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鞠芳结婚之前就已调往技术科,不久就与技术科白漂亮的描图员冯皎皎恋到了一起。这样,就把邱明哲闪了出来,邱明哲当时与柏良是争得最厉害的,而鞠芳对邱明哲也很有意。所以,私下里
们议论,认为邱明哲的嫌疑最大,但怀疑终究是怀疑,没有丝毫线索和证据表明是邱明哲所为。案发后保卫处长与派出所民警也曾到车间调查了解
况,找邱明哲谈过话,但没有发现珠丝马迹。案子没有
绪,慢慢就被搁置起来。随着柏良成了
神病患者,丧失了劳动能力,在车间的消失和在医院的长住,案子成了历史悬案,柏良本
也渐渐被
淡忘。偶尔在工
的闲聊时成为谈资,柯雷对于柏良的故事就是这么点点滴滴汇集起来的。因为鞠芳和柯雷在一个班
活,柯雷
厂时,鞠芳已三十七八岁了,仍有年青时漂亮的余韵。那些风流韵事和暗杀这种具有强烈刺激意味的故事,使柯雷觉得鞠芳多少有些神秘。
柯雷在车间见过一次柏良,在两次住院之间,好像状态挺好,来车间转悠,这站站那看看,偶尔呲牙一笑,跟谁也不打呼,他走路像醉汉,左臂不动垂在边,右臂大幅度地甩动,迈着大步,步间超出正常的步幅,走起来身子左右晃动得
很厉害。他上身穿件白衬衫,外套一件旧藏兰色西装,一看便知是50年代的款式。腿上却穿一条劳动布的工作服裤子,脚上更可笑,着一双反毛的劳保皮鞋。看到柏良来到车间,鞠芳毫无表也不靠前。柯雷觉得鞠师傅应该上前关照一下柏良,她怎么会无动于衷呢?前些
子柯雷他们一班的副班有
病休缺
,班长周忠权派柯雷去打替补。副班的烧火师傅老石
是车间里岁数最大资格最老的工
,车间里有始以来发生的故事,他都知道,他还是个嘴闲不住的
。柯雷去替了一周的班,老石
像逮着了个倾注的话筒,跟柯雷不避忌讳地讲了鞠芳在柏良疯了后的风流韵事,让柯雷听得心惊
跳。柯雷还是个童身,至今没有接触过
,不知男
之事是个啥滋味儿。所以,听着这种故事并没有
的刺激,而是故事的主角都是他这个刚
厂的徒弟面对的备受推崇应该肃然起敬的工
阶级呀!都是他应该敬仰的师傅呀!还有让柯雷惊奇的是,这风流事儿的男主角不仅有被怀疑是柏良被刺案的最大怀疑者邱明哲,还有刚调回车间不久的三班副班长杜云武。杜云武是当年鞠芳、李珍同期
厂的师兄弟。他长得
高马大,话语不多,但说完话就嘿嘿地笑。年轻时喜欢打蓝球,投蓝很有点准劲儿,现在发胖了,体重有二百斤,仍然在午休时和年青
斗牛玩。
杜云武也是当年暗恋鞠芳的之一,只不过那时是个
微言轻的小青工。其实他是个胆大妄为的
。柏良被刺案发生后,许多
都离鞠芳远远的,唯恐避之不及被怀疑是仇杀柏良的
敌。尤其是邱明哲,当时把鞠芳当成了定时炸弹,粘上边就会被炸的
身碎骨。随着时间的流逝,特别是度过最激烈的揪斗走资派地富反坏右牛鬼蛇神的时期,邱明哲才渐渐地改变这种谨慎的态度。而随着他在锻冶车间的大权在握,他已对此全然不在乎了。有时还在
前轻松随意地提及当年他被怀疑为刺杀者的事。
有一次,柯雷到车间办公室的外屋车间劳资员那里领夜餐补助费,外间屋只有劳资员迟梦悟一个办公。工间休息时,车间里的班长等
面
物和有资格的师傅,好到这屋里扎堆闲扯,中午午休时,也是这些
在这打扑克,输了的钻桌子。柯雷进屋时,夜班的李珍来了,坐在迟梦悟的对面,
吊车工宋燕站在李珍的旁边,靠在后背的卷柜上,办公桌的外横
,里边站着邱明哲,外边站着鞠芳。刚才邱明哲不知说了什么,逗得三个
咯咯直笑。胖乎乎的李珍笑得浑身软
颤,鞠芳则笑得直抹眼泪,这是她的一个特点,一笑就流眼泪。宋燕则笑得嘎嘎响得像男
。鬓发已白
的迟梦悟则抿着嘴坐在他的座位上瞅着这四个乐。
柯雷进来,将手戳递给迟梦悟,跟李珍打了个招呼:
“李师傅,来这么早?”
