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吗?就算卖我一次面子。您不知道那老有多可怜,他心里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想要跟您说吔!”
良久,胡奇才问:“在那里?”
胡娇叙述道:“那老本来冻僵在我们家门外,二哥叫
把他抬进柴房,灌了他一锅姜汤,这才醒了过来。
他自己说身负重伤,就要嗝啦!看他那有气无力的样子,您再不快点去,恐怕真的卖屎(不行)了!“
“他有没有说什么事?”
“那老不肯说。”
“叫什么名字呢?”
“他也不讲。”
言讫,见胡奇神态缓和,胡娇连忙上前,接过他手里的茶碗,双手搀起胡奇。
“大伯,快走吧!您也难得走出这进院子瞧瞧,您老闷在这里,不生菇(发霉)才怪。”
“少贫嘴!”
胡奇笑骂一声,站了起身,一旁的阿升见了,忙取过一件外衣,又忙着去开门。
胡奇刚踏出院门,消息早已经传到柴房。
胡府上下都有几分惊讶,喜悦的嚷着:“小姑真罩,把老大爷都请出来啦!”
※※※
寒风已经停了。
细细的雪花,仍然鹅毛般的飘落着。
胡奇从後院走到柴房,蓝色的大衣上,已经落了一层白皑皑的雪。
他随手给阿升,阿升拿到门外抖落了一堆雪花。
家忙闪在一边,静寂无声。
胡搅迎了上去,道:“大伯,他刚晕过去一阵,这会儿还不太清醒。”
“唔!”
胡奇应着走过去,停在老者躺的炕边,仔细端详着他的脸。
满布皱纹,苍白而无血色,眉宇开朗,颧骨高高隆起。
他虽然已经是垂死之,却可从脸上看出,此
是经过一番奔波。
小毛在替老者揉着胸。
胡奇沉思了下,自言自语:“这个我不认识!”
突然,老者咳嗽一阵,脸上泛起一层红晕,渐渐睁开眼来,里呓语似的,不断的念:“我要……我要见……胡老前……辈。”
胡娇挨近说:“我大伯来啦!有什么话你就快说吧!”
闻言,老者的神一振,无力的眼神,突然明亮起来,顺着胡娇的目光,投落在胡奇的脸上。
他注视了半晌,才问:“您是胡老前辈?”
胡奇点点,回答:“不错!老朽就是胡奇,听我侄
说,你是专程来见老朽的,不知你有何大事?非见老朽不可。”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你该先知道,老朽退隐江湖已十多年,无论江湖上的任何事,老朽都不再手。”
老者闭目提神,说:“恕我不能全礼,我……我要……求您一件事,这事与江湖……无关。”
“究竟是什么事?”胡奇有些疑惑问。
老者忍不住落下泪来,说:“我是个迹四海的老
子,……如今阎王就要召见了……身边有一样东西……想……想留给我的後
………”
他挣扎的坐起身,从贴身处掏出一个小锦囊,大约一寸见方,双手颤抖着递给胡奇。
胡奇有些不能相信,道:“就这么点小事,值得你冒死前来见我?”
老者老泪纵横,说:“是的!因为,胡老前辈言出必行,一诺千金,在江湖上,还找不到第二个,所以我求您务必答应。”
老者挣扎着要爬起来叩谢。
可是,这一翻动,又引起一阵巨咳,抽搐着倒了下去。
胡娇於心不忍,抢上去扶着老者,劝道:“不要焦急,这一点小事,我大伯一定会答应的。”
她转向胡奇道:“对不对?大伯!”
胡奇恻隐之心油然而生,说:“快扶他躺好,喂几热的姜汤。”
“是。”
胡搅听了,立刻走过去。
老者又咳了一阵,抽搐几下,在大伙儿抢救之下,总算又透过一气来。
他两颧泛着反常的红润,泪眼期望着胡奇,哀声道:“胡老
前辈,我……求您……”
胡奇有所不忍,回答:“老朽答应你,可是,你的後在那里?怎么把这个锦囊
给他?”
老者欣慰的露出笑容,感激说:“老前辈此恩此德,容我来生再报了;至於……这个……锦囊,不劳前……辈相送,有自然会来……取的。”
“是谁?”
“我的儿‘银凤’,我已经通知她……到这……里来运我……的灵柩,她会向……老前辈要这个……锦囊的。”
“老朽怎么确认她?”
老者沉默了片刻,答道:“阿枝右眉里,有一颗朱砂痣。”
“你如何称呼?”
“我……”
老者又剧烈咳了起来,咳得几乎喘不过气,好不容易把他弄得不咳了,也已经奄奄一息。
胡奇见状不妙,走过去附在老者耳边,问:“你叫什么来着?”
老者眼皮煽动着,嘴唇嗡动两下。
但是,他眼没有睁开,话也没有说出来。
胡娇见了,也不由掉下泪来,大叫:“你叫什么名字啊?”
老者痛苦的强撑着,嘴唇嗡动,声音却极微弱。
胡娇听不清楚,焦急的俯身,把耳朵凑到老者嘴边去听。
怎料,老者忽然一阵剧烈的抽搐,颈像断了般的垂在炕上。
这时候,一切哑然。
他们除了哀戚之外,还有着一份茫然若失的感觉。
胡奇拉着胡娇,黯然问:“阿娇,他说出名字没有?”
胡娇哽咽着道:“他不断的说一个字。”
“那一个字?”
“大。”
“大?”
“嗯!”
胡奇强力思索着。
“方钧,你早已知道是我,为什么现在才出来?”
说话的是梅胆。
地点在吉祥赌坊。
时间是辰时正。
“你的消息真灵通,找到我这儿来了。”响尾蛇笑了笑道:
两分宾主而坐。
“真面前不说假话,我来的目的你一定知道:”
响尾蛇微微一笑。
他无话可说!
因为,他料到了七、八分。
“你们都退下!”
响尾蛇手一挥,把手下的斥退。
梅胆直接了断地说:“你找到林金枝了?”
“什
么林金枝?”响尾蛇故装不解。
“那个。”
“找嘛?发泄啊?”
梅胆似笑非笑说:“你既然不想找她,我无话可说,但是,你假如要找她,我倒有个法子!”
“哦?”响尾蛇沉吟了下,道:“好兄弟,你今天来找我,到底为了什么?”
“朋友。”
“你越说我越迷糊了。”
梅胆坦言道:“你说话不着边际,对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处,不如阿莎力(乾脆)一点,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问题可能提早解决。”