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阻我魔,我便气吞山河!”他一字一顿道,伸手要去握住那柄
海而出的古剑。
“拦住他!”林玄言大喝道。
林玄言未开之前,南宫便已一拳轰了过去。
那拳落到了剑身上,南宫的身子竟被硬生生弹开,身上的银甲尽数碎裂。
南宫未有犹豫,丝毫不顾自身伤势,一拳接着一拳,接二连三地轰击在镇天下的体魄上,镇天下被打得犹如断线的风筝,满身鲜血朝着冰海抛了过去。
但他的嘴角犹有笑意。
他已经握住了那柄剑。
本就受伤惨重的蜃吼显化出本体,朝着镇天下撞了过去。
然后他被一剑斩断本体,鲜血淋漓。
镇天下踩着蜃吼的半截身体,将古剑放到自己的唇边,仰起,直接吞了下去。
血尸大阵转过了最后一。
天地岑寂。
长剑过喉,那古老铁剑已然被尽数吞腹中,他闭上了眼,如陷
长眠的神魔即将苏醒。任何东西都无法靠近他一丝一毫。
“走!”林玄言与南宫对视了一眼,同时捏碎了手中的千里传剑符。
空间漾起涟漪,他们衣衫振动,依旧立在原地。
月色无比苍白。
南宫回首望去,霍然明白,此刻整整千里,都成了镇天下立下的剑域,所有的法则都被他抹去。
南宫没有丝毫犹豫,抱起林玄言身形疾掠而去。
“走得了吗?”
镇天下的发问从四面八方传来,言出法随,一道道无形的屏障落在他们身前,寸步难行。
林玄言心如死灰,他知道,只要等镇天下睁开剑目,他们便再也无法阻挡他的出剑。
那是凌驾一切的境界。
“我带你回失昼城,白碑的禁制能抵挡一阵,总有办法的。”南宫低声安慰道。
“嗯。”林玄言只是应了一声,他此刻浑身是血,虽然竭力催动着剑元恢复着伤势,但这一切在稍后便会没有任何意义。
他闭上了眼,知道南宫是无法带着自己回失昼城的。
大雪降了下来,每一片雪花都是剑。
噗通,噗通,噗通——镇天下膨胀收缩的心跳声回响在这个世界里,仿佛那即将复苏的神魔便在身边。
雪花是剑,夜色是剑,月影是剑,心跳声亦是剑。
“对不起,是我不好。”南宫忽然放缓了脚步,低声道歉。
这次伏击镇天下的计划是她定下的,她还有许多手段没有使出,但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林玄言摇了摇,他的嘴唇渐渐覆上了惨白的霜雪:“如果可以,回到失昼城之后,想办法让静儿和婵溪离开,到了南海那边……或许有
能杀了镇天下。”
“叶临渊么?”南宫问了一声。
林玄言点点:“我能感应到,他离那个境界,也不过一线之隔了,我死之后,我自愿化作他的剑,求他护住她们就好。”
南宫一拳接着一拳轰开身前无形的屏障,她嘴唇艳红,牙关轻颤,雪白的发丝粘濡在侧靥上,修长的细眉凌厉得像是刀子,她用力拧了一下林玄言的脸,竭力让他清醒,“说什么丧气话?你不是自称天下第一剑吗?这就开始托孤了?”
林玄言笑了笑,道:“你这样说话的方式很像邵神韵啊。”
南宫吸了一
气,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那个心跳声不停地在耳畔震
,即使她修心极好依旧忍不住有些烦躁。
“她……她是我姐姐。”南宫睫毛覆上了冰雪轻轻颤动,她扯了扯嘴角,轻声道:“我——我是一个杂种。我体内流淌着失昼城和龙族的血,但带我长大的是琉璃姐姐。”
“算了,不说这些了。”南宫脚步更缓,冰雪之中她自嘲的笑容依旧那般动。
“嗯——他醒了。”林玄言轻轻叹息。
月影涣散,天地之间剑光若极光。
他闭着眼,下意识地勾连上了那道圣识。
在琉璃宫被封宫之后,他一直下意识地认为剑魂便在琉璃宫中,也未开启过圣识寻找,如今生死之间,圣识下意识地打开了,一温暖的感觉笼罩了他,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很舒服很美好,就像是躺在陆嘉静的怀中。
“不!”南宫清叱一声,她银甲尽碎,寒风如刀,撩起她漆黑的衣裳,大片的衣料被剑气割去,露出大片露的雪白肌肤,凄艳如梅上落雪。
这声‘不’不带任何绪,不似呐喊。
林玄言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声不指的是什么。
南宫将他放了下来。
半空之中,缓缓浮现了一个“不”字。
这个字端端正正,一笔一划,庄严而神圣。
而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竟然硬生生挡住了已经见隐之后,镇天下的一剑。
只是每剑之后,那个字的结构愈发松散,仿佛随时会崩碎消散。
这是白碑的第一个字,不。
不字落下之后,南宫抱起林玄言,借着这短暂的喘息时间遁逃回失昼城的方向。
“等等!”林玄言骤然睁开眼,竭力大喊。
南宫看着他癫狂的神色,同样吃了一惊。
林玄言定定地看着她,眼神狂热得像是可以出火焰,他依旧有些不确定道:“我又感觉到了……感觉到了,我的……剑魂。”
“这里离琉璃宫很近?”南宫自问一声:“怎么可能?”
林玄言看着她的眼睛,他浑身毛发瞬息倒竖,一个念电光火石般涌上了他的心
。
与此同时,不字碎裂,南宫手指划过眉心,念下下一个字:“许。”
林玄言却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肩膀,他张开嘴,牙齿间依旧鲜血淋漓。
“南宫……”
“嗯?怎么了?”
“北府,南宫,北府,南宫……原来如此啊。”林玄言反反复复地念了几遍,嘴角牵扯出艰难的笑意,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原来你就是秋鼎最后留给我的东西,你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神宫啊……”
寒风吹鬓发,南宫的思绪像是被冻上了薄薄的冰晶,她怔了
许久,呆若木。
林玄言触碰了一下她的脸,挣扎着起身,用手拭去粘在她侧靥的冰雪。
南宫缓缓回神,那个许字已经濒临灭,她却艰难地笑了起来,她蛾眉舒展,那清澈幻美的容颜楚楚动
。
“圣前辈真是……”南宫不知道如何形容,只是觉得一切如梦。
南宫……南宫。
她缓缓咀嚼着自己的名字,流露出苦涩的笑容。
如果三年前便意识到这一点,或许失昼城可以少死数十万,或许今
也不至于如此穷途末路。
但总算不算太晚。
“如何取出你的剑魂?”南宫问出了最后的疑惑。
林玄言回忆道:“当,秋鼎与我说,上古时期流传下的每一柄剑都是钥匙,他也为你准备了一把锁,当时他很满意自己的决定,但是如今我恐怕会怪他……
现在想来,都明白了啊。”
林玄言凝视着南宫如画的仙颜,轻声笑道:“我是钥匙,你是锁,秋鼎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