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决绝。
一整天,司遥的脑海里全是方闻钰那句「到此为止」。她坐在lse的图书馆里,面前摊开的经济学论文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窗外天色渐暗,伦敦的雨又开始下,细密的雨点打在玻璃上,像是某种无声的嘲讽。
她掏出手机,萤幕上干干净净,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讯息。
他真的走了。
她闭上眼,胸口泛起一阵钝痛。她以为自己会愤怒,会不甘,可此刻涌上来的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洞感。
「司遥?」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猛地回头,看见方温羽站在不远处,手里抱着几本医学书籍,眉头微蹙。
「温羽姐?」司遥迅速调整表情,强迫自己扯出一抹笑。
方温羽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目光探究地看着她:「妳脸色很差,发生什么事了?」
司遥摇头:「没事,只是有点累。」
方温羽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闻钰今天回国了。」
司遥指尖一颤,喉咙发紧:「……是吗?」
「他没告诉妳?」
司遥扯了扯嘴角:「我们分手了。」
方温羽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果然。」
「什么意思?」
「那小子从小就这样,越是重要的东西,越要亲手毁掉。」方温羽摇头,「他怕失去,所以宁愿先推开。」
司遥没说话,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可此刻却显得苍白无力。
「妳呢?」方温羽问,「妳真的想分手吗?」
司遥抬起头,眼神冷静得近乎残忍:「不重要了。」
方温羽看着她,忽然笑了:「妳们两个,真是天生一对。」
晚上回到家,公寓里安静得可怕。司遥站在客厅中央,环顾四周,才发现方闻钰的东西已经全部消失。他的书、他的衣服、他惯用的咖啡杯,全都不见了。
她走进他的房间,床单平整,连一丝皱褶都没有,彷佛从未有人住过。
她坐在床边,伸手抚过冰冷的床单,忽然觉得可笑。
他们曾经那么亲密,身体交缠,灵魂碰撞,可现在却像从未认识过一样。
她掏出手机,点开与方闻钰的对话框,最后一条讯息停留在三天前,他问她晚上想吃什么,她回了一句「随便」。
她盯着萤幕看了很久,最终还是关掉了手机。
窗外,伦敦的雨越下越大,像是要淹没整座城市。
司遥躺下来,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方闻钰最后看她的眼神——淡漠、疏离,彷佛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她终于明白,他们之间,从来不是谁离不开谁的问题。
也许是因为他们都太骄傲,骄傲到宁愿失去,也不愿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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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春梦(h)
司遥站在lse图书馆的落地窗前,俯瞰伦敦灰蒙蒙的天际线。雨丝斜斜地划过玻璃,模糊了远处金融城高楼的轮廓。她手里握着一杯已经冷掉的咖啡,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身后传来键盘敲击声、翻书声、低声交谈的碎语,这些声音像隔了一层薄膜,遥远而不真实。
「司遥,妳的报告写完了吗?」同组的英国女孩lydia凑过来,金发扎成俐落的马尾,蓝眼睛里带着好奇。
司遥回神,扯出一个微笑:「差不多了,还差数据分析的部分。」
「妳最近看
起来很累。」lydia歪头,「是因为方闻钰回国了吗?」
司遥指尖一顿,咖啡杯里的液面轻晃。她没想到方闻钰的离开会成为旁人眼中的话题。
「我们分手了。」她语气平静,像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lydia愣了一下,随即耸肩:「well,至少妳现在可以专心冲first了。」
司遥笑了笑,没回答。
分手后的第二周,司遥开始强迫自己投入学业。她每天早晨六点起床,跑步、冲澡、吃简单的早餐,然后直奔图书馆。她选了比别人多一倍的课程,经济学主修,法学辅修,课表挤得几乎没有喘息的空间。
教授们欣赏她的锋芒,同学们忌惮她的冷静。她不再参与课后的酒吧聚会,也不再和任何人谈论私生活。偶尔有人问起方闻钰,她只是淡淡地说:「他回国了。」
彷佛他只是暂时离开,而不是从她的生命里彻底抽离。
夜里回到公寓,空荡荡的房间让她呼吸滞涩。方闻钰的东西早已清空,连他惯用的古龙水气息都消散殆尽。她站在客厅中央,忽然觉得可笑——他们曾经在这里做爱、争吵、相拥而眠,现在却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打开笔电,强迫自己继续写论文。萤幕的光映在脸上,冷白而刺目。
手机突然震动,她心跳漏了一拍,抓起来看——是哥哥司叙的讯息:
「妈问妳圣诞节回不回来。」
她松了一口气,却又莫名失落。
「不回了,寒假要实习。」她回复。
司叙很快又传了一条:「闻钰最近联系妳了吗?」
司遥盯着那个名字,指尖发冷。
「没有。」她回。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停了很久,最终只传来一句:「照顾好自己。」
她关掉手机,仰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方闻钰回国后,像是人间蒸发。他的社交媒体停止更新,共同朋友也默契地不在她面前提起他。只有一次,她在深夜翻看旧照片时,滑到去年冬天他们在冰岛的合影。照片里,他从背后搂着她,下巴抵在她肩头,嘴角挂着懒散的笑。她记得那天极光漫天,他们在玻璃屋里做爱,他的手掌贴在她腰上,温度灼人。
她迅速滑过那张照片,关掉手机。
学期结束那天,司遥拿到全系第一的成绩。教授在课堂上公开表扬她,同学们鼓掌,她微笑着道谢,心里却毫无波澜。
晚上,她独自去了常去的酒吧。点了一杯威士忌,不加冰。酒精滑过喉咙,灼烧感让她稍微清醒。
「一个人?」旁边传来低沉的男声。
她侧头,是个棕发的义大利男生,轮廓深邃,眼神带笑。
「嗯。」她冷淡地应了一声。
「介意我坐这里吗?」他指了指她旁边的高脚凳。|最|新|网|址|找|回|-ltxsba)@gmail.com}
司遥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方闻钰——如果是他在场,会怎么做?他大概会直接搂住她的腰,宣示主权,或者更恶劣地在她耳边低语:「遥遥,妳敢让他碰妳试试?」
她勾起嘴角:「随便。」
义大利男生坐下,自我介绍叫marco,是ucl的建筑系学生。他风趣健谈,不时逗得她发笑。第三杯酒下肚时,他凑近她,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要不要去我家?」
司遥看着他的眼睛,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不了。」她站起身,掏出钞票放在吧台上,「我明天还有课。」
marco有些错愕,但仍保持风度:「至少留个电话?」
她摇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