气:“你又怎么了嘛?”
他扯出笑来:“没怎么,还要吃橙子吗?”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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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魏南松
知春里的偏门,一辆出租车停在马路对面。
打扮入时面容姣好的女孩付清车费,先一步下车去扶后座醉醺醺的男人。
她以手背挡在车门顶部,语气关切:“当心撞头。”
男人踉跄几步,倚在瘦弱的女孩身上,掀起眼皮:“到了?”
魏南松今日心情不好,在酒吧多喝了几杯,身边的朋友打电话给莎莎让她来接,一口一句“嫂子”,莎莎听得面红耳赤,毕竟暗恋学长多时,哪里忍心他醉酒在外无人照顾,傻乎乎地打车过去。
送到小区门口,再往前走,莎莎有些犹豫,可又不放心醉酒的他独自上楼。
内心不断挣扎,靠在她肩上的魏南松突然清醒过来,喃喃:“头疼,莎莎……莎莎。”
平日里,哪里见过高高在上的魏南松这般无助的模样,她心疼不已,决定好事做到底:“南松,你还记得你家在哪吗?”
记下地址,莎莎搀着他进门,她全身心都放在魏南松身上,天黑视物不清,她没有留意到身侧有人擦肩而过。
直到那人远去,魏南松清明的双眸复又变得朦胧。
晨跑那次可以说是巧合,这次呢?他可是亲眼看见程砚洲从知春里出去。心底突然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魏南松几不可闻地嗤笑了声,笑自己杞人忧天。
莎莎是小他一届的学妹,仰慕他许久。良辰美景,美人在怀,何必去想那些不相干的人。
翌日清晨,莎莎为表歉意,央着他去医院看看。哪壶不开提哪壶,魏南松身下一阵抽痛,仍保持着绅士风度,牙缝里挤出一句:“我没事,你别担心。”
莎莎怎能不担心,昨夜学长抱着她一顿表白,她心下激动,只觉得这两年来的感情终于落到了实处。可是学长醉酒意识不清,表白完后急不可耐地要脱她衣服,她知晓学长喜欢温柔可亲的女孩子,面具戴得太久,差点忘了自己出身武术世家,身体在他扑上来时下意识作出格挡。
不小心伤到了,那处。
既然学长说没事,莎莎也就彻底放下心来。
在外面用过午饭,学长贴心地送她回校,莎莎雀跃不已,喜欢得到回应,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开心的呢。
*
“哎,一问叁不知。”
“你操心那么多干嘛?又不是你谈恋爱……”
魏
南松推开寝室门,找了张椅子坐下,笑:“聊什么呢?谁谈恋爱了?”
午后太阳烈,陪着莎莎在女生宿舍楼下待了半天,他热得心烦,打算在魏伯都宿舍休息会儿再回家。
“没什么。”魏伯都恹恹地吃着卖相一般的盒饭,眼珠子都没离开过电脑。
周岩赌局胜券在握,乐得看魏伯都笑话,将图书馆撞见程砚洲和傅未遥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完,末了不忘嘲笑室友:“看别人成双成对的,某些单身狗心里酸呐。”
酸?魏伯都才不酸,程砚洲能有女朋友,他高兴还来不及,只是图书馆外边,程砚洲啃馒头时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这段恋爱怕是要无疾而终。
魏伯都有心撮合,程砚洲却一问叁不知,半点信息都不肯透露。
思及昨晚在知春里门口碰见程砚洲,那股不祥的预感再度升起,魏南松不动声色地捞起桌上一本书翻看,状似不经意地问:“哦?和谁啊?”
“不认识,叫傅未遥,你之前不是学生会的么,听过这个名字吗?”
按在书页上的指一顿,魏南松咬紧唇角软肉,冷笑:“不可能吧?恋爱,你们确定?”
“听你这语气,是认识?”
魏伯都也侧过头,目光里满是探究。
只要有名字,在学校里查个人还不简单,他们迟早会知道他认识傅未遥,魏南松无意隐瞒,佯装轻松地问:“同学院的,他们是确定关系了?”
昨日在家中,他被母亲训斥得无地自容,骂他无能,骂他没用,家里尽可能地为他创造条件,他却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她是独女,上面哥哥是个废人,只要把她搞定,整个云阳不都是你的?”
“要不是你哥哥长她太多,轮得到你?”
句句如钝刀割肉。
好个程砚洲,平时装模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