“啊!缺钱花了,来领钱来了。”李珍说话向来这样不不阳的。她和柯雷住一栋楼,可柯雷心里觉得和她很远,原因就是她
阳怪气的。柯雷没
厂前,虽然在一楼住着,但和她并不熟。他们这层楼住了三十家,柯雷家靠西
,李珍家靠东
。柯雷记得前些年李珍从她家那
沿着昏暗的长走廊往柯雷家这
走,可能是想从西
这个门出楼。因为外面下着雨,当她走到柯雷家邻居老袁家门
时,老袁家三小子不知为何从他家门里,突然窜出来大喊了一声,李珍就说把她吓着了,去找老袁,老袁是个焉老
,但他老伴和四个儿子一个闺
不是省油的灯。听见李珍说三小子把她吓着了,根本不买她的账。说她这么大的
还能让一个半大小子吓着?李珍则不含乎地说:怎么吓不着?我正来着例假呢?以前柯雷不懂得
来例假是怎么回事?自进工厂后听得多了,这才知道例假指的是
的来月经。这使他想起李珍当时这样说,真是有点儿不知羞耻。后来,柯雷听母亲告诉说:李珍跟她在港务局扛大个的丈夫说了,她丈夫膀大腰圆,李珍领着她又去老袁家威胁说:“把我的例假吓回去了,得给我去看病。”虽然老袁家哥们多,还有一个不学好在外面与男流氓鬼混的姑娘,但慑于李珍丈夫的浑身横
,只好掏了三十元钱出来给李珍,权当医疗费,这才了了这档子事儿。柯雷听说后心里产生了厌恶,觉得李珍很脏,一个
怎么能把自己下身的那脏血的事儿,随随便便公开地说给别
,并以此要挟别
换取钱财呢?
这会儿,邱明哲接着李珍的话说:
“总共才三块九毛钱的夜餐费,你就当钱花了?”
“哎!书记!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是八级大工匠,俺可是三十八块六的二级工呀!这几块钱我们当然看得重了,要是你觉着少,就给我们多发点呀!”
“咋多发?那标准都是有数的。”
“多整几天呗!”鞠芳这时接话儿说。
“一个月二十五天工作,两个班
班倒夜班,一个班十二天半,给你们算十三天的,多整几天?我可整不出来!”
邱明哲瞅了瞅鞠芳,眼睛有些色迷迷地,突然涎着脸凑近鞠芳说:
“我整你还行!”
邱明哲虽然说得很轻,但屋里的都听到了。李珍和宋燕嘎嘎地像鸭子似的大笑起来,迟
梦悟仍然抿嘴乐。十七岁柯雷没有明白邱明哲对鞠芳说这句话是什么含义?但他看见鞠芳这时涨红了脸,一边吃吃地笑着,眼角飞快地扫了一眼李珍、宋燕,甚至也掠过柯雷的眼睛,然后便握起右拳,在邱明哲缩起来的左肩上连捶了四下,还嘿嘿地发出发狠的叫声。柯雷这才意识到是不正经的话。
柯雷观察到每当自己这一班上白班时,邱明哲就来看他们活,如果他们
荒料活,就是将长杆的不规则的有方有扁的毛坯,锻打成正方的长杆料。这种锻打是锻工掌钳最显英姿的活儿,一是需要有相当的技术,不仅能把沉重的料在锤砧上连续地翻个,还不能把方锻的翘楞了,小于九十度角。还有锻打的快与慢之分,这主要看毛坯在被锻打时吃进锻锤钻面上的大小,和司锤与之配合的锻锤的轻重。有经验的司锤工这时把锻锤控制的很到位,落锤沉重有力,玩潇洒的还只用一只手
纵两根
纵杆,而掌钳的则把毛坯料翻得眼花潦
,姿势站得很潇洒飘逸,把钢钳握在腰侧间,用点
指挥锻锤的轻重,随着点
的加重和快频率,锻锤锻击的愈来愈快和有力,并发出呼哧呼哧的巨大响声,在这些声响和钢料急速变形的衬映下,掌钳
自我感觉非常的英武和高大。柯雷进车间学徒刚一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