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不是的…”
短而有力的一句叱责,五月不多时便乖乖闭了嘴,回复原先正襟危坐的姿势。
“…可是,爸…”
五月咬紧了唇,仍是不甘愿放弃反驳。
征一郎心里一惊。
在本,尤其是世族家的
儿,居然对一家之主的父亲如此顶嘴,筒直是闻所未闻!
即连身为男儿的征一郎,在父亲面前也是几无反驳余地的,看来香川家并不如外表那般古板,对子的教育方式其实是很开明的。
“我对这个男完全不熟悉,就这样要我跟随他一生,我决不能接受!”
“嗯…你这么说也没错。”
“所以…”
五月正想说﹕“那么结婚的话就别提了,一切回归原点。”的时候,父亲开了﹕“这样好了!保留一段时间,让你们两个彼此认识、互相熟悉一下。”
“怎么说?”
“想一想,五月现在还在读校,到她毕业还有一年,就这一年吧,双方再考虑考虑。”
“考…虑?”
征一郎和五月同时重复着香川这句话。
“就是说这一年,我和这个往,是无法接受的话,就取消婚约?”
“别这么快下定论!”
“可是我也没说错嘛!”
“唔—是没错。”
父亲的话终于教五月点了。
“好!就这么决定了。”
嘴里这么说,五月那忿忿不平的表,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已经决定一年后绝对不要再和这名男子有任何瓜葛。
“你不会反对吧?征一郎。”
“是。”征一郎也只能点而已。
征一郎在香川家的居处,约在庭院中央,离主建筑有一段距离,仅以一条长廊连接。
原先是用来进行茶道的房间。
室内飘着新铺榻榻米的香味,征一郎渡过了一个几乎无眠的夜晚。
隔着竹帘,他可以听见,霞和他一样辗转难眠。
进到这个房间时,霞慎重地对征一郎頷首:“恭喜少爷订了婚约。”
“别这么说,八字都还没一撇哩!”
“可是—”
“霞你觉得如何?”
“值得祝贺的好事。”
真的吗?你真的这么认为吗?征一郎很想追间下去,但仍是闭了嘴。
霞的脸上闪过一丝困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霞有这样的表。
就算追问下去,看来霞也不会对他说真话。搞不好霞自己都很难厘清她自己心中在困惑些什么。
是以征一郎静静地钻进了霞替他铺好的床铺。
劳累的长途旅行下来,按理应该是会很快进梦的,但脑海里一个又一个念
迴旋着,怎么也閤不上眼。
好不容易有了睡意,清晨小鸟清脆的呜声已从窗外传来。
“快点!才上任第一天,你也不想迟到吧!”五月催促着睡眠不足,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征一郎。
“今天开始,你就要在我们学校执教鞭了!父亲要我带你去学校。”
“哦—”
的确,昨天是听到了这样一席话。
只是被突如其来的“结婚”一事冲击,使得对教书一事几乎没什么印象了。
从现在开始一年期间,征一郎将在市内的子学校教西洋美术。
这学校还是间宫贸易设立的,他的父亲平藏正是这所学校的理事长。
结果,不论是在欧洲还是在本,他始终还是逃不出父亲的手掌心。
征一郎自嘲地想。
“一切顺利!少爷。”
穿着和在黎时一样的
仆制服的霞,站在门后送征一郎和五月。
然而征一郎说了“你也一起来”。
“为什么?”
“就说是我助理好了,一起来吧。”
就这样硬把霞也带了出来。
五月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又似乎还不到要反对的地步,也就没再开。
从香川宅出来,穿过一段石板道,行过商店街美丽的西式建筑,再绕过看得见港的公园,走出大街,便见到一栋围着红砖墙的建筑物。
门柱上书写了几个字:“港丘学院”。
“是这里了…”
征一郎不觉囁嚅。
这里就是自己未来一年每天必来的地方,有生以来第一次,被赋予了责任的工作地点。
两层楼的校舍和围墙一样是红砖建造,正好和校园内的绿色植栽互相调和。
校门穿梭的
学生,每个都穿了和五月一样的小袖与长裤。
“教职员室在那边。”
五月一点也不可的声音指示着。
“啊?哦,谢谢。”
“啊,还有—”
五月连忙叫住了正往教职员室走去的征一郎。
“什么事?”
“不说你也知道…昨天我父亲讲的话,千万别说出去。”
“昨天?你是说婚约的事?”
“别那么大声!被听见就不好了!”
“这样啊—”
征一郎一脸不以为然。
大约进子学校的
生,差不多都是适婚年龄,订下婚约的
学生并非稀有,对五月而言应该不会造成什么困扰才是。
偏偏五月压低了声音,还一直在意周遭,似乎连被别看见她和征一郎在一起都不愿意。
“会不好意思啦!而且不知道别会说什么,我不喜欢。”
“可是我寄宿你家的事,就算不讲也会很快就会传出去了不是吗?”
“话是没错—嗯,你只是寄宿在我家,我们的关系,就只是这样。不管谁问到都请你这么回答吧。”
“好,知道了,大小姐。”
“不要那样叫我!”
“那要怎么称呼?”
“叫名字就妤了,我也是叫你的名字。还是…你会不会不喜欢孩子直接叫你名字?”
“不会,在欧洲只称呼的姓氏是很平常的。”
不多时,上课前五分钟的顶告铃声响起。
“啊,不快点不行,真的会迟到!”
“我也是,那,再见了征一郎。”
五月捞起
宽松的长裤下襬,快步向教室方向跑去。
征一郎向着方才五月指示的教职员室走去,随后跟着的是拿着画具的霞,小跑步追赶征一郎。
在教职员室,早已有一名理事,事先受了平藏的吩咐在等着征一郎。
征一郎在这所“港丘学院”担任的职位并不是正式的教员,而是担任课外的美术课程。
也就是说,等于是一名临时雇员。
这很像是父亲的作风。
征一郎想。
接着校钟响了几次,终于最后宣告课业终了的钟声响起。征一郎依指示来到美术教室。
“啊老师,好慢,好慢喔—”
“初次见面啊,间宫老师。”
“欢迎来到港丘学院!我代表全体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