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应平又问。定案了？
副局长说，还不是太清楚。
丁应平再问，开除党籍了？大家不说话了，等着丁应平继续往下说。丁应平说，既然他还没有被判刑，那么，他目前还是无罪的。既然还没有定案，那么，说明这件案子完全有可能是误会。既然他还没有被开除党籍。那就说明他还是党员
部，还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
在场几个
立即说。是是是，还是丁部长有政策水平。
丁应平挥了挥手，说，你们几个不要以为我只是说说，我在这里下一个任务。
几个全都望着丁应平，等待他下达任务。丁应平并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而是拿过面前的烟盒，掏出一支烟，点起，然后用夹烟的手指指着广电那位副局长，说，你的任务有两个，第一个，广电局负责将黎兆平列为候选。第二个，你们都要给我保证，选举黎兆平为党代表。
面前的三个都是副职，职位虽高，权却不重，在单位说不上话。他们都意识到，这件事棘手，可部长发了话，他们能怎么说？最难的还是出版局这位，他调进来的时候不长，又是副职，没有多少缘。即使会给部长留下不好的印象，他也不得不说。他嗫嚅半天，说道，老板，我们的
况，你是清楚的，这事我说了等于放
。
丁应平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广电局的那位频道总监名叫冯亚伦，和丁应平的私关系比较好，他的哥哥和丁应平是同班同学，他大学毕业后进当时的广电厅，是丁应平帮忙找的关系。平常，他和丁应平形影不离，在他身边，同时担任多重角色。他是
可以随便出
丁家的，所以，们说，他比丁应平的儿子还亲。在丁家，他什么都做，大到换煤气，小到陪丁应平的夫逛街买衣服遛狗，一个做的事，比三个保姆还多。丁应平平常有些什么私活动，他总是追随着，比丁应平的秘书董绍先还紧密，所以，也有说，他是丁应平的首秘。丁应平打牌的时候，他通常是在旁边服务，如果某个时候，丁应平实在约不齐，他也会凑上去玩几把。丁应平总是骂他牌技臭，可实际上，只要他有机会上场，又常常是赢多输少。不少都暗中送炮给他，目的只有一个，暗中
结他，希望他在丁应平面前替自己说好话。
冯亚伦最大的本事，善于察颜观色。他立即看出，这几位心里都不太顺，有话想说又不敢说，于是站出来替他们出
，说，这到底算什么事？将黎兆平双规，肯定是上面的意思吧？现在要选他当党代表，又是谁的意思？
邱昆和黎兆平年龄相仿，文革后的首批大学毕业生，当年和黎兆平并称江南省传媒界的两颗新星，两都是知名记者，在省市领导那里是挂了号的，若以职业名声来看，邱昆还略胜于黎兆平，这是因为当年电视台属于第三媒体，普通老百姓的电视机拥有量太少，们了解新闻，主要是靠报纸。在相当一个时期里，两的关系相当不错，彼此将对方当成最好的朋友。
不过，这种良好的私谊并没有一直维持，因为一个
闹翻了。
邱昆当记者部主任的时候，部里分来一位漂亮大学生。第一次见面，邱昆对家动了心思，便不断努力，半年以后，终于有点眉目了。他经过一番筹划，准备将记者带到一个青山绿水的地方，将这事给办了。但如果仅仅两去，他担心记者产生戒心或者生出其他想法而拒绝，便想到多约几个。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黎兆平。黎兆平那段时间正和陆敏闹得不痛快，也想去什么地方散散心，听邱昆一说，提出驾车去井冈山，并且要多约几个去。这么一张罗，就张罗了八个，四男四，黎兆平带的，正是巫丹。
也是邱昆心中有鬼，担心出发时再见面，大家会有些想法，便提出先热悉一下。如此一来，黎兆平便在出发前三天认识了那位记者，并且很快和她打得火热。出发的前一天，邱昆和黎兆平单独见过一次面。闲谈中，谈起这位记者，黎兆平半真半假地问邱昆，是不是他的。邱昆肯定地说不是，黎兆平于是开玩笑，你如果不用，那我就用了。邱昆在这方面显然有些害羞，说，嘛，生来就是给男用的。
出发的时候黎兆
平驾驶的是三菱越野车，跑长途比其他车都舒服，加上那位记者并不喜欢巫丹，有点和她吃醋，一定要坐黎兆平那辆车。一路上，她和巫丹斗嘴，两憋起了气，恰好给了黎兆平机会。第一个晚上宿营，黎兆平将记者叫出去，说是要开导她，缓解她和巫丹之间的抵触。岂知这孩早已经被邱昆撩拨得春心
漾，加上当晚的月色非常迷，黎兆平就收了渔之利。
从此以后，邱昆恨上了黎兆平，传来黎兆平被双规的消息时，他还邀了几个好友大喝了一顿。尽管他没有说明自己为什么请这餐酒，可他的言行让觉得，他其实是为此而痛快。现在，有要求他投票选黎兆平为党代表，他自然知道，一旦黎兆平当选将意味着什么。有开了，他自然就将话接了过去。他说，兆平还被双规呢，我们这里却要选他当代表。这事如果传出去，会不会产生不好的影响？我们是不是再探一探上面的意思？
丁应平说，上面的意思？谁在你上面？
声音虽然不高，在场几个，心中暗自抖了几抖，再没有敢出声。
林志国打开家门，屋子里有一
很浓的怪味。这都是装修的时候未能消散的气味，已经几年了，只要是一段时间没有打开门窗，味道仍然很浓。
上次的事后，巫丹去了香港，到底是环球旅游，还是一直呆在那个半岛上，林志国并不清楚。他能想象，巫丹出境这件事，肯定不是巫丹自己的主意，而是赵德良的授意。就算巫丹留在境内，纪检部门也不可能拿她做什么文章。如今这个时代，作风问题与贪腐无关，仅仅只是个生活作风以及观念问题。两
关系，早已经成为一种资源，成为一种置换手段。几年来，全国出了几个著名的贪官，一个比一个漂亮优稚，经历也出奇的一致，最初都是很底层，别说是部身份，就连国营身份都不是，可在很短时间内，不仅转了，而且平步青云。有一层始终未曾公开报道，她们的权力从何而来？很简单，拿身体置换得来的。至于在其他领域，比如演艺圈，比如商界，这种资源置换，就更加普通平常。正因为如此，潜规则，成为一个最为流行的词。另一方面，潜规则实际上早已经成为显规则，谁都知道是这么回事，谁都不会拿这类事去做文章。
数学中有一个概念，叫公约数。如果分子和分母具有共同的约数，这个数便可以从分子和分母中同时约去，分数值不变。比如四分之二，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约数二，分子和分母同时除以二，变成了二分之一，数值完全一样，都是零点五。也有些时候，约数远远不
止一个。
官场生态中，其实也存在一个生态公约数或者说贪腐公约数。
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某位官员如果有两关系，那是一件大事，他的官职可能因此而罢免。因为那时有这类关系的官员很少，属于极个别现象，找不到公约数。到了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官员找包二
，已经成了官场普遍现象，也因此成了公约数。
官场公约数远不止于此。比如反贪标准的制定，香港是零起点，所谓零起点，意指只要你贪污受贿一分钱一根针，那也是有罪的。因此，他们的反贪公约数是零。中国在这件事上的标准并非刚，而是弹的。曾经的标准是五百元，后来涨到了五千元，最近据说涨到了一万元。也就是说，一万元以内，虽然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