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己的目标更高一些:不但生存,还要发财。可是想发财就不能一下子把宋军打跑,不然战事结束、粮价回落,云家和自己的投资立刻打了水漂。
为了这点根本的分歧,程宗扬不惜采用让星月湖的方式,将双方利益捆绑在一起,才好不容易说服孟老大配合自己的行动。
但在俞子元等看来,目标还是单纯的打退宋军——毕竟战争流的是星月湖大营兄弟的血。
程宗扬有些惭愧,他本身没想过把自己的富贵建立在星月湖大营的牺牲之上,可他不得不承认,事实与此接近。
秦桧道:“纵然刺死贾师宪,宋军也未必退兵,反而更有增兵的借。宋国若打出追究凶手的旗号,晋国也不好阻拦他们兴师问罪。”
程宗扬已经打开第三份报,一看之下,眼角
跳起来。半晌他黑着脸道:“那些都是小事,来看看这一份吧。”
秦桧和俞子元同吃一惊,
一个道:“好毒辣的手段!”
另一个道:“立刻联络孟上校!”
相对于前两份报,这份
报的内容很简单。
选锋营主帅,大貂瑺秦翰递上札子,请宋主同意他与江州贼寇和谈,并亲自进江州面见匪首孟非卿——然后在席间
起发难,刺杀孟非卿等
。
秦翰是宫中内侍,属于宋主私仆,这样的举动必须向宋主请示。
线送来
报时,宋主还没有做出决定,似乎还在犹豫用一个太监换取匪首的
命是否划算。
程宗扬虽然对孟老大的身手具信心,但以秦翰的修为,如果在谈判中不计生死地出手袭击,天下敢说不放在眼中的恐怕也没几个。
程宗扬立刻叫来林清浦,与江州方面联络。
一夜过后,程宗扬的脸色愈发难看。
林清浦居然一整个晚上都未能联络上江州,他的水镜术一过烈山就受到强烈的扰,数次施法不仅未能越过屏障,还险些灵识受创。
“是法阵。”耗尽法力的林清浦脸色苍白,如果不是他得到灵飞镜之助,法力突飞猛进,在面对扰时可能已经受伤。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临安方向?”
“这个法阵是将江州方圆十里隔绝起来,无论是哪个方向的水镜术,都会受到扰,并非针对一方。”林清浦道:“这种法阵专为克制法术传讯,设置极为繁复,即使有足够的
手,至少也要一个月的时间布置。”
程宗扬面冷如冰,这时他才想起那支由虎翼军护送、路过筠州的工匠队伍——贾师宪可能在两个月之前着手准备江州的围城,连建立法阵的队伍都带上,算得上是面面俱到了。
贾师宪不是一个十分轻佻的。当星月湖大营以事实证明,十万禁军仍然小看江州的实力之后,贾师宪猛烈的反击,使千里之外的程宗扬都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子元,派
去江州,以最快速度把秦太监的消息带给孟团长。”
程宗扬立即做出决断,派去江州传讯,希望能赶在宋主的诏书到达之前通知孟非卿戒备,而他准备的另一手措施更加困难。
“咱们这边也不能闲着,”程宗扬道:“会之,咱们得想个办法让宋主打消秦太监这个念。”
以秦桧的城府,接到这个任务也不禁咧嘴。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就算真有回天之力,也得能进宫中面见宋主。
但推辞家主的命令就不是秦桧了,他抱了抱拳,“遵命。”
这几桩事都不
是现在能解决的,程宗扬已经做出回应,便暂时放到一边,开道:“老敖,
况怎么样?”
“威远镖局有两名兄弟一着,暂时没有动静。林教昨天下午出了趟门,监视的兄弟认出来是禁军的陆虞俟请林教
吃酒。太尉府方面,今天一早花花太岁和他的十三太保聚到一处,不知在做什么勾当。”
程宗扬兜了一个圈子,然后道:“备礼!我要去一趟威远镖局!”
众没想到他突然会想起去威远镖局,秦桧义不容辞,挺身劝阻道:“公子三思!”
“我又不是去砸场子。除了一般的礼物,再取两根象牙。”程宗扬道:“我倒想见见这对卖儿的镖
夫
。”
李寅臣四、五十岁年纪,发稀疏,眼中却透出一丝
明,有些市侩气,让程宗扬想起祁远和筠州城那帮粮商。若不是走路时脚底如同生了根,功底扎实,几乎看不出是武林中
。
不过太尉府货物出事的数个月来,李寅臣的发已经花白一半,即便他再
于算计,面对吃定他的太尉府小衙内也毫无作用。
对于这个贸然登门的商,李寅臣本来只是应付式的敷衍了事,但当那商
的仆从搬出两根一
高的巨型象牙,李寅臣一下子站了起来。
程宗扬离开筠州前,特别去了荆溪的象牙窝一趟,费尽力气从泥潭中取了十几对猛玛牙,一并装车运到临安。
这些猛玛牙比寻常象牙形制更大,牙质也更好,一拿出来就把见多识广的李总镖镇住了。
“这……这……公子可是要委托敝镖局押运?”
程宗扬道:“不错。这两根象牙是从昭南贩来,要送往晴州。在下虽然是晴州商,但威远镖局的名声早已耳熟能详。若有李总镖
亲自押运,在下也可放心了。”
“敝号……敝号……”李寅臣定了定神,改道:“不知公子有何要求?”
“走陆路,十五天内运到晴州的鹏翼总社。”程宗扬竖起一根手指,“运费一千金铢。”
李寅臣神犹豫,旁边一名美
却道:“这两根象牙虽然昂贵,也不过两千金铢上下,公子为何肯出一千金铢押运?”
说话的便是李师师的娘亲,销魂玉带阮香琳。
她的容貌与李师师有八分相似,修眉如画,目如秋水,身量比李师师略高,身材丰润,肌肤白腻,果然是个出色的美。
但出乎程宗扬意料的是,阮香琳倒不像她夫君李总镖那样市侩,更像是个快
快语的豪爽
子,丝毫看
不出有梁公子说得那样不堪。
不知道是因为她演戏的功夫已至化境,还是因为梁公子那番话全是吹牛皮?“商业机密,请恕在下不能透露。”程宗扬一派笃定地说道:“但只要李总镖在十五天内走陆路将货物送到,一千金铢的镖费立即奉上。”
从临安到晴州,并不需要经过诸国界的蛮荒之地,这趟镖可以说是万无一失。李寅臣犹豫良久,终是舍不得这笔镖费,答应下来。
阮香琳皱起眉,似乎不满丈夫的决定。她道了声“失陪”,然后与丈夫一同走到厅后。
两并没有走太远,程宗扬竖起耳朵,小心听着两
的
谈。“师师出阁在即,你哪里走得开?”
李寅臣苦笑道:“正是如此,我才要走这趟铁。”
“师师已经十八岁,嫁给太尉府的小衙内,往后你便是高太尉的亲家,为什么还要躲来躲去?”
“只是一年的妾室——阿琳,你这么做,师师的名节就毁了!”
“镖局丢了太尉府的货物,你想保住镖局,又想保住儿,哪里有这般便宜的事?况且以师师的姿色,只要她肯服小,用心服侍小衙内,小衙内难道还舍得将她丢出去?”阮香琳道:“你若借此机会求上高太尉讨个前程,将来
以父贵,就是嫁给小衙内作妾室、作正室,又有什么不可?”
李寅臣顿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