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走吧!”
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朱传宗威风惯了,吃了个闭门羹,心中不由慨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僧衣,心想:“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摇了摇,转身离去。
他再到岳可的叔叔岳项东家,也是
走屋空,不知去向。朱传宗没有
绪,只好往安兴县去。
安兴县说大不大,也有几万户的,平白想找个
出来,就像大海捞针一样,谈何容易。朱传宗以化缘为名,穿街走巷,细细寻访。只是找了月余,还是没有音信。
这一他又找了半天全无收获,看看将近午时,腹中饥饿,正巧街旁有个面摊,迈步走了过去。
朱传宗在偏僻角落坐下来,道:“请给贫僧煮碗素面。”
那卖面的正背对着他煮面,应了一声,却是个
子声音。
只听邻桌两个客一边吃面一边小声议论。一
道:“这朱姑娘真是漂亮,怪不得
都称她‘卖面西施’呢。”
另一道:“是啊,要是能娶到这样漂亮的老婆,少活十年都乐意啊!”
先前那笑道:“你可别做梦了。这姑娘美是美,也是不好招惹的啊!听说前些天吴公子想娶她做妾,跑来纠缠她,却被她一碗热面汤给泼了出去,烫了一脸泡。”
朱传宗听了暗自一笑,心想:“这卖面姑娘还真有趣。听起来倒是个刚强烈的
子。”
他害怕露身分,不敢抬
,只是把斗笠压得低低的,埋首吃面。等到付帐的时候,那卖面
子拿围裙擦了擦手行礼道:“不用了,就当是积个佛缘吧。”
朱传宗听她谈吐不凡,声音更是熟悉,抬起来看时,两
都是一愣。朱传宗嘴一张,“可
”两字差点就脱
而出了。
岳可一脸惊喜,小手捂住嘴
,眼眶都红了。她知道这里不是谈话之所,跟旁边算帐的老者耳语了一句,那老者转
来看,果然是岳可
的父亲岳一鸣。
当下三心照不宣。岳一鸣父
假称有事,把摊子收了,朱传宗便跟在他们后面,七拐八绕,进了一座小小的院落。
岳一鸣小心地看了看左右,关上房门,朝朱传宗拜道:“恩公!”
朱传宗急忙搀他起来。岳可凝视着他,见他落魄至此,以前对他的种种不满,早就烟消云散了,道:“少爷,我看外面在悬赏抓你,担心得要死。你,你怎么出家了?”
朱传宗见她垂泪欲滴,楚楚动的样子,又怜又
,微笑道:“我这是假出家,掩
耳目而已。”
接着将过往经历说了一遍。
岳可抚着胸
,长出了
气,道:“庞来孝太可恨了,幸好你没事。少爷,您以后就跟我们一起生活吧,我们一家在这里都没有亲故,不会被
发现的。”
朱传宗道:“只是怕连累了你们。”
岳一鸣道:“朱大这是哪里的话!要不是当初您为我翻案,我们一家早就家
亡了,如今能为恩公尽一份力,实在是毕生之幸。只是舍下简陋,恐怕要委屈恩公了。”
朱传宗心想:“古说疾风知劲
,
久见
心。诚不欺我啊!”
他自落难以来,一路坎坷,见多了冷暖,此时越发觉得岳家父
的赤诚可贵。
稍后便问起岳家的近况。原
来朱传宗为岳家翻案之后,新来的知县认为朱传宗是岳家的后台,因此不敢找岳家的麻烦。可是过了两年,一看朱家再没来联系,那些受过翻案牵连的官吏们,胆子便渐渐大起来。摊徭派赋,处处为难岳家,连岳项东家也不肯放过。
然而祸不单行,岳一鸣的妾室,也就是小顺的生母,去年染了重病,久治不愈,后来就去世了,而岳家为了给她治病,又花尽了积蓄;当初侵吞他家产的那个蔡家这时趁机又来落井下石。岳一鸣兄弟一看实在是无法容身了,只好离乡背井。岳一鸣带着岳可姊弟搬到了安兴县,岳项东
脆到别的州府去了。
到了安兴县后,岳可靠着做面的手艺,开了一个小面摊。岳一鸣帮着她算帐,小顺则是到一家杂货铺当学徒去了。
朱传宗又气又恨,咬牙道:“这帮狗官,我当初真该杀光了他们!”
半晌叹了气,道,“都是我办事不周,到底还是连累你们了。”
就这样,朱传宗就在岳家住了下来。过没几,他看岳一鸣父
早起晚归十分辛苦,暗暗打定主意要帮忙做事。
这天,朱传宗一早起来,只听见劈啪的声响,循声走去,原来是岳可在后院劈柴。
只见朝霞之下,岳可俏脸红润,微张着小嘴喘息,额
上几滴晶莹汗珠,看起来娇艳如带露桃花,却又让
无限怜惜。她毕竟身子纤弱,往往五六下也劈不开一块柴。但是她双手仍握着刀把用力挥动,眉宇间一片坚强神色。
朱传宗过去接过柴刀道:“这不是儿家做的,还是我来吧。”
岳可先是不肯,挣了挣,不小心与朱传宗大手相触。她脸一红,这才放手站在一旁注视着。
朱传宗捡了一块柴来立在地上,一刀劈去,只听啪地一声,刀尖到地上,木柴飞得远远去了。岳可
忍不住轻笑,朱传宗脸一红,道:“看不出来这木柴也挺顽皮的。”
岳可听他说得有趣,笑意更浓了。柔声道:“少爷,你没做过,劈柴也有诀窍的。要沿着木柴的纹理,这样才劈得开。”
朱传宗何等聪明,不一会儿便摸到窍门,柴刀上下纷飞,转眼劈出一堆柴来。
岳可抿着嘴盯着他,目光中异彩连连,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不过朱传宗毕竟从小富贵,虽然身体健壮,这时也累了。岳可取出一条手帕来,走上前帮朱传宗拭着脸颊上的汗水。朱传宗闻着她身上清幽的体香,盯着她如花的娇颜,一时呆住了。
岳可脸一红,
低下道:“少爷,柴已经够了,你歇一会儿吧。”
朱传宗戏谑地看着她,突然“哼”了一声。
岳可抬起
来,不解道:“少爷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朱传宗道:“我在气吴先生,气他出了这个狡兔三窟的主意!”
岳可惊讶地问道:“吴先生思虑
远,未雨绸缪,少爷应该感谢他才是,怎么怪他呢?”
朱传宗又哼道:“若不是他的主意,我早就跟你长相厮守了。”
这简直就是变相的表白。岳可脸红如霞,有些慌张地看了看左右,道:“我,我要和爹爹出摊去了。”
转身就想逃走。
朱传宗看她柔弱的身影,心中不舍,忍不住道:“可,我陪你卖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