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此刻明虚宗有更重要的事呢?
陆堪缓缓道:“很快,你就不必称我为代宗主了。”
江妙萱心绪百转,她知道陆堪对于自己的态度一直较为中立,而曾经的宗主,自己的师父,陆堪的兄长陆盏在十多年前便开始闭关冲击通圣,而他向来不喜欢自己,或者说是不喜欢千年间所有那某转世的
冠。若是他未闭关,关于如何处置自己的决断也不会争执这么久。
江妙萱问:“是你要成为宗主还是陆盏要出关了?”
陆堪道:“你这小姑娘平时语气那般柔和,说起你陆师父时候居然敢直呼姓名。”
顿了一顿,陆堪继续道:“说实话,十多年前,兄长要闭关突通圣,我们所有
几乎都是不看好的。而如今师兄不知
是有何感悟,竟然真正隐约摸到了那个境界的门槛,而这些天,宗门几乎是掏空家底在给师兄搜罗奇珍异。而此刻与夏凉国首富结亲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他看了眼江妙萱,似是叹惋:“一个通圣境的强者队友宗门是何等意义自然不言而喻。所以,只好委屈你了。”
江妙萱点点表示理解,她只是柔柔地笑着,手却一直握着拂尘,未有丝毫放松。
“若是一年之前,妙萱或者会认命。而如今越是时不多,我却越是平静。若是想要说服妙萱,还请代掌门出剑。”
陆堪终于露出了真正惊讶的神色。
自从浮屿封剑之后,他便废弃了剑道,一心修起阳理数。而五年前,他在九境停滞了太多年后,心中有怒难平,去井中捞起了以前废弃的剑,抱剑参悟,
了化境。
而在外眼中,他也从未使用过任何剑招,这本该是无
知晓的秘密,为何这个早就离开宗门的小姑娘会知道?
所有的惊疑只剩下叹息。
他看了一眼赵尧,赵尧身子剧震,他心知得知了代掌门的秘密,连忙低行礼,示意自己绝不说出去。
“那道魂魄的转世竟如此神奇么?”陆堪转望向江妙萱,叹息道:“只是你未
化境,如何能胜过我?”
江妙萱固执道:“请代掌门出剑。”
陆堪不再说话,他双指并于身前,指缝之间,绽起一线光芒,如天云开,雪亮光芒大绽,明明只是一道细得不能再细的线,却是先声夺
,以劈云开雾之势平推而去。
陆堪神色淡然,而仅仅刹那后,他脸色大变。
因为江妙萱不躲不闪,双手负后,甚至没有一丝要反抗的动作,她闭上了眼,仍由那一道剑意向着她曼妙的身躯斩去,凌厉至极。
陆堪心中大震,这一剑若是斩中江妙萱,甚至可能直接毙命,他不敢有丝毫犹豫,第二剑斩去,他以为剑,剑去如电,比方才的第一剑都要快了数倍!他要在第一道剑斩到江妙萱之前强行打碎那道剑意。
眼前白光大盛,零碎的剑意漫天飘舞。
江妙萱神色淡然,而她身前的衣衫却被剑气波及,衣领,胸前,袍袖都绽开了一些细细的小,而她丝毫不在意,在陆堪第二剑斩碎第一剑的那一刻,她一甩拂尘,这位体态柔静的
冠在这一刻身子快若炸雷。
拂尘扫过,意味清平。
漫天零碎的剑光里,她白衣泛着柔柔的光晕,如一只孤单的鹤。
陆堪回剑后撤,虽然他遭受算计,剑意一时间难再凝聚,但是他五年前便迈了化境,如今虽然依旧在化境初期打熬,而其间玄妙却与九境天差地别。
他左右挥剑,看似剑招闲散,实则连消带打,将那涣散的剑意一点点再次凝聚,而他出的一剑又一剑,又的直取中门,有的旁敲侧击,有的刁钻老辣。
漫天光雨里,江妙萱的身子上绽开了几丝血花,而她的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果决。
铮然一声。
犹如鹤唳,更似剑鸣。
拂尘纠缠着长剑,两者之间有光华如涟漪漾,散成星星点点,陆堪神色漠然,不停运转真气,催发剑上,他要用更纯粹数量更庞大的真元硬生生耗垮江妙萱,而江妙萱面色苍白,手指亦是毫无血色。她所执的,不过一念。
就在陆堪觉得胜券在握之际,他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丝强烈的警兆。
他猛然抬,对上了江妙萱的目光,他的心神竟一瞬间被慑住,那清澈的瞳孔像是
渊。
江妙萱双指并于胸前,做出了几乎和陆堪一模一样的动作,而令震惊的是,江妙萱的指间居然也生出了一道剑气。
那道剑气不够强大不够锋利,却足够纯粹。
她竟也冒天下之大不韪暗中修剑!
陆堪心神摇曳,一时间竟不敢断定自己能不能接下这一剑。
而就在这时,江妙萱出了一
鲜血。这一道还未圆融的剑意也在指间迅速溃散。
江妙萱回过,嘴角血水惨红。
身后,赵尧手指抵着她的背心。
“师妹,我知道我修行天赋很差,境界不如你,但是你不该如此看轻我。”
江妙萱笑容惨淡:“师兄,我从未看轻你,我只是……”
“从未想过,你会真的出手。”
……
空寂的房中,依旧是一身凄清道衣的江妙萱幽闭其间。
为了保险起见,在嫁给那位夏公子之前,她应该被废去功力。只是夏公子那边却很是反对,他说他想要得到的是那个仙姿卓韵的江妙萱,而不是一个道法尽失的凡。所以陆堪只是往她体内注
了一道剑意,若是她再出手,便可轻易擒下。
她幽闭之处很是偏僻,难以找寻。又有两位长老高手坐镇,可谓万无一失。
江妙萱盘膝而坐,道衣清冷地覆盖在膝盖上。
这两里,有许多
前来劝说她,无论言辞柔和还是激烈,她都只是微笑,看上
去,她还是那个心如止水的道门子。
但是其间涟漪波澜,唯有她自知冷暖。
她开始推演求解。
她不知道那个叫夏知酒的究竟是怎么样的,她也没有兴趣知道。因为既然曾经到过高处,又怎么舍得跌落尘埃呢?
她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得解。只是眼前大雾弥漫,不知何解。
如果真有那一线希望,那么在哪里?
忽然间,她肩膀微颤,下意识地抬望向窗外。
窗外有鸟鸣声传来。
此处已经被布下天罗地网,一只蚊子也飞不进,何来鸟鸣?
只是鸟鸣声仍然持续,犹如声声呼唤。
她推开窗户,看到了窗沿上停着的一只黄鹂。
黄鹂的腿上绑着一封信。她心中震颤,强自镇定解信展开。
信上无他,唯有四字:南琴风骨。
她看着这陌生的四个字,隐约觉得在哪里听过。只是她无法忆起。仿佛记忆可以追溯到千百年的时光前,有琴声铮然而来,久久不散,自显风骨。
抬起,黄鹂早已不知所踪。她竟在不自觉之间,泪流满面。她抚摸着脸上沾满的泪水,有些不知所措。
……
大殿处,苏铃殊瞳孔昏暗,神色木然。
那捧青莲光芒黯然,似秋风吹拂,有些黯然枯萎。
一根白玉般的手指抵住了她的眉心。
苏铃殊竭力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