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开来,男主动打开车门,将她打横抱起,一起坐进狭小的车厢里。
“好困啊……”她喃喃地说了一句,像是梦话,也像是撒娇。
下一秒,她的身体彻底放松了下来。整个就像落
一片无声的棉絮中,被柔软地裹住、拖走,再没有挣扎。
关铭健轻轻扶稳她的肩,把她更紧地搂怀中。她的睫毛还在颤动,但意识已经悄然沉
处。
马路对面的霓虹灯还在跳动,江风拂过黄铜灯柱,吹动她发梢的一点微光。他抱着她,穿梭在这光影错的街道,像是替她守着那半截未竟的梦。
指尖拈着两个的合照,她眼里的星光像是星子一般闪耀。他抽出外套
袋的钢笔,在照片背后记下了今天的
期,在相纸背面留下湿润的墨痕。
车窗外,九十年代的市正在加速奔跑,可他第一次清晰地听见她没说出的话,她渴望时间能够静止在某一刻。
或许等她醒来,另一个温和隐忍的她什么都不会记得,依旧和他保持着淡淡的心理距离。
可他会替她记得,他们拥有过这样赤诚的夜晚,而他们之间不会只有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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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
他低亲吻鄢琦光洁的额
,收起膝盖上的晨报,唇齿间的薄荷味和剃须水的味道,
洒在她的鼻息之间。
“早。”
她的应答带着浓浓的鼻音,意识模模糊糊地睁开眼,被他搂紧在怀中。玻璃杯递到掌心时,凉意顺着血管往上爬,却在心撞上一团温热,像有蝴蝶沉在胸
,翩翩欲飞。
好奇怪的感觉。
鄢琦摸了摸胸前露的皮肤,记忆碎成细小的纸片。最后的清晰画面停留在前天夜里的争吵,以及后来带着烟
味的拥抱。再往后便是浴室氤氲的水汽,和镜面上被手指划出的凌
水痕。
这绪又是那个自己留下的吗?像上次那种怅然若
失的感觉一样。
“要起床吗?还是想再睡会儿?”
关铭健的指腹蹭过她脸颊,像在擦拭一件珍贵的瓷器。晨光透过老洋房的彩玻璃窗,在木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色块。枕套上残留着洗衣皂的味道,茉莉香混着晒过太阳的棉布气息,让她轻轻舒了一气。
她在男温热的怀中挣扎了片刻,还是摇了摇
,“起床吧,我今天要出门。”
“嗯。记得带伞,气象台说午后有雨。”
他抱着妻子的身体,带她在洗手台前站定时,鄢琦才恍然发现,这里已经不是那家酒店,她刚想开询问什么,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红到了耳根。
“在想什么?”
他双手抱胸地靠在一旁,微眯起眼看着她脸上的那片红晕,话语里夹杂了些暧昧:“琦琦,之前那家酒店发生了些事,我带你到老区这边来住两晚。怎么脸这么红?”
鄢琦忿忿地瞪了他一眼,牙杯磕在大理石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你以后不许那样。”
“哪样?”他凑近了一些,低看着她绯红的脸,唇角扬起,“你是说不许抱着你对着镜子……”
“你还说!”鄢琦扬手打在他的肩,阳光从老洋房的浴室窗子中投
出来,在他肩上留下了一排树影。
他闷笑两声,拾起梳子,指腹轻轻蹭过她的发尾,替她理顺纠缠的长发。随后,他自后拥住她,齿尖在她耳垂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嗓音低哑,“待会要出去见杨萌和周卿?”
“……嗯。”
她坦然地答,睫毛微微颤了颤,眼神却开始有一瞬的游移。
他松开手,转身推开窗。初秋的风卷着微凉的空气涌进来,吹散了浴室里氤氲的水汽。他背对着她,指节在窗框上轻轻叩了两下,语气如常:“去吧,晚上早点回来,明早我们回h市,中秋得回趟香港。”
“好。”
她垂眼,指腹无意识地蹭过扑边缘。镜子里,他的身影模糊地映在角落,眼神却同她一起,盯着浴室墙边那株常春藤——
细的藤蔓贴着瓷砖攀爬,叶片舒展,无声地渴求着窗外的光。
新的生活。
她抿了抿唇,又想起这四个字。
男修长的手指突然再次搭上窗框,咔哒一声轻响,将半开的窗户彻底合拢。阳光被阻隔在外,常春藤的叶片在玻璃上投下细碎的
影,像被囚禁的蝴蝶。
鄢琦的呼吸微微一滞。她想说这株植物需要
阳光,需要雨水,需要自由生长的空间。可当她抬,看见他逆光而立的身影,那些话语便化作喉间的一团棉絮,柔软却哽得生疼。
常春藤的芽仍在延伸,在封闭的空间里固执地寻找出路。一片新生的叶子触到冰冷的瓷砖,蜷曲着,却不肯退缩。
望着他的背影,她还是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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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看了这篇报告,”周卿将一迭复印的报告推过铺着蕾丝桌布的桌面,指尖敲了敲加粗的标题,“的确有些道理,东南亚这几年发展不错,地产泡沫正在酝酿。”
“曼谷写字楼空置率已经跌5%,吉隆坡的房价叁年翻了一倍半。这份报告预测,东南亚地产至少还有18-24个月的上升期。”
杨萌微微皱眉,钢笔在数据旁画了一个问号,“97香港回归在即,英国资本正在撤离,这些热钱全涌去了东南亚。曼谷银行同业拆借利率,上个月突然跳涨了200个基点,风险敞太大。”
鄢琦仔细阅读着上面的每一串文字,沉默片刻接上她的话,“马来西亚正在筹建双子塔,新加坡的期货易所刚挂牌。泡沫
裂风险大,但上升盈利空间确实诱
。”
服务员送来新烤的杏仁可颂,鄢琦轻轻切开酥皮,油香气在叁
之间弥漫。杨萌接过热气腾腾的面包,“要赌就赌上海,浦东那些工地,才是真正能下金蛋的
。”
周卿轻笑着抿了咖啡,瓷杯底磕在碟沿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翻开手包,摸出一张对折的剪报,指尖沿着芭提雅海岸线的
廓轻轻滑动。
“永久产权。”她指甲在四个铅字上点了点,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剪报上,那些印刷体的数字泛着淡淡的金光。“就算泡沫了,地皮总不会长脚跑掉。”
“用自己的本金倒是能及时止损,”鄢琦点了点,“但如果是融资集资,杠杆过大,才是危险无限放大。”
咖啡店转角处突然传来落叶碎裂的脆响。杨萌下意识转,看见一个黑衣男
快步走过。他左手拎着刚出炉的蝴蝶酥,纸袋边缘渗出油渍,右手指间夹着的香烟升起一缕细烟。那
低着
走得很快,皮鞋踩过满地梧桐叶,转眼就消失在街角。
好像只是个普通路,她摇了摇
,收回目光,低
看着鄢琦静静地记录着今天谈话的内容和想法。
周卿从公文包里抽出两张米色合约书,纸张边缘还带着打印机残留的温热。她将其中一张沿着桌面滑向杨萌,在签名处轻轻叩了叩。
“你的出
资比例写在这里。”她的目光扫过窗外正在卸货的卡车,工们正将成箱的玻璃器皿搬进隔壁新装修的店面,“下周叁之前打款到联名账户就行。”
另一张合约被她用指尖按住,在桌面上转了个方向。“这份是琦琦的。所有条款都按之前说好的来,你是她的份代持
。“
“你想清楚了?不怕我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