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若兰姨留下的一门暗器功夫“半铢碎银针”,这种银针比寻常的针还是轻上一半,一发便是一团,在近距离战斗中夹藏着一招一式之中,突然一扬手伤了对手眼目并不难。
但问题是烟儿却把它当成唯一的武技来练,就有点让哭笑不得了。有天晚上她第一次佩戴上母亲的遗物梅花簪,突然很伤心,跑到我床上搂着我睡觉,我问她练这个“半铢碎银针”是不是因为
有所寄,她点点
:“这是我唯一的目的。”
但她还是更喜欢文学——这一点上和我不太一致,在县学的课堂上对诗歌词赋的兴趣大增,尤其是一些比较伤春感秋的无病呻吟之词,她抄了好几个小本子。
青云门在芷青山脉的一处峡谷之中,有一条大路通往附近比较繁华的静生镇,平常生活物资到静生镇采购就够了,但静生镇没有学校。
除了练武,从九岁开始,每隔两天,我和烟儿还要去通县县学学习经文,练习书法。从青云门到通县县城,只能走
一条细细的山道,翻过一个不算矮的山岗,再走十里多的弯弯绕绕的山路,往返很辛苦。现在多了一个念蕾,三每天上学都快快乐乐的。
青云门和县学打过招呼,尽量保密我们三的身份,通县县学常年有在籍学子二三百
,天天常来的也就五六十
,其余都是像我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在同窗中间相识者寥寥无几。烟儿和念蕾学习又好,长得又美,大家多数都知道她俩。
青云门后山有一片竹林,在北方这是非常罕见的。芷青山中也只有我们这个峡谷才有:要有小溪泉水,还要长在朝阳的山坡上。
烟儿怕晒黑,常常打伞,师父又不想太惯着她,给她的零用少得可怜,我就自己动手一次给她做了几把雨伞。伞骨就是取材于这片竹林中的竹子,伞面好说,我在附近的镇上买的油纸,把竹条被加工成伞骨。
可是最初做的伞面,不知道怎么去处理油纸,涂上了几层桐油后便让她使,结果不是一淋雨就了,就是一刮风骨架就散了,而且她还嫌弃难看。
凝彤师姐听说我给烟儿做伞不成功,专来过来给我指点了一番,因她家里有一个亲戚就是伞匠,打小看他做伞,她告诉我,第一选春季的竹子,新鲜且韧好,涂油的次数根据纸张的吸收
况而定,通常至少三次,不要涂太厚,涂油后,纸张一定要充分
燥,不要会油料过厚导致纸张脆裂。伞骨弯曲成型要加热一下,我又花了不少的时间来尝试在什么样的温度下加热、形成的弧度才比较适合。
凝彤大我一岁,但武功比我好太多,她已经开始执行一些危险不高的任务了。有次她在兰山城的一个纸铺子里看到一种印有芍药、海棠和石竹这些花卉图案的油纸,非常好看,便买了给我做伞面。
冀师姐还建议我给伞顶做个铜川盖子,我又花了三天敲出一些铜片,这样一共做了四十多把。
烟儿看我这么为她用心,也很感动,指着这些伞说:“够用一辈子了”。过了一会,她又别有意地说,“给我一辈子遮风挡雨。”
我觉得自己的付出换得了烟儿的心,很值得。
隆德十九年四月初的一天,烟儿忽然想吃竹笋炒,伙夫说菜市上没有卖的,她便提议我们自己去挖些。
我和烟儿、念蕾三在竹林间穿梭,阳光透过竹叶间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空气带着泥土和青
的气息。烟儿显得格外兴奋,突然她的惊叫打
了这片宁静。
我迅速转过身,看到一条青眼蛇正从她脚边迅速逃窜,烟儿惊慌失
措地捂着自己的胳膊子,脸色变得苍白!
这是我们芷青山脉特有的一种剧毒之蛇,被咬后如果不能在最短时间内外敷重楼、内服鹤舌,不到一柱香时间就会致死,我一边让念蕾快回去找四师叔,一边告诉烟儿保持镇静,然后快速地将她的手臂抬高,避免毒
扩散。
“晋霄哥,我好害怕……”烟儿的声音带着颤抖。
我没有多想,直接用嘴吸出伤处的毒
,一边吸毒一边吐出去,烟儿马上意识到我也可能会中毒而死,拼命想推开我:“不,不要这样,你会死的!”
我没有搭理她,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嘴唇和舌开始麻木,烟儿已经站不住了,直到昏迷之前,还在试图推开我。
我也慢慢地丧失了知觉,眼前一黑,倒在烟儿身边。
好在这里离青云门不远,我又在最短时间内及时吸掉部分毒,念蕾带着四师叔来得也快,我们俩
才得以活了下来。凝彤师姐当时正好在家,赶过来的时候一路上掉着眼泪,青眼蛇毒
很强,附近周边农民每年都有被它咬死的。
我和她在加青云门后,亲眼所见就有四个师哥师姐各种原因身故了。
在这个事之后,到了四月中旬,烟儿有天晚上一反常态,很正式地给我一纸信函,约我一共去欣赏明
的“红绿之吻”。
当她含羞带怯地从房间出来时,我眼前顿时一亮。
烟儿的发乌黑如墨,被梳成整齐的发髻,一根
致的梅花簪斜斜地
在髻上,簪上点缀着几粒晶莹的珠饰,随着她的步伐微微颤动。额前垂下的一条轻纱带随风轻轻飘动,为她增添了几分灵动与俏丽。
她的上身穿着一件淡黄色的对襟绸缎,材质细腻柔滑,衣襟上点缀着巧的梅花刺绣,朵朵梅花仿佛在阳光下悄然绽放。衣袖修长,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宛若流水轻拂。
下身是一条象牙白的长裙,裙摆自然垂至足踝,裙边绣着若隐若现的花卉图案,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隐约中透出春天的清新。一条轻盈的丝带将她纤细的腰肢束紧,线条柔美而不失雅致。
双足穿着一双致的绣花鞋,黑色的鞋面上绣着细腻的云纹与花朵,鞋底轻便柔软,行走间无声无息。她的手腕佩戴着一对温润的玉镯,玉质通透细腻,映衬着她雪白的肌肤,增添了几分清丽与高贵。
这双绣花鞋是烟儿唯一拿得出手的鞋子,师父官阶为从六品的武略大夫,月俸只有500 多钱,青云门既不开山收徒,又无走镖和其他营生,
子过得很是节俭。
那一刻,烟儿的装扮恰似春的温婉与明艳的完美结合,让我忍不住偷眼多看了几次。
“晋霄哥,去你给我做的小亭子那里吧,我们去看红绿之吻。”
“红绿之吻”是在我所生活的世界中一个常见的天象。
一年之中有四次,差不多四季各有一天,天空中的红月和绿月会挨得很近,民间称其为“红绿之吻”,同时,它也是一个名为“琰玊之夜”的节。
眼看着红月和绿月挨得越来越近,在它们之间拉出无数条长长细细的晶莹长带,被诗们称之为“月华之丝”,在月光下闪耀着五彩的光芒,宛如天际间织就了一张巨大的、流动的彩色丝绸。
这些千丝万缕的月华之丝会慢慢飘落下来,但它们极其纤细,手即化,一碰即断,落到任何物体上,都只会变成
眼可见的极细小的晶莹颗粒,大部分沉
地下很
之处,被大地压力凝结成一颗颗圆形的“玊石”,和钻石还要珍贵,只在大地变迁时会有少量露出地面。
在远古时期就流传着一些古老的神话传说:玊石和夜空最为神圣的星图七宸之间存在一种神秘联结。它有诸种神奇功用,确实到现在也无法解释。
“风化大使”必须携带玊石,方能在新婚之时,借月华之丝的庇佑,为新赐予天命的祝福。否则,婚